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跟着他学会做锅边,却始终喜欢他做的锅边味道。

而他也喜欢上我实验无数次做出来的锅边味道。

有一段日子,我们回到家会各自心照不宣地做锅边给对方吃。

那时,我盯着他吃锅边的样子,感觉我们俩像极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那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是整颗心脏被蜜糖浸润包裹般,时时刻刻都唇角带笑。

我觉得我和哥哥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挺好,我不嫁,他不娶,我们俩就以兄妹相称,走过余生,也此生无憾。

可是后来,我们的关系是怎么变的呢?

是从我遇到小平安后吧。

他看不了我抱着小平安睡,也心疼我为照顾小平安摔得满脚是血,崩溃我为了小平安献骨髓伤了身体,更气愤我为了领养小平安和俞逸乔结婚,最后更甚至我因为和小平安配型成功,而被傅景凌发现,将心脏给了小平安的生母傅心唯,从而丢了一条命。

所以这一世的他,很讨厌很讨厌小平安。

但同样,小平安又是我最喜爱的孩子,他不得不给小平安找到归宿,将他寄托给我上一世的吸血舅舅家里。

舅舅一家靠着从我手里学的锅边技术,又在他的资助下开了锅边店。

可是他又任由舅舅一家虐待小平安,只因为他觉得是小平安害死了我,更何况换走我心脏的还是小平安的生母。

但是小平安做错什么了?

他又知道什么呢?

我不后悔为了他丢了一条命。

可是颜汐柔做错什么呢?

我努力回想着上一世的点滴,记忆逐渐清晰。

原来上一世我摆脱哥哥的镣铐从家里逃出来,在去医院看望小平安时,便被人从大马路上拖走上了车飞驰而去。

在面包车上,我被人捆住手堵住了口,为了自救我趁几名绑匪不注意去抢方向盘,在几人慌乱之际迅速开窗跳车逃生。

跳窗后我跛着受伤的脚想趁天黑躲进路旁的树林里。

可惜我刚跑两步,就被后面的车逼停在路边。

傅景凌从车上下来,我看到了副驾驶座上面色惨白的傅心唯。

我看着身后停下的面包车上跳下的那几名绑匪,下意识想找眼前看似好人的傅景凌求救。

可惜我想错了,傅景凌还不等我靠近,就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将我踹翻在地。

然后他右手向上一使劲就如同拖野狗般拖着我,将我塞进了他开的车的后备箱。

在后备箱里,我这才知道了,原来绑匪就是傅景凌派来绑我的。

他大骂了几声绑匪没用,就再次发动了汽车。

我在后备箱里试了好几次开锁都无法打开,手都磨出血了,终于在最后,我在一次小车颠簸时打开了后备箱。

那一刻,我害怕的心灵终于看到曙光。

原本我可以成功逃生的,可是上天却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正当我想再次跳车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从后备箱撞击跌飞出好几米。

我躺在冰凉的柏油路上,感觉有黏腻的**从后脑勺汩汩流出。

而逆行撞上傅景凌车的那辆小车肇事者看到出车祸时,连忙掉转车头就跑了。

我认出肇事车辆的主人颜汐柔,不对,更确切地说,那是颜汐柔的双胞胎姐姐颜喜宝。

因为颜汐柔穿着打扮不会像颜喜宝那般明媚张扬。

也正因为这个小插曲,傅景凌发现了躺在地上我,我就再也没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我想,后来颜喜宝生怕肇事逃逸被发现,就怂恿其偏心的父母让颜汐柔顶替她去主动自首,就如同刚开始时她自私地想顶替颜汐柔去豪门,又卑劣地让她去试婚一般。

所以,那日在书房里偷听到哥哥和俞逸乔的谈话,俞逸乔说的颜汐柔也不是故意的,我的死也不是颜汐柔造成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以及书桌上那份交警出具的事故报告上有颜汐柔肇事傅心唯车辆的两次录口供记录,肯定是颜喜宝将撞车后发现路上躺了个人全盘托出,颜汐柔良心难安下才再次去警局做笔录。

可惜这其中不利于傅景凌的事,即使被他用手段抹除,但聪明如哥哥,他早就知道身后的幕后主使人就是傅景凌。

而他这么长时间对傅心唯百依百顺,舍不得让傅心唯受一点委屈,也全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有一颗我依旧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么上一世里,俞逸乔并未和颜汐柔有交集,住着哥哥灵魂的帝驰晏也并未受到俞逸乔的劝解,一直以为颜汐柔就是间接害死我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颜汐柔,害她痛苦离世。

这样说来,一切的谜团似乎说得通了。

可是这一世,哥哥为什么在明明知道不是颜汐柔害的我后,依旧狠狠地伤害颜汐柔,破坏她健康的身体?

我不明白,只觉得那颗刚被植入的心脏破了个大洞,穿堂寒风灌满胸腔,带出来的是无尽的血崩。

好痛,好痛!

我无法想象,如果长久地和他相处下去,他会不会认出我?

那么长久以来他对我的一次次伤害,将成为一把双刃剑狠狠地刺向他自己,让他绝对不会再有生的可能。

我恨自己没在得知一切后,害怕他承受不了过去对我的种种伤害,便没有及时告诉他。

谁知如今,一切都无法挽回。

我更加无法想象,疯批如他会不会为了我到时候去杀了还在颜汐柔身体里的我。

躺在ICU病房里,我心绪难平,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门外传来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病房的门缓缓被人打开,从门缝里慢慢爬进一个女人,一拱一拱犹如一只蠕动的蛆虫。

当女人抬头看向我的刹那,我惊呆了。

不明白傅心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艰难地爬至我床前,以往自信勾魂的狐狸眼眼底尽是不正常的猩红。

我的被子被她扯下,她跪在我病床前,颤颤巍巍伸出形容枯槁的手,使劲地扒拉着我的胸口,恶狠狠道:“你还我的心,还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