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殊莺从小娇生惯养,您这侍卫……”
“这您不必担心,封……封地里有的东西,京城也必然是给备着的,彩礼你尽管开价,本王掏了。”
封赫闻言,面具后的双眼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磨牙嚯嚯。
好家伙,等人到了京城,指不定要怎么被后宫里那些个主子折磨呢!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宰左再耍赖皮也没法子,只能低头认了这个哑巴亏。
随后,宰左以住店不方便为由,把俩人给留在了王府。
宋知砚一开始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的封地本来就很危险了这要是再住到狼窝里去,谁知道这疯子会干什么!
但无奈封赫现在算是人家的准姑爷,于情于理都该请到府里去。
“小心点儿。”宋知砚低声嘱咐他。
封赫朝他挑挑眉,笑道:“没事儿。”
是夜,弘王府。
大红灯笼高悬,婢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王府中正摆着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宴席。
“来来来!宰某敬诸位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酒过三巡,宰左早就有些上头,平时日那些个堪堪掩饰住的匪气暴露无遗。
宰殊莺和封赫挨着坐,看起来也心情不好,全程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端着杯子喝酒,双颊酡红。
封赫眼神却不住往宋知砚哪儿瞥,生怕他被宰左欺负。
这杯酒宋知砚没喝,他酒量不是很好,再喝下去恐怕要出事。
宰左环顾一圈,郡守知府都喝了,就摄政王跟前的白瓷酒杯还是汪汪的一满杯,这怎么能行,这也太不够义气了!
“哎王爷,您怎么不干啊?这酒,可是……嗝……上好的,梨花酿!您这……快喝了快喝了!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太清,语气倒是坚决地很。
宋知砚心说就是看不起你怎么着了,但面子上还是站起身来,端着酒杯朝他遥遥示意,正要仰头灌了,这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把自己的酒杯抢了过去。
澄透的酒液洒了大半,宋知砚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封赫这个“准姑爷”。
“王爷不胜酒力,这杯我便自作主张,帮王爷喝了!”
他仰头喝掉所剩无几的酒,看向宰左的眼神毫无畏惧。
宰殊莺注意到这边的动作,看了眼便又嗤笑一声转过头,小声嘀咕道:“强出头,就你头大!”
她托着下巴盯着宋知砚的脸看,眼神炽烈直白,直把席上的众人都看得直冒冷汗。
宋知砚笑笑,问道:“郡主一直盯着我作甚?小赤就在您旁边。”
宰左嗯一声,看向宰殊莺,心里有些怨恨她白日里输给封赫的事,现在见她还痴痴地地盯着宋知砚,这心里便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清咳了两声警告道:“就是啊殊莺,姑爷在你旁边坐着呢不是?”
宰殊莺对他又何尝不是怨愤懑难平,听他这么帮腔,顿时心里就不乐意了,一撂酒壶甩手就走。
“哎你干什么去!这客人都在,你给我回来!”
宰左吼道。
宰殊莺回头白了他一眼,跟本不听,走得潇洒干脆。
宰左啧一声,想去追,但顾忌着还有客人在场,最终也没敢真走。
几位被他强拉来的当地官员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擦着额头的冷汗溜得飞快。
一时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宴席,只剩下他和宋知砚三人。
宰左叹了口气,颓然而坐,端起酒壶直接就对着嘴到,神情倒是有些落寞。
宋知砚跟封赫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也起身告辞,只说是要去安慰安慰郡主。
宰左摆摆手:“去吧去吧,当心点别打起来。”
宋知砚:“……”
封赫点点头,退了下去,还帮他俩把门关上了。
等人走了,宋知砚也跟着叹了口气,又给他倒了杯酒,劝道:“怎么了?借酒消愁?阿赤挺好一小伙子,不会亏待了郡主的。”
“唉!”宰左看他一眼,仰头干了,说道:“本来这丫头是中意你的,谁知道……要不你把她带回去,就算不封个正妃,咱不不高攀这个,哪怕给个侧妃也是可以的啊!”
宋知砚也灌了自己杯酒,假装惆怅道:“不是本王不愿意娶她。郡主姿容昳丽,武功也高,实属良人,只是……你也知道,本王和当今这圣上的关系……”
他没接着说下去,小心观察着宰左的神情。
“您和圣上的关系这我不敢妄自揣测。”他摇摇头往后撤了撤,说道。
宋知砚苦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咱都是异姓王,我也给你说句敞亮话,陛下其实一直防着我……前一阵子纳妃,还大吵了一架。”
宰左酒意醒了大半,长臂一伸勾上他的脖子,凑近了小声问:“纳妃怎么还吵上了?难不成……你往妃子里派了自己的眼线被发现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宋知砚连连摆手,一脸惊恐,“本来他就对我颇多怀疑,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这更是没几天活头喽!”
宰左放肆一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宋知砚这种唯唯诺诺畏手畏脚的样子,于是声音更高了几个度,吼道:“你怕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怕他作甚!”
屋顶偷听的封赫握紧了双拳。
宋知砚连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如临大敌般小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宰左哼一声,也压低了声音:“实话说,他压根就没有做皇帝的本事,还不是得靠你?这天底下的臣子百姓,还说你狼子野心,你这是图什么啊!”
宋知砚往后撤开一段距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这能怎么办?我就是一破读书的,也没什么兵权,能怎么办?”
这话可是中了宰左的下怀,对方听他这么说,激动不已,一拍桌子朗声大笑:“这你担心什么?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们一文一武,实话说,我老早就看好你,谁知道封老将军还是偏心他那个莽夫儿子!简直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