我全身无力,惊恐地躺在**任由她的手在我胸前撕扯。

多日未见,原本长相清纯柔美的傅心唯此刻竟眼窝凹陷、双眼浑浊,好似经历了什么恐怖事,连哀嚎的凄厉声都带着渗人的扩音。

“砰……”

门被人大力推开,一大群冲了进来将趴在我身上的傅心唯扯了下来,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她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间病房,听得人胆战心惊。

我看到她胸前白色的病号服逐渐被鲜血染红,哀嚎间全身止不住地抽搐抖动,似乎处在痛苦的边缘。

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见帝驰晏从外面飞奔进来。

他犀利阴狠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傅心唯身上,抬头望向我时瞬间变幻成温柔宠溺的神色,大跨步朝我走来。

检查完我胸前并无大碍后,他伸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发顶安抚道:“老婆别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说完,他收回手愤然转身,用刚才安抚我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拽起了地上傅心唯的长发,阴鸷的眸子剜在她身上犹如在凌迟,口中的恶语更如刀子般锋利,“贱人,不想活了是吧,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地狱是怎样的,让你生不如死!”

“啊……啊……不要……”

凄厉的尖叫声越来越远。

我躺在**瑟瑟发抖,一如那些压制傅心唯的工作人员惊恐松手,眼睁睁看着浑身犹如恶魔笼罩的帝驰晏拽着尖叫不已的傅心唯头发,犹如拖一只死狗般拖出了我的病房。

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傅景凌在柏油路上拖拽着我塞进后备箱的场景如出一辙。

地上拖曳一地的血痕触目惊心,惊得我眼泪直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医生鱼贯而入,帝驰晏随后也匆匆赶来。

在一剂镇定剂注入我的身体后,我逐渐恢复了冷静。

帝驰晏趴在**搂住我,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我的肩头,冰凉刺骨。

我的心一片荒芜,想哭也哭不出,好似有无尽的黑暗将我笼罩。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我上一世的心脏竟然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我身上,我这具灵魂载体的身上。

我最亲爱的哥哥,用我上一世的心脏彻底伤害了我这一世的心!

他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那种愧疚与心疼不似作假。

可是我的哥哥啊,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爱你了。

你的爱太沉太沉,压得我喘不过气。

在医院伤口恢复的这些日子,我吃不下东西,整宿整宿地睁着眼睛,宛如置身地狱般恐惧。

帝驰晏抱着不发一言的我,哄我吃饭,将我搂在怀里,犹如小时候般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唱歌哄我入睡。

“原谅我真的喝醉了,

因为我真的想你了。

一不小心就被寂寞。

吞噬了爱着你的快乐。

我知道这样不应该,

也知道你会受伤害,

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对你太过依赖。

我明白,你给的爱是真实地存在。

只是我不懂得如何去爱,

才会让你想离开。

因为我不知道,

下一辈子还是否能遇见你,

所以我今生才会,

那么努力,把最好的给你。

爱你都变成伤害你,

我们的爱快要窒息,

不是故意,只是太爱你。”

小时候听不懂,没有多大体会。

现在再听,竟是另一种体会,那种深刻的亲身经历后才有的体会。

他爱我,最终却一次又一次伤得我体无完肤。

我们的爱是窒息的,是相互折磨的。

他的歌声很好听,低醇磁性的嗓音让我忆起和他相处十几年的点点滴滴。

那些回忆犹如走马观灯般,深刻温暖的宛如就在昨天。

现在我才知道帝驰晏说的谁没有一两个才艺是什么意思,他的才艺就是唱歌。

曾经,我夸他,哥哥是世上唱歌最好听的人。

他会笑着摩挲着我唇上的小痣,眼里的柔情好似要化成水。

他说,他只会唱歌给我一人听。

可是如今,他还是唱给了他以为的颜汐柔听。

深情且动听,而那个只是太爱的那个“你”,变成了颜汐柔。

我闭着眼任由眼泪流淌,不知何去何从。

两世的纠结与误会,让我痛不欲生,好几次心悸晕了过去。

后来他让医生给我下安定入睡,补营养液恢复身体。

我不吃饭,他就连哄带骗地威胁要再次嘴对嘴喂我,我才勉强吃下。

很快我的伤口结痂掉线,复查结果也很好,这颗心脏在我身体里似乎比在傅心唯身体里适应得更好。

他趴在我的胸口听着我的心跳声,笑得如儿时的哥哥一模一样,明媚的眼底清澈见底。

今天是七夕前夜,他很兴奋,克制且隐忍地抱着我亲了又亲。

他说,他去准备明天七夕的节目,明天就带我回家。

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早已胡子拉碴,眼底乌青一片,但他此刻激动的神采让我心底泛起隐隐不安。

半夜时分,病房里鸦雀无声,但我捂着被子依旧好像能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蹑手蹑脚起身,悄悄打开门把手,原来有人把手的病房门口空无一人。

走廊里寂寥一片,只剩那一排排暖黄的灯光闪着诡异的光。

一个月没出病房门,吃是帝驰晏喂,走路是帝驰晏抱的我,此时走路都有些虚浮。

我扶着墙走在阴风阵阵的走廊里,这才明白,自己所处的哪是什么医院,而是一个类似医院的实验室。

走廊的尽头有一束晃眼的亮光,我努力朝着它走去。

我想知道我到底身处何处,一个多月没和俞逸乔、秦欢他们联络,他们肯定都急疯了。

好不容易挪到走廊尽头,我累得满头是汗。

我抬头看向头顶的“手术室”三个字,看着玻璃门折射出里面冷白刺眼的光,疑惑让我打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一扇门,上面写着“手术中,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旁边有个更衣室,衣架上挂着一套医生的白大褂。

我取下白大褂穿上,戴好帽子口罩间,手术室里面突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吓得我整个人贴着墙腿脚发软。

那是傅心唯的声音,尖锐且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