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见她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却仍道:“小渊儿,本尊,不会唱。”
“这你都不会唱?”风兰渊努力瞪大眼睛,随口道,“你死开!”
“死?好!”神爻有一瞬间的迷茫,突然就站了起来,准备着跳下江去。
风兰渊一下就把他拉住,嘟着嘴说:“我开玩笑的,你别跳……你不会唱,我给你唱……可是……古早的歌了呜呜呜我也不会唱了……”她扁着嘴。
“那就不唱了,本尊不爱听!”
“你不喜欢听我唱歌?”风兰渊还委屈起来,“你为什么不喜欢听我唱歌?你知不知道,我从小,我读书的时候,我看她们唱歌跳舞,我也好喜欢,可是我不能,我得训练,我得快点长大,我得变得很强很强,我不能唱歌跳舞我也不能画画……为什么你不喜欢……”
“那……”神爻晃了两下,“那本尊喜欢,好不好?本尊喜欢听你唱,你也喜欢本尊,好不好?”
风兰渊吸吸鼻子,捶了他一拳:“好!”
两个人傻兮兮地笑起来,笑了会儿,就一起蹲着看黑乎乎的江。
“我想游泳……”风兰渊鼓着腮帮子,喃喃,但当她眼神触及到根本看不见底的江面时,条件反射瑟缩了下,“可是我害怕……师兄弟妹都可以去海边游泳,我不可以,我会害怕……”
神爻天真地看着她,道:“本尊不怕,本尊陪你,陪你游到对面,再游回来,本尊抱着你,你怕什么,本尊就帮你全部吃了!”他拍拍肚子,“这么大,什么都塞得下。”
“好好好!”风兰渊拍着手大叫。
她伸手勾住了神爻的脖子,竟当真忘了害怕,与他齐齐滚入江中。
水花四溅,两人沉向水底,神爻不受水流影响,也不会窒息,他站在水中如同站在陆地。他低声道:“太黑了。”
整片江面以下就亮了。
风兰渊可以憋气,但酒精的作用,她有些力不从心,起先还能镇定地看着神爻,眼里满满是亮光的惊喜,一张口,江水灌入,她就开始难受地扑腾。
神爻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原是想渡她一口气,不料却像被磁吸住了般难以自拔。天与地风云变色,电云密布,骤雨来袭,压向江面,江面浪涛汹涌,以下却平静无澜,连路过的鱼都禁止了。
神爻与风兰渊如同江水里唯一活动的两尾鱼浇缠着旋转,撺出的泡泡扑棱到江面后消失,一会儿上,一会儿下,鱼尾交叠,情难自禁。
又是一瞬间,漆黑画舫边上的水忽然炸开了绚丽的水花,水流将两人托起送入画舫中。江底陷入黑暗,画舫却亮如白昼。
神爻捧住风兰渊的脸,看她迷离的眼睛,低声喃喃:“你知道我是谁吗?”
“唔……”风兰渊喘西一声,喷出一口酒气,却醇香醉人,她下意识回应,“神爻……”
“好。现在你知道我下一步,想做什么了吗?”神爻循循善诱。
“做爷,想做的事情。”风兰渊眼中侵略如火,翻身儿上,凑到神爻的耳边,低语。
神爻轻笑一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天上的水库就像失控般倾泻,江面翻起巨浪,岸边的柳树连根拔起,没入江中。
唯有那画舫不摇不晃,稳妥地停靠在江的中心。这一场急来的狂风暴雨呼啸着穿过鹤水城,掩去了那声声如痴如醉的嘶鸣。
……
天亮后,经暴雨肆虐,城中一片狼藉。岸边有人惊呼:“我的画舫!”
还有人惊奇地说:“奇哉怪哉,这树都倒了几棵,浮在江上的画舫却没有沉?”
“嘿,要说起这事,就怪了,昨夜我巡更到这附近,突然见得那水底下大放异彩,有两个似人似鱼的家伙在水底下翩翩起舞……”
早起过来赶趟的更夫神神秘秘地说。
“好嘛,突然之间就起了暴风雨,我就赶紧跑,跑着跑着,不知为什么一回头,那画舫好像自己划去了江中心,那灯光摇曳的,偏偏画舫挺立着,啥事儿没有,你们说,怪不怪?”
周围人群发出一阵哄笑,没有人相信更夫说的话,毕竟这实在太玄乎了,若真有那么种怪物,他还有命活着说这些?
更夫自己也相信自己是做了个梦,但他心里又突突地,可早起除了他都在说昨晚暴风雨的事情,于是便也相信自己是睡糊涂了。
至于更夫口中的两只“怪物”,此时还迷迷糊糊躺在画舫的**。周围桌椅倾倒,状面镜碎了一地,床幔也都四分五裂地,足见昨晚的暴风雨有多强烈。
风兰渊趴在神爻身上,皱着眉头呜咽了一声,将昏昏沉沉的神爻也吵醒了。两个人甩甩疼痛欲裂的脑袋,很有默契地同时睁开了眼睛,这一望之下,风兰渊宿醉后痛苦的表情裂了。
“神爻?”她呆呆地望着底下那张脸。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瞪大了眼睛,刚要说什么,突然身下一动,神爻迅速地翻过来将她压住并说道:“不许叫。”
“……”她没想叫好吧?她只想问一嘴,这是……干什么了?她有些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看去。
两人的衣服还在……
想着她撩起自己胸前的衣服,但神爻眼疾手快地单手按住了。
比力气风兰渊自然被秒杀,她咬紧牙关想要把神爻的手掰开,可那只手却纹丝不动,整整一刻钟的时间,两个人不知为了什么较着劲。
“神爻,这是我自己的,我还不能看了?有本事你把我按在**按一辈子试试?”风兰渊瞪他。
哪知神爻眼睛神采奕奕:“当真?”
风兰渊翻了个白眼,道:“你就那么怕我看见?好,假设没了,你怕什么?我都没有说要赖着你,昨晚我们喝了酒,我没想到冬风跟合那什么欢酒似的会……会让我们失控。”
隐隐记得醉了以后好像有个片段是她吹嘘自己的酒量,她是真没想到,一碗冬风的度数居然超过了至少十瓶剑南春的威力,同样是古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神爻嘀咕:“本尊就怕你不愿赖着。”
“……可我也没想到,你一个比冬风年纪还大的神仙你居然也栽在了它手里?”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两人干完一碗酒后的相视一笑。如果时光能倒流,风兰渊发誓,她一定会鼓足劲把对面的人扇飞。
“本尊从未饮过此酒,本尊向来只饮由长老们准备的只滴入一滴酒的果酿。”神爻为自己开脱。
倒是某些自诩酒量酒品没话说的女人……
他眨着天真无辜的眼睛看着风兰渊。
风兰渊一噎,半晌才说:“行,我的锅,责任我负,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朱砂痣还在不在,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