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爻慢慢松开手。
风兰渊掀起以后快速闭上眼睛又盖上。
神爻:“……”请问他的小渊儿看到了什么?
说风兰渊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一瞬间她脑子里转过了千思百绪。
她是该像符合她性格那样地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都是成年人了,这都不算事儿”,还是颓然地坐一边去抽根烟冷静冷静然后郑重其事地说“别哭了我养你”?
这意外得就像老天故意为了打她脸,于是草率地安排了她跟神爻这一出戏一样。她未来的计划里没有神爻,即便有,也不过是个过客的身份,到了时候就要分道扬镳的。
好感有个屁用?她怎么会轻易对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她对神爻最多就是好感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所以其实,只要能和神爻沟通好,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顶多她就是不自爱了一次,以后她戒酒,见了酒就躲得远远的,不行吗?
她就是,终于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看到神爻因为她的各种拒绝有些失落为难,正好不想辜负他一番好意,自己又想庆祝一番才会去找了个酒栈,才会……
谁知道这么巧呢,点了个冬风第一碗才刚下肚两个人就醉了?
风兰渊从没醉过,根本不知道自己醉了会做出什么事,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就是个“食色性也”的货色?是她定力不够,她一定痛改前非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坐怀不乱!
可现在呢?这局面怎么收场?她倒不是真的怕,但她也担心万一就这一次有了……
“有了。”
“什么?”风兰渊一呆,随后一巴掌拍过去,“放你X的屁!你什么眼神刚刚下手就特么有了?”
神爻眨眨眼,指着她胸口道:“本尊是说,你胸口的朱砂痣还在。”
风兰渊一听,手忙脚乱地扒开来一看,终于松了口气,虽然那朱砂痣看着过于血红妖艳了些,但确实是那颗象征着处紫之身的痣没错。
枉费她万千思绪,原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她无意识地有些失落地勉为其难地点头:“是啊,还好还在。”
“小渊儿很失望?”神爻戏谑地看着她。
“滚滚滚,从你大爷身上滚下去!”风兰渊烦躁地推他。是啊,她不得高兴吗?失落个什么劲?一定是刚才脑子转太快绞死了些脑细胞,才会这么想。
这当口,外面却传来了有人靠近的声音。
“老板娘,画舫损失不大,看着好像是里面的东西砸了些,不过基本上还算完整!”
“去!去里面看看!”
“得嘞——诶?”游水过来上了画舫的人踏进来,眼前突然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但细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他咕哝着往里边走,没有发现其它异样后,又回到外面,冲岸上的人招手。
……
神爻带着风兰渊出现在大夫家的院子里,因为出现得太突然,把正好迎面撞上的大夫砸了个七荤八素,听到动静出来的素儿一愣:“小姐,你和……”
其实她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位公子,他面相俊美,素儿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只是他全副心思似乎都在她家小姐身上,而自己和小姐又接连出了这么多事,所以她还没来得及问一声这位公子的身份。
乍见到风兰渊被他抱在怀里,素儿免不了心里犯嘀咕。
风兰渊赶紧推开他跳下来,谁知脚刚着地,整个人就往前一扑,差点跌个狗啃屎,幸好神爻手长,一捞,就把她捞进了怀里,等她站稳了才松手。
风兰渊尴尬地笑道:“这酒后劲也挺大。”要不是朱砂痣还在,只怕此刻她也想试试钻地洞的滋味了。
“小姐你怎么了?”素儿赶紧上来扶住她。
风兰渊摇头,道:“喝了些酒,可能还没醒,腿有点软,我去睡一觉就没事了。素儿,你还有伤在身,先去休息吧。”
素儿道:“小姐,素儿不碍事。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吩咐素儿就好。”这大夫果然也算是半个神医,用了他的药没两天,素儿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也没有那么疼了。
只是可惜脸上烧伤最严重,一时半会儿这块狰狞的伤口还去不掉。
风兰渊内心歉疚万分。
素儿见她忽然看着她不语,慌忙捂住自己的脸,说:“没事的小姐,素儿如今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配不上扶侍小姐了,若小姐嫌弃,素儿这就走。”说着,她悄然看了眼神爻。
只是那人的目光,始终在她家小姐身上。
风兰渊蹙眉,有些严肃地说:“素儿你如果再有这种念头,我就真的生气了。我发过誓,一定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归宿,我要将你风风光光从我身边嫁出去。至于你身上的伤,我会想办法治好它。”
“好。”素儿闪着泪花应允。
风兰渊目送她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里屋休息,才倔强地挺直了腰背,艰难地挪动着双腿走向里屋。
“需要本尊帮忙吗?”神爻不甘寂寞地问了一句。
“不需要。”风兰渊想也不想拒绝。心里却咬牙切齿地,凭什么神爻也喝醉了,却还跟没事人一样来去自如,自己的双腿却酥软无力?神仙既然也能喝醉,凭什么宿醉后遗症却轮不到他?
就这样念着对神爻的愤愤不平,风兰渊总算是挪进了自己的屋里,倒头就睡。这一觉真就是睡了个地老天荒,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醒来神爻不在。
风兰渊有些惆怅,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一醒来就会习惯性地找神爻?不行,这习惯她得改。
之后匆匆吃了几口女主人做的饭,感觉气力又都恢复了,她便赶紧去将风清卿的嫁妆典当了,又找了个银庄存了进去,直到拿到轻薄的钱据时,她才觉得轻松无比。
这几天虽然没有在风府吃力,倒也过得充实。算算日子,大选的名单也该下来了,她又去了当初的会场,看到了高高悬挂在上面的“喜”字,底下压着的就是那五个名字,“风兰渊”三个字赫然在首。
其余三个不认识,但最后一个“风丹蓉”,却让她皱起了眉,她记得,当时那个敲锣的判定了她晋选,而风丹蓉是因为伤势被淘汰的,怎么还会在名单之列?
不过她倒没有忘记晋选的人有大额的赏金可以拿,于是进去找管事的,那管事一见到她就胆寒,战战兢兢地,抓了最大一个钱袋交给她,半句话都不敢说。
风兰渊掂了掂,大概有个数,便将赏金收起来。
管事的以为她要走了,松了口气,谁知她忽然转过头来,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风丹蓉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上面?”
她声音本来就淡漠,管事的却以为她要找茬,一口气没提上来,瞪大眼睛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