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查到什么消息吗?”
“回主子,确切的消息还没查到,但是发出去的告示确实有人接了,但……”
“如何?”封赫语气稍稍有些着急。
“属下确实查到玉佩的下落,但却不止一块。”
“不止一块?”
“对,”影一脸色有些难看,“是属下办事不利,并不能准确判断出两块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望主上裁决!”
封赫也不怪他,让他把东西呈上来。
昏黄的灯光下,两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玉佩静静躺在桌上,泛着温润的玉石光泽。
封赫心下也犯难,这玉佩虽说自己其实一直收在御书房暗格里,并不知道其确切的样子,况且这手底下的两块几乎是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分别。
“宫里那个神棍也跑了……这下可真是……”他自言自语道。
“这两个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封赫问道。
“一块儿是嘉王派人暗中送来的,另一块儿,则是瀚王府里一个小厮上交的。”
“瀚王?”
封赫闻言有些诧异,眉头皱地死紧,从椅子上蓦地站起,道:“程苏?他必然是认得这玉佩,不过为何还要给朕送回来?”
影一低头跪着,不敢发一言。
脑子一时间乱地不行,封赫啧了一声,又向他确认细节:“是程苏府上的小厮给的?确定没有经过程苏的授意么?”
“属下不知,但那小厮把玉佩送到当铺的时候,并没有要什么银两……属下愚见,或许是瀚王特意为之,是想告诉您什么?”
封赫:“……”
他坐回到椅子上,拿起两块玉佩在灯下伸手缓缓摩挲,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有些出神。
“这块玉佩,本来是给阿砚的,和程苏手里的那块本是一对,是先皇……是朕对不起他,朕太卑鄙了……”
影一:“……”
“你先下去罢!”封赫神色疲惫,挥挥手让他先退下,“宫里有情况随时来报,还有,以后汇报事情不要这么啰嗦,支支吾吾像什么样子!”
影一被他眼含警告地瞪了一眼,顿时心神大震,忙拱手应了,而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封赫看着手里成色相仿的两块有玉佩,心里像是有把钝刀子割一般,是不流血的疼,绵绵密密经久不散-
翌日一早,宋知砚便被来福给叫醒了,原因无他,府里又来了不少客人,皆是朝中重臣,昨晚来了又被宋知砚给轰了回去,还是不死心,一大早地便一个两个来敲门了。
“把人都撵回去!就说本王身体抱恙!”宋知砚烦不胜烦,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来。
封赫刚在外边打了一套拳进来,便听到他训人。
“王爷您不能这样啊!好歹先起来!那些个大臣说您再不出来就要硬闯了!”来福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封赫温声走进他的房间,来福见到人连忙跪下请安。
“本王说了不见!他们敢来试试!”
封赫上前掀了他的被子。
宋知砚顿时炸了,咬着牙叫人:“来人啊!给本王拖出去!”
来福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哪里敢跟陛下动手。
封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脸的起床气,忙举手讨饶,帮他把被子又盖了回去,笑道:“是朕,抱歉抱歉,不该掀你被子。”
宋知砚这才稍微清醒一些,顶着一头蹭得乱蓬蓬的头发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瞪他:“滚出去!”
封赫不为所动,伸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别碰我!”他起床气大得很,又白了他一眼,伸手打掉封赫的手。
“怎么气成这样?以前不都是温文尔雅的吗,嗯?太傅大人?”他靠近了宋知砚小声揶揄,语气含笑。
宋知砚一时间不适应这么近的距离,想起来自己还未洗漱,更是悄悄红了耳根。
他转过头,又躺下,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现在来找本王能是什么事?颠簸了一路,本王想睡个好觉都不成!你也别老在我府里赖着,吃过晌午饭就回宫罢!”
这是要赶人了,封赫刚在这儿住了一晚上,哪里舍得今天就离开。
“先试探试探那群老家伙的口风,你不是也同意了么?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不起来?”封赫语气颇为无奈,又俯下身去作势要掀他被子。
宋知砚拽地死紧,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先晾着罢!谁敢造反,等你回了宫本王再想办法整治!”
封赫见他态度实在是油盐不进,也没什么办法,在床边坐了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来福,去让家丁好好守着,切忌莫要让闲杂人等进来,以免王爷的病气过给他们!”封赫沉声吩咐道,又隔着被子寻着他耳朵的位置,温声道:“你先休息,不想见不见便是!”
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动作亲昵自然。
宋知砚在被子里僵成一团,咬着唇不发一言。
大早上的,封赫可真是过分,哪有正经人会来拍人脑袋的!
简直是……登徒子作为!
身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脚步声渐远,门打开又关上,发出吱呀声响。
宋知砚知人走了,便猛地掀了被子,大口呼吸着。
来福也下去安排了,从窗外洒进点点晨光,一派温暖安静。
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宋知砚坐起来发了会儿愣怔,捂住脸无声地弯了唇角-
午后的阳光炽烈,算算时候,已经到五月了。
宋知砚正斜倚在窗前小榻上看书,一手撑着脑袋来福在一旁坐着打盹,一主一仆气氛温馨。
“是不是快要到端午了?”宋知砚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来福半睡半醒,闻言坐直身子,掰着手指头算:“今日是五月初一……还有三四天。今年也要进宫去过么?”
宋知砚翻书的手顿了顿,道:“再说罢!陛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宫去,先让下人准备好东西,本王回头再和陛下商量商量。”
来福诺诺应了,起身行了个礼,准备下去安排。
刚走到门口,他又慌里慌张地折返回来,满脸慌乱地指着门外,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宋知砚拿书敲了下他的脑袋,来福哎呦一声,这才冷静些,指着门外一脸苦色:“王爷王爷,郡主过来了!”
宋知砚正想问哪个郡主,忽地想起来是那位昨日刚跟着自己到了府里的宰殊莺郡主。
“她怎么来了?到哪儿了?”宋知砚放下书直起身子,面色不虞。
不等来福回答,门外的小厮便小跑着进来,跪下通报说郡主到了院子门口,求见王爷。
宋知砚不耐地啧一声,不知她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刚想说不见,外头便隐隐传来打斗声。
“王爷!”
宰殊莺竟是直接带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