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沈父正在吃饭,旁边坐着沈父的现任妻子刘莉。
偌大的圆桌,只有他们二人。
沈家老大沈淮廷因为腿脚不便一直在房间里吃,沈淮安忙于工作只有晚饭偶尔回来吃,老三沈淮晞在学校比在家的时间多,老四沈鹿去年就去国外留学了。
沈父娶了三个老婆。
沈父的发妻,在生沈家老大时难产去世,留下天生有腿疾的沈淮廷。
第二任妻子凌馨,海城拍卖行龙头家族凌氏拍卖行的千金,也是沈淮安的妈妈,因婚后受不了沈父的精神控制,在沈淮安3岁时便出国追求自由去了,只在每年过年时才会回来看一看沈淮安。
刘莉是沈父的第三任妻子,比沈父小十岁,嫁给沈父后生了老三沈淮晞和老四沈鹿。
她进沈家时,沈淮廷和沈淮安都只有几岁。
因此,这些年虽然她对他们没有多好,但是也没有多坏,大家相处得还算融洽。
沈父见沈淮安回来,放下筷子斜睨着他,冷声问:“刚刚檬檬打电话说一天一夜没联系上你,你干什么去了?”
沈淮安在沈父对面坐下,眸色清淡,低声回:“有事。”
沈父眉峰微扬,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扬声反问:“有什么事不能接她的电话?都快订婚了,还有什么事比她还急?”
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刘莉嘴角微微抬起,握住沈父的手,低声劝慰:“老公,你在家休养了这么长时间,公司肯定是有很多事情等着老二处理。”
见沈父面色有所缓和,刘莉眼含期待地又道:“鹿鹿出国后,这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女人了,我还真挺期待儿媳妇进门后,跟我这个婆婆一起吐槽你们男人的日子。”
沈父微微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淮安:“如果不是你大哥有病,老三又整天钻进实验室里不出来,我也不会一直催你。”
刘莉也跟着附和:“是啊,而且我找人看了,下周六就是个顶好的日子。”
沈父转过头赞赏地看着她,温声吩咐:“行,就订下周六,你张罗张罗,我们沈家已经很久没办过喜事了,这次一定好好热闹热闹。”
沈淮安抿紧嘴唇,平静地开口:“父亲,这个婚我不能订,我不爱她。”
沈父惊愕地看向他,原以为他是不着急订婚,没想到竟是不想订婚,眉峰上扬质问道:“什么叫不爱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这么多年不找女人不都是在等她吗?”
见沈父动了气,刘莉赶紧上下捋着他起伏的胸口,柔声道:“哎呦,你现在不能生气,好好跟老二说,老二最孝顺了,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沈父冷哼一声:“我不管你又在想什么,但是你跟林檬的婚事我已经跟老林说定了,岂能说变就变。”
沈淮安压抑着情绪,尽量平静地说:“父亲,上次答应您也是因为您当时病情严重,我怕给您留下遗憾。”
看他态度坚决,沈父站起身拍着桌子吼道:“你这是看我没死,又来气我是不是?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们沈家需要林市长的势力,这个婚你订也得订,不订也得订。”
沈淮安缓缓起身,眼底带着丝无奈,沉声道:“父亲,公司的事还是您做主,但是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你…”沈父捂着胸口再次坐到板凳上,表情痛苦地张嘴大口喘着粗气。
沈淮安见状一个箭步跑上前,扶住沈父的身体大声喊管家给医生打电话。
刘莉急忙拿出速效救心丸,一边给沈父服下,一边着急地大声叫着。
众人再一次把沈父送到了海城中心医院。
沈父躺在顶楼VIP病房里,病床周围,各种机器滴滴滴地不停响着。
陆院长拿着报告单给沈淮安和刘莉讲着沈父的病情,摇着头唉声叹气道:“沈董事长现在还算稳定,给他打了针,先在这好好休养几天,这期间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否则会危及生命。”
刘莉和沈淮安沉着脸答应着。
陆院长走后,刘莉来到沈父床边,按摩着沈父的手臂,回过头泛着微红的眼圈细声道:“淮安,订婚的事你先别提了,有什么想法等你爸爸痊愈后再说吧。
“嗯”,沈淮安沉声应着。
刘莉又道:“你先回去吧,上次你父亲手术时我在国外陪你妹妹,没有及时赶回来,这次就让我在这陪他吧。”
沈淮安“嗯”了一声便抬步离开,走到电梯里,看着电梯按键,顿了一瞬,抬指按下8楼。
隔着门玻璃,他看着里面的女人正沉沉地睡着,陆航在她身边时不时地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和吊瓶的剩余药量。
她应该很疼吧。
手搭在把手上,想推门进去看看,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看了一会,便眉眼沉沉地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林檬看着沈淮安离开,跟上去仔细看了看,病房门口的牌子上写着:31床陈潇然。
神色瞬间暗了下来。
又是她!
只一瞬,神色便恢复如常,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警察听说陈潇然醒了,来给她做过一次笔录,还透露了一些讯息。
那个混蛋当晚被抓进警局后一个字都不说,无论警察用什么办法审问他,他都不肯说出背后指使者。
没多久,有人将陈若兮带到警局,并提供了她认罪的视频,视频里她清晰地承认找人强奸陈潇然的事实。
现在警察已经把她关押在看守所,所以暂时她没有其他危险。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陈潇然坐在**,回忆起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她只觉得那天不是幻觉,昏迷前叫她的人就是沈淮安。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打开沈淮安的微信,发送条信息:[是你吧?谢谢]。
没一会,手机嗡嗡嗡地开始震动,她心下莫名的慌乱,以为是沈淮安给她回电话,急忙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心又凉了一半。
是陈正安,呵,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陈正安这时候打电话来,绝不是为了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