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然又在病房里休养了几天。
这期间一直是陆航在照顾她,郝盈盈每天过来帮她擦擦身体,做些男生不方便做的事情。
陈潇然红着眼圈看着他们俩,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才好。
没有家人,没有爱人,幸运的是她还有这两个好朋友。
肖仪礼来看过她一次,告诉她不用担心住院费用的问题,在公司出的事,公司必须管到底。
并且承诺将升级酒厂安保系统,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这天,刚吃过午饭,陆航推着轮椅带陈潇然去院子里转转。
刚走出住院部的大门,陈潇然就远远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却已经来不及了,陈正安高声喊住她:“然然。”
何雪兰跟在陈正安的身后,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拉着陈潇然的手呜咽道:“然然,是兮儿不对,她太做得太过分了。”
陈潇然抽回手,看向一边,并未说话。
何雪兰继续呜咽着:“然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吧,你别把你妹妹送监狱啊。”
陈若兮进去后,陈家一直动用关系想把陈若兮弄出来,但是却屡屡失败。
最后,还是一个关系不错的内部人士向他们透露了,这背后是有沈家的势力在阻拦。
他们想不通,陈潇然是什么时候跟沈家扯到一起的,难怪可以那么痛快地拿出五百万。
在很多条路都走不通后,他们只好放下身段来求她。
陈父也低声附和着:“然然,兮儿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就原谅她吧,如果进了监狱,她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哈哈哈哈”,陈潇然不怒反笑。
眼神满是嫌恶:“她找人强我的时候,想过我是她姐姐吗?她进监狱人生就毁了,那我呢?如果那浑蛋得逞,我一辈子就好过吗?”
见她态度坚决,何雪兰收起哀求的脸,扬起下巴,斜睨着她:“说吧,你怎么样才能放过兮儿?”
陈潇然皮笑肉不笑地冷声道:“我要我妈妈,我想要幸福的家庭,我想要无忧无虑的童年,你们把这些还给我,我就去警察局销案。”
陈正安眼底瞬间冷了下来,语气狠厉道:“你若是不答应,别怪我不念父女的情分。”
陈父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何雪兰打断,硬拉着他向外走。
走出去几步后,何雪兰回过头,面上带着一丝讥笑,“看你是不想放过你妹妹,何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跟那个女人一样,难缠!”
刺耳的辱骂声,如同钝刀割肉,不致命,却伤人不浅。
陈潇然下颌一瞬间咬紧,只觉得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陆航轻叹了口气,将她轻轻地拥在怀里,抬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原来她的原生家庭这么复杂,不敢想象以前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真的很令他心疼,不自觉地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
“哎呀,这么巧吗?我们四个真是太有缘分了”,林檬抱着一束鲜花站在不远处,笑意吟吟地看向他们,一只手却悄悄挽上身旁的沈淮安。
陈潇然听见林檬的声音,回过神伸手推开陆航,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林檬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不带一丝情绪。
“学姐,你们怎么来了”,陈潇然稍微整理一下情绪,努力挤出个笑容。
林檬挽着沈淮安走上前,看着陈潇然打着石膏的右腿,语带惊讶地问道:“我们是来看沈伯父的,小然然,你的腿是怎么了?”
陈潇然一怔,沈父又住院了?
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沈淮安,他最近应该又很忙吧。
陈潇然淡淡一笑,“出了点意外,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今早医生查房的时候已经通知,我明天就可以出院,只是右腿需要养一段时间。”
林檬看向她打着石膏的右腿,“这个腿是有点麻烦,陆航你可要好好照顾然然。”
“放心吧,学姐,照顾人我可是专业的”,陈潇然刚张嘴要说些什么,陆航已经接过话。
看着陈潇然宠溺道,“然然,你的宿舍在三楼,上下楼很不方便,明天办完出院手续直接去我家住,也方便我照顾你。”
未等陈潇然回答,沈淮安已经开口。
“挺好,有男人照顾是很方便,就是注意着点腿,别把那条好腿也干折了”,沈淮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陈潇然。
“走吧”,收回视线后故意拉起林檬的手向电梯走去。
这个女人。
一边给他发着谢谢他的微信,一边又在勾引别的男人。
只陪了几天床就能跟男人回家,他竟然差点为一个这么随便的女人退婚。
这段时间他真是被她迷晕了头,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
沈淮安觉得心里烦躁得很。
走进电梯,沈淮安松开林檬的手,冷声道:“明天我出差,父亲这里就拜托你多来看看。”
身后的林檬,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沈淮安让她来照顾沈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前几天听闻沈伯父住院,她第一时间赶过到医院探望,谁知乘坐观光电梯时,竟意外看见沈淮安的身影停留在8楼,跟过去便看到了沈淮安站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幕。
在国外的四年,虽然她跟沈淮安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却从肖仪礼口中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那次,他在小白楼救了一个女人。
隔着屏幕看见他抱着那个女人,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关切,她立刻买了回国的机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问问他。
她不信,他们二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刚认识几天的人。
而沈淮安刚才的话,让她确认她想的没错,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就算四年前她头脑发热拒绝了他,他仍然会像小时候那样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她。
陈潇然坐在轮椅上,看着电梯方向,眼底是掩不住的落寞,他帮她,或许只是可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