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岁寒!”
卿柔枝骤然清醒, 口齿清晰地喊他名字,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这里、这里可是在佛寺!佛门宝刹,清净之地, 怎能如此胡来?
他却按着她的肩膀,指腹抵住她红唇, 眸色极深:
“娘娘是在害怕什么?”
“娘娘……?”
门外兰绝, 似乎也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动静,顿了顿, 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
被死死压在桌上动弹不得的卿柔枝,盯着男人赤红的眼眸。
她牙关颤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又在腮边流下。
褚妄亦是彻底无视了兰绝, 只无限逼近道:
“不是娘娘提议, 要在这里与朕偷.情的么?”
他因摩擦而发热的嘴唇极为缓慢地滑过她脸侧。这让卿柔枝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只不过这刑具是他的嘴唇。
他在她白软的耳垂上轻轻吮咬,间或舔舐,“朕当真来了,娘娘反而不肯了?”
卿柔枝被这个姿势搞得羞.耻不已,他在耳边轻吻的力度也弄得她很痒,只觉被他嘴唇碰到的地方,都跟着了火似的。
“你起来。”
谁知他怎么推也推不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将她抗拒的手给单手握住,一把举过了头顶。
她手腕纤细易折, 他甚至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掌心一紧便足以令她动弹不得。
薄唇一路往下, 疼得她轻哼了一声。
他毫不怜惜, 咬开她的衣领,又用那只空出的手,将之拉开至肩膀,继续往下亲吻。
卿柔枝浑身颤抖着,嗓子里憋着一股泣音。
不知是恼他的荒唐,还是恼自己不.堪的反应,她闭着眼,连声音都结巴起来:
“你,你忘记了太医说,要三、三个月!”
“朕若是不想等三个月呢?”
“咳咳咳咳……”
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噎,口水呛到嗓子眼里,她重重咳嗽起来。
却被他一口咬上。
她眼眶骤然激红,忍不住恨声道:
“陛下追到佛寺就是为了……跟我……这个?”却被对方用牙齿轻轻地厮.磨,似乎默认了她的话。
“方才娘娘去了何处?”他嗓音有些含糊地问。
她不语。
他便加重了力道,打定主意要用这种方法来逼供。
卿柔枝手指蜷缩,咬唇死死忍耐着,怎能说她与兰绝偶遇,还被对方抱了?
她毫不怀疑褚妄会将兰绝抱过她的那只手给当场砍下来。
索性放缓了语气,道:
“我睡不着,便出去走了走。”
蓦地刺痛,她“嘶”了一声,瞬间飚出生理性的泪水,双眼朦胧地瞧着他。
“既然如此,兰大人深夜来访,又是为何?”
他嗅着那股令他倍感饥饿的馨香,缓慢移动到她的脖颈上,在那突突跳动的地方,一口咬下——
卿柔枝死死咬牙。
蓦地想起了那个梦。瑟瑟发抖的小黑狗化成狼向她张开血盆大口。
与此情此景,何其的相似?
褚妄咬完,指尖在那咬红的地方轻轻磨蹭,眼底似有心疼。
却又不像,反倒有种莫名的愉悦之感。
被他在那个咬疼的地方磨蹭,卿柔枝身子抖得愈发厉害,眼泪也流得更多。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陛下……别这样……”
她声音带着求饶之意,褚妄一顿,神情复杂地将她盯着。
今夜的兰绝不知为何也犯了倔性,徘徊不去,声音再度传来——
“七年前,是微臣有负于娘娘,娘娘如何叱责,微臣都甘愿领受。”
卿柔枝的呼吸滞涩,她从没听过兰绝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然而这话在褚妄听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门外人愈是谦和斯文、君子如玉,他便愈是想将对方撕成碎片!
倏地偏头朝声源望去,一双黑眸狠戾至极。
“陛下!”
衣衫簌簌声响,他从她身上起来,卿柔枝哪里不知他想去做什么,草草掩好衣裳,绝不能叫他开门与兰绝相见!
新朝君臣,再加上她这个前朝继后,到时该如何收场?!
以他的脾性,还有对她的占有欲,兰绝不死也是重伤。
兰家朝中虽无重权,到底百年清贵,兰绝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他若离奇身死,褚妄的暴虐本性便初露端倪,他这个皇位,更是有了被讨伐的借口。
卿柔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为他考虑。
她急切之下,顾不得许多,闪身挡在高大的男人面前。
趁他开口之前,纤细如藤蔓的双臂揽上他的脖颈,踮起脚,仰头吻上他的薄唇。
生涩地撬开他的齿关,任由他身上舒缓的龙涎香气将她淹没,她面如火烧,这算是她第一个掺杂了真心的吻,虽是局势所迫,但在吻上他嘴唇的刹那一股陌生的感受传遍全身。
她便更加确定,她是有过动心的。
很早很早以前……
也许是那一年在井边的初见,少年看向她的第一眼……也许是在太液池边的重逢,他问她,怎样才能活着?
也许是凌烟阁他冲她露出的那个略显羞涩的笑容。
也许是他对她说:
“娘娘,我心悦你……”
她的心脏被填补得满满当当,只觉一直失落的某样东西终于找回。
褚妄并未抗拒这个吻,却也没有回应。任由她在唇上小心舔舐,继而探入,不知死活地试探——
他缓缓抬起掌心,掐住了她的腰。
男人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将她死死地盯着,忽然抱着她大步朝门口走去,将她抵在门框之上。
卿柔枝浑身一震!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黑色的阴影极有压迫感地笼罩下来。
他眼睑微微发红,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眸里碾过滔天的怒火。卿柔枝刚想说点什么,下巴便被他抬起。
吻如骤雨落下,狂乱而无章。
她仰着颈,慢慢闭上眼被迫吞咽着。像是被谁放了一把罪恶的火,那么热烈而绝望地燃烧着,连同灵魂都要焚成灰烬。
不知过了多久,停下来时,门外,声息全无。
卿柔枝舌根发麻,唇上胀.痛,大脑更是混沌。
偏偏在这种时候,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跳了出来……
太子!呓桦
立刻拽住男人的衣袖,哑声问:
“陛下何时回宫?”
褚妄亦是喘息着,说不出的性·感撩人,薄唇发红,唇边一丝晶莹湛亮。
只朝她轻笑:
“这么想赶朕走?”
卿柔枝心跳如擂鼓,别开视线,不敢盯着他看:
“陛下此行,带了多少人马?”
不知是不是赶走了情敌,褚妄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他手臂撑在她上方,懒懒抬起眼,睫毛弧度如小扇,洒落浓密的阴影。
他似在回想,“泉安,一干金鳞卫。”
喉结滚动着,溢出一声低哑的笑:
“毕竟母后脸皮太薄,朕也不好大张旗鼓,你我乱.伦之事,若是广为人知,母后岂不是要羞愤自尽?”
他抚上她的侧脸,冰冷的掌心在她滑嫩的皮肤上若有似无地滑动。完全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
卿柔枝脸更红,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跟他平时不太一样。
忽地,眸色一凝。
“这是怎么弄的?”
她去捉起那只垂在袖口下的手,他掌心红·肿一片,满是细碎的还未愈合的伤口。
“怎么都不包扎一下?泉安真是,伺候主子也太不上心了。”
她喃喃,凑近往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带他走到床边,用清水替他擦洗完毕,再在他的手掌用帕子缠一圈,系成结。
他手很漂亮,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褚妄正盯着自己,那眸光幽幽的,似狼。
她蓦地羞赧,恼自己又忘了正事:
“陛下政务繁忙,柔枝怎好过多耽搁陛下?何况此处简陋,也没有可以招待陛下的地方,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
万一他跟太子真的在净莲寺起了冲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届时宛京必然大乱,不知要死多少人……
而且她也没想到,褚妄竟然会真的放下手中的事务,来看她。
年少时,他救了她。
为她手刃卿墨鲤,甚至流徙三年。
以及今夜……
原来一年中的深冬时节真的将所有的温暖,都毫无保留地给过她。
眼眶再度湿润,她声音变得沙哑无比,“陛下放心,我,我不会食言。”
不论结果是怎样,她都无悔了。
这一生她亲缘淡薄,无有挚爱,所求不多。
能有一人如此珍重于她,已经足够。
把兵符交给太子之后,她便不再过问这一切……
三年前,她没有选择。三年后,她会坚定地、无悔地选择他。
褚妄没料到她会主动抱住自己。
被那温暖湿润的脸颊贴住颈窝,他有点怔,垂眼看她的脸,想到那时在军中,她亦是这般流着泪把他抱紧。
紧紧地抱着,好像他是她全部的倚靠。
无比地,需要着他。
是想要迷惑他吗?
还是,想要为谁掩饰呢?
她是天生的戏子。
也不愧是天生的戏子!
被他一把从身前推开,卿柔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没想到会被他推开,抬起眼帘却是一怔。
他看她的眼神,那种亲热和粘稠全都消失了,变得无波无澜,淡漠冷静,好像是在仔细地审视着什么。
仿佛……一夜回到了之前。
卿柔枝愣怔地瞧着他。
他却忽然抬手,贴在她的小腹之上。脸庞微垂,整个人笼在苍白的光晕中,好整以暇道:
“当时,娘娘是如何**的父皇,才有了这个孩子?”
卿柔枝一僵。
他不是知道吗?她根本不爱褚隐。
先帝病重后,她曾彻夜侍疾于床前,被宫闱局当作侍寝载入进册,实则不曾有过亲密……
况且为了博取先帝的信任,她曾饮下过绝子汤,所以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但此事,不能告诉他。
因为这样她假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以他的性子,难保不会迁怒淮筝她们,甚至盛轻澜都会掉一层皮。
再说,她还需要靠这个理由留在净莲寺。
“我……”
“嘘。”
他却眯眼,温度偏低的掌心隔着布料,贴在她平坦的小腹,在那里缓慢轻抚,然后慢慢滑向腰侧。
猛一收紧,将她带进了怀中。
他眼瞳黑沉,惊悚感与亲密交织。嘴唇凑近,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可以展现给朕看吗?您的美丽。”
什、什么?
“母后不会打算就这么打发了朕吧?”
他低哑浅笑的嗓音滑进耳廓,暗示意味明显。
卿柔枝哀求地看着他道:
“陛下,此处是,是在佛寺。我们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玷污佛门宝地。”
她也知道这理懿骅由蹩脚。当初明明是她提议的在此修行。
可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拒绝的理由。
她攥着凌乱的衣襟,脸颊和脖颈密布着红晕,诱得人想要凑上去咬一口。
褚妄欣赏着她无助的模样,一双凤眸噙着笑意,不紧不慢道:“怎么,父皇可以,朕就不可以?”
“父皇是天子,”他强调,“朕,也是天子。”
她脸色一白。
天子,无不可为。
卿柔枝垂下眼睫,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终究,还是对他的愧疚之意占据了上风。
她放弃了抵抗。
手放在腰间的衣带处,当着他的面,慢慢地拉开。他视线往下一寸,她的衣裳便下落一寸。
“当时带人前往坤宁宫捉拿太子妃时,”他忽然出声,脸色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朕便想与母后欢好。”
卿柔枝指尖一抖,外袍顺着肩膀滑落,思绪也被拉进那场混乱的回忆中——
汤池沐浴,剑指喉咙。
她脸庞瞬间烧红,却止不住他口齿清晰地,继续往下说去:
“父皇病重,他的妻子却在寝宫中与他的儿子云雨快活,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如今想来,儿臣甚是后悔啊。早在父皇病重的时候,儿臣就应该趁虚而入。”
他眼底笑意扭曲而怪异,“毕竟母后为了保命,什么都肯做,不是吗?”
男人嗓音低磁**,操控着她不由自主地幻想出那副场景。
“别、别说了。”她死死咬住唇瓣,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对她,脸色愈发通红。褚妄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似乎她的表现并未令他满意。
白皙的指骨在桌面轻叩,道:
“继续脱。”
卿柔枝咬紧牙关。
她里面穿的是一袭灰色缁衣,腰宽而袖阔,强忍羞涩慢慢解开,任由它一点一点滑落。
“陛下,够了吗?”
她颤声。
女人抱着雪白的双臂祈求地看着他,眼底水意**漾,兰汤滟滟。
这双眼,就是这双眼,含泪看着你时,叫你觉得你是她心上最爱。
“手拿开。”他命令。
卿柔枝垂下浓长的眼睫,几番挣扎,慢慢地放下了手臂。
脸被长发遮挡着,看不清是否人面灼灼如桃花,青丝纠缠着凝脂般的肌肤。烟水紫的抹腹绣着交颈鸳鸯。
他视线逡巡过她全身,玉面含笑,掌心合起,轻声叹道,“母后果真无一处不美。难怪父皇对您爱不释手,就连病重在榻,也能给朕弄出一个皇弟皇妹来。”
他这话说得……
卿柔枝嘴唇咬得充血,又屈.辱又愤恨。
为何……屡次提到他父皇?
“先帝,非我心上之人……”卿柔枝一边低声说,一边弯腰捡起衣衫想要穿上,却蓦地被人逼近,一把拽住了胳膊。
“哦?娘娘不爱先帝,那心中所爱是何人呢?”
他一拽之下令她毫无遮掩,窈窕的身姿完全暴.露于灯光之中。
胸口起伏不定,浑身的皮肤也泛起大片粉色,一时间又羞又气。
“我,我也不知道。”她摇头,爱?
这个字眼太沉重。
若是之前,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她爱他,如今知道了那些事……
可是,她对他的感情,那是爱吗?她自己也看不清看不破。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对他心有亏欠,想要尽力作出补偿。
褚妄的手骤然收紧,力气大到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就在她疼得忍不住轻哼时,他忽然将她甩开,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卿柔枝下意识抓住他的袍袖。他脚步一顿,背对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娘娘不是盼着朕走么?朕走了,娘娘却作出这般举动,是为何呢?”
卿柔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眼看要将他松开之际——
却被他反握住了手腕,一把带进怀中,“还是说娘娘想通了,打算给朕侍寝?”
卿柔枝撞进他的胸膛,额头顿时红了一片。
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
他的步步紧逼,那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都令卿柔枝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不由自主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压下那股啜泣的冲动,卿柔枝隐忍着,捡起衣裳想要遮掩,却再度被他用力拽起。
外袍顺势滑落,他却始终理智冷静,盯着她发红的眼圈:
“卿柔枝,”他抚上她巴掌大的小脸,蹭掉她眼尾渗出的泪水。
缓缓道,“朕允许你在朕的面前放肆。是哭是笑,是做戏还是真心,只要是对着朕,无论你做什么,朕都允许。”
“但有一样。除了朕,你不能给任何人看到这副模样——”
他眸色阴沉,似是想到什么极为不快的事,“若是让朕发现,你跟别的男人……朕定会杀了你。”
别的……男人?
卿柔枝愣愣地瞧着他,他、他是在说先帝吗?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说的,是兰绝?!
“你看到了,你看到兰绝他——”
她立刻明白,他这一连串的古怪是为何,他看到了她被兰绝抱住的那一幕!
卿柔枝忍不住后怕,方才还好她拦住了他,否则今夜必见血光!就在她吐出那个名字时,褚妄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他眼珠黑沉,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眼神,让她有种被猛兽盯住的错觉。
“母后在怕什么?”
他却勾起唇,“怕朕杀了他?”
一边说,一边朝她逼近。
卿柔枝步步后退,她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觉他的笑容十分诡异。
然而他口中却赞道:
“兰大人明明如月,母后思归盼归,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与兰大人再续前缘,倒也无可厚非。”
“……”她不知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都是错。
“陛下,我与兰大人,唯有昔年一纸婚约之谊,”卿柔枝同他讲道理,“这些年来,我久居深宫,与兰大人更是少有往来。”
“陛下又何必对那一纸早已作废的婚约,耿耿于怀呢?”
他挑眉。
“至于侍寝之事,”
“柔枝身子不利,太医也都发了话……陛下就这般心急,连三个月都等不了吗?”
褚妄却微笑:“身子不利?”
看着他的笑容,卿柔枝猛然想起。方才他带来名医说要给她看身子,莫非……
她脸色一白,当时被他突然出现的震惊完全夺取心神,忽略掉了这一点。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难道他竟然知道了她假怀孕的事。
如果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朕,怎么会心急呢?”
褚妄却将手按在她雪白的肩上,在那缓慢摩挲着,温声道,“朕,一点都不急。”
“……”卿柔枝咬唇。
被狼盯上的猎物,不献出甜美的血肉,是无法逃脱的——
她长睫垂落,蝶翼般不住地颤。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防线正在被他游刃有余地、一点一点地突破。
“还请陛下怜惜。”
此言一出,一瞬间,他勾起唇,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
而她如同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宰割。
背部贴上桌面,冰凉的木材被体温所暖热。他好像也变得有温度了许多。看她的眼神,让她如同被放在热油上煎烤。他伏下,黑暗瞬间降临。
男人耳垂上的红痣占据了她的视线,一望无际的空白中只有那一点鲜红。
她忍不住想要让他轻一点。
却被卷入了一场盛大而混乱的风暴。她指尖**,骨节隐隐泛白,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什么也抓不住。她变成了海水里沉浮的一叶小舟,找不到目的地漂流。
生在温室里的芍药花,落入狼的圈套,被狼的尖牙与利爪狠狠刺穿。
用她孱弱的枝叶,带露的花蕾,承接着他的满腔妒火。
她努力地想要引导他,温柔地容纳他。却被他恩将仇报,拆吞入腹,嚼碎得连骨头都不剩。
……
月上中天,卿柔枝悄无声息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在身上。下地穿好鞋,刚迈开步子便踉跄了一下,只觉腿.间……她的脸庞骤然变得通红。
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