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哩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走进来的男生身材颀长、眉清目秀。气质硬朗,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挑衅,好看得张扬。

梁俊一只觉得他的眉目好看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这是……”他转向徐峭。

徐峭愣了一下,站起身:“哦,他是我弟……”

“第二任男朋友。”萧莫微笑着打断她的话。

他顺手脱下外套,挂在衣钩上,浑身散发出诱人又危险的气息。

徐峭石化了。男朋友……可为什么还是第二任?

“哦……我就说、我就说你怎么会住在外面,原来是和男朋友住一起啊!”

梁俊一恍然大悟的声音从她耳侧划过。

萧莫冲他点头示意,温柔地朝徐峭伸出手,拉她过来:“亲爱的,有客人拜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揽着她的肩膀走向厨房:“快去给客人煮茶。”

徐峭迟钝地止住脚步:“茶……茶已经有了……”

“那就煮咖啡,”萧莫牵着她继续向前走,“万一客人不喜欢喝茶呢,有朋自远方来要有礼貌。”

徐峭走进厨房,呆呆地拿起杯子器具,听见外面的声音传来:

“我叫梁俊一。”

“你好,我是萧莫。”

“哦,你好、你好。我来江城市找我朋友,想起来徐峭在这里上大学,顺道过来看看她。原本去了她学校,结果没找到,听她室友说她住在这里,就找过来了。”

“原来你们是高中同学啊。”他和颜悦色,友善客气。

梁俊一一愣,笑道:“对啊,当年天天和她比赛考试成绩,想不到,她最后选了公安大学。”

萧莫沉声浅笑:“毕竟,这是她的梦想。”

曾经,他为了护她安全,想让她远离那些不知名的危险,后来发现,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他曾经想过,今后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就算与自己毫无关联,他只要一如既往地在她背后保护好她就行了。他望向梁俊一,可为什么就是这么不由自主地不情愿……

徐峭出来时,梁俊一识趣地站起身:“咖啡就不必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先走了。”随后他看了看表,对徐峭说,“我朋友明天有事,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和你男朋友一起带我在江城市逛逛呗。”

“我……”

“当然没问题,”萧莫微笑,“明天见。”

梁俊一离开了,留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徐峭松了口气,看着他,有些犹豫:“你……你不是没带钥匙吗,你怎么进来的?”

萧莫指指玄关:“诺,楼下捡的。”

只见那里赫然放着一根生锈的铁丝。

“噗……”徐峭差点吐血,“你不是警察吗,怎么变小偷了?”

他扬了扬眉:“连小偷的基本功都不会,我还当什么警察?”

……

徐峭低下头,默然不语。

良久,她抬起头,鼓足勇气:“刚刚,你为什么说……”

“哦……”萧莫敛了敛神色,“都这么晚了,有个陌生男人来找你,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所以我想把他吓跑。”

“哦,这样啊……所以你才说‘第二任’么……”

“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小约翰是第一任啊。”萧莫说。

小约翰?

他也知道当年的事?

徐峭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记起往昔,她又想起了关于他“十四岁女孩”的事情。

最终她说:“我以为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似有似无地笑。

“其实我才是第二任。”她小声说。

“什么?”

“没什么。”

所以……没事了?

空空落落,却还有什么事情悬而未决。

看着接起电话的萧莫,她才突然想起,季子宣。

徐峭奔回房里给季子宣打电话。

“喂?”

那边的声音松松软软,好似刚被吵醒。

“你怎么还没来?”

“现在?我明天早上去啊。”

“明天?”

“哦对……”季子宣说,“刚才忘记给你说时间了。”

“……”

“那你明天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徐峭说。

“嗯。”

她走出卧室,客厅里只留下了人匆匆离去后的躁静。她走到窗边往下看去,夜幕中一辆车子一闪而过,随后归于沉寂。

“叮叮”一声,手机屏上显示出一条来自萧莫的信息:

我出去有点事,你先休息,别等我了。

所以……又走了?

徐峭摇了摇头,回过去一条: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未发送成功,她就连忙点击了“取消发送”,手指对着手机屏幕,半天不知道该按什么。

良久,她抬起头望向窗外,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海水在月光的弹奏下起起伏伏、伏伏起起。又到了该涨潮的季节吧……

翌日清晨,门铃响起。

是他回来了?

徐峭立刻坐起身,才想起来。萧莫从来不按门铃。

果然,季子宣站在门口,望向她身后:“就你一个?”

“快进来吧。”徐峭拉她进来。

她关上门,正欲给季子宣倒茶,却见她独自小碎步走向厨房,很快出来;接着,小碎步扭到卫生间门口,朝里扫了一眼。

徐峭明白了,她是在看家里有没有人。

“别看啦,就我一个人。”

季子宣依旧前去确认了一下书房,最后推开卧室的门,对她招手:“快进来。”

她把徐峭拉进卧室,然后关住门、窗户,拉紧窗帘。

徐峭茫然看着她神秘兮兮的举动,莫非,是要让她看传说中的季家传世珍宝?

好紧张,好紧张。

季子宣拉着她坐在**,紧接着“哇”一声哭了。

哭了……

哭了,哭了,哭了……

没错,这的确也算是……决不能让外人见到的绝世宝藏。

徐峭当场傻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如临决堤。

她甚至忘了安慰,任由她搂着自己肩膀,把眼泪鼻涕蹭自己衣服上。这与平时的她相比,巨大的反差,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