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赫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惹得宋知砚不满地啧一声。
这是什么?人鬼情未了?
宋知砚被他这么盯着,也颇为不好意思,想起身好好谈谈,但后腰处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别说起来,动一动都疼地呲牙咧嘴。
封赫忙把手中的被子给他盖好,自己找了昨晚上几乎要扔到小桌上的亵裤,好歹先穿了件衣服。
宋知砚苦笑不得,扭头看他忙活,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先前是诈死。”
封赫也基本上猜到了,忙不迭地把他扶起来,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宋知砚不想跟他矫情,什么情话昨晚上也都说完了,看他这样子倒也没忘,倒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
宋知砚身上难受,脾气也上来了,指挥着他打水拿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封赫几乎要喜极而泣,朕的阿砚不仅回来了,还被我如愿以偿给睡了,这搁谁谁不高兴?
可惜昨晚喝醉了酒,这记忆不甚完整,还以为是做梦,唉……
他拧干了帕子,帮宋知砚擦身,一边擦一边看着他身上这些个青青红红的印子,居然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可怜朕的好阿砚,都怪我没轻没重,他一贯注重仪表,这回得挨骂了。
宋知砚坐起来任他摆弄,瞧着他背上的抓痕和肩上的牙印也忍不住心虚。
“先休息休息还是先回宫?阿姐和姨母见到你肯定高兴坏了!”封赫问道。
宋知砚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本来以为他见到自己会很生气,毕竟诈死这事儿根本就没跟他商量,害他们白伤心了那么久。
“你不怪我吗?我消失这么久,你们都以为我死了,阿姐和姨娘肯定要伤心死了。”
他有些惴惴不安地小声问。
封赫动作顿了下,抓着他一只脚腕,抬起脸来,脸色终于有了些愠怒。
这倒是让宋知砚莫名放心了些。
“我们当然生气,”他说,“可是你回来了,没死,开心是大于伤心和生气的。你有苦衷,我可以理解。”
他成长了不少,宋知砚欣慰地想,要是搁在去年这个时候,肯定会暴跳如雷。
他鼻子忍不住泛酸,浑身酸软无力,但还是抬起了胳膊,朝他索求一个拥抱。
封赫笑笑,如愿以偿地抱住了他。
“其实这次诈死,是之前偷你令牌那个老头的主意,他说我命里合该有一劫,不知上一世算不算,便索性求个万无一失。”他的声音闷在封赫怀里,有些不甚清晰。
但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撞到封赫心上。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从前的诸多谜团疑点一一有了答案:
“你也重生了?”
他语气惊讶,有些不可置信。
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宋知砚点头嗯了声,说康胜仙人都告诉自己了。
封赫心情一时间复杂地很,不知该怎么形容。
像是终于找到了伙,像是火把找到了炭盆,像是砂砾找到了大海。
他弯腰亲了亲宋知砚,帮他穿好衣服,又抱着放到**。
宋知砚坐在床边,手撑着他的肩膀,封赫便这么半跪着在他面前,昂头看着他,问:“所以你那么针对,难不成是因为上一世?”
宋知砚不愿回忆起那个夜晚,但这是他问的,不说清楚还是不行。
两人简单地把各自知道的信息说了下,已经惊讶到麻木了。
神明或许真的存在,封赫这么说,神明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给我一整个世界。
宋知砚好笑地点点他的额头,说道:“照你这么说,上一世是宰左带着曹康杀的你,那么这回,放信号弹的那个人,或许就是曹康。”
封赫闻言静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朕本想着他与你有恩,才放他一马,谁知……终究是朕心软了。”
宋知砚闻言沉默下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也不能全怪他,主要是自己百般袒护曹家,所以封赫才会心软。
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想着谋反呢!
宋知砚叹了口气,又问:“找到曹康了吗?上次见他,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是装的。”
封赫摇头:“还在找,不知他藏到哪儿去了。已经让人密切查着,一有消息马上来汇报。”
他伸了个懒腰,拿脚轻轻踢了封赫一下,声音有些骄纵的得意:“快给我穿上鞋,我要去见阿姐她们!”
封赫忙连声应了,任劳任怨地帮他收拾好了,扶着人出了门。
来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牵着辆马车立在一旁,见着宋知砚瞬间便是热泪盈眶,要不是瞧着封赫在旁边,估计能瞬间扑上去和他抱头痛哭。
不过王爷这神色,怎地如此古怪?走路老是扶着腰做什么?
宋知砚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轻声道:“回去再解释,先扶本王上去。”
于是这小太监也不敢多问,万般疑惑压在心头,只能先把他扶上了马车。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宋知砚几人刚到景仁宫门口,来喜便迎了过来。
这小子看着也沉稳了不少,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封赫如今成长了,他也跟着历练不少。
但见着宋知砚也哭了出来,比来福哭得更痛,鼻涕泡都要吹出来了。
来福拿手肘捣了他的胳膊,示意人收敛些。
“陛下,王爷……呜呜呜……您可算是回来了!奴才就知道,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来喜实在是情绪激动,根本不把来福的提醒当回事。
宋知砚也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闹的哪门子笑话,若是让人瞧见了,他这个御前大太监的脸还要不要了!
封赫不理他,扶着宋知砚径直就往寝殿里去,根本不管身后低声抽泣的那俩人。
“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觉?”他把手搭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感觉温度正常才稍微放心些。
昨天确实折腾了个够呛,宋知砚确实现在浑身都不舒服,但还是强撑着见了长公主和瀚王夫妇俩。
几人见面把原委一说,众人又是唏嘘不已,众多委屈坎坷,只一句不容易,唯能抱头痛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