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郧在尹沁兰的陪同下,趁着夜色到了星灵别院附近,被抓的一共有七人,被软禁在别院的附近,带头的叫文汝斌,当然这只是他在工人中的名字,究竟叫什么名字,可能没有任何人知道。

刘大官人也没直接见这些工人代表,而是先拜访明月仙子和袁琪儿,然而还没走进别院,袁大高手就发话了,让他办正事要紧,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她们都忙着修炼,没事就别来打扰了。

刘郧有些遗憾,本想借此机会,看看明月仙子,也被袁琪儿给破坏了,不过她们也真可能在修炼,论年龄她们最多不过30岁,金轮法王俩师兄弟,可有一百多岁,论境界却都差不多,若说她们不是修炼狂,又有谁信,好在仙子近在咫尺,倒也不急在一时。

这几个带头闹事的,早就想跑了,就是不知为啥,一旦想离开,就会被一种神秘力量拉住,就是走不出房子半步,无论他们叫也好,还是哭也好,反正没人理他们,仿佛置身另一世界,哪怕已经关了一整天,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而且早就饥渴难忍了。

他们闹事的时间,刚好是刘郧离开川西镇不久,矿工们被拉到矿山,开工还不到半个小时,俩三个一拨,就像唱俩人转一样,一拨人借机生事,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另一拨人就当托儿,边劝说边起哄,将工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带领工人们找刘郧讨说法。

刘郧也是心中一动,他刚离开不久,这些工人就要讨说法,这也太凑巧了,难道中统的特工陈立杲,也是他们的人,后来摇了摇头,这个意义不大,这个电文是密电码,只有德国顾问团才能破译。

德国顾问团有他们的内应,这个也不可能,若有的话,也不会发生长征了,刘郧几乎可以肯定,真正出问题的,就是南京国民政府的内部高层,究竟是谁呢,那就不清楚了,许多人都有动机,比如大权旁落暗中不忿的汪兆铭,比如亲日派的代表何应钦。

只有一个人不可能,那就是蒋介石,这厮可是有名的“攘外必先安内”,安内说得就是红军,刘郧也是苦笑,老蒋真的不容易,为什么就不愿意联合红军,导致他自己遍地皆敌,真是太短视了。

正在想谁是内应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冯·塞克特将军,他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政治从来都是肮脏的,更需要智慧”,刘郧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时之间不由大惊失色。

由于心乱如麻,事情越想越多,越想越乱,刘郧的情绪有些低落,突然有一种冲动,不想再见这些工人代表,尹沁兰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于是悄悄的拉了他一下,提醒他快到目的地了。

刘郧只好强打着精神,硬着头皮走进了软禁室,文汝斌等七个人,早就瘫软在地,有些甚至已经睡着了,随着门被打开,强烈的冷风和刺眼的灯光,将他们刺激得想哭,终于有人来看他们了。

其中一个略显老态的中年人,明显与众不同,虽然也饥渴难忍,精神极为疲惫,两眼依然炯炯有神,哪怕在黑夜之中,仍旧是那么坚挺不拔,刘郧直接盯着此人,淡淡的问到,“文汝斌”。

疑似文汝斌的中年人一愣,看到刘郧的到来,根本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竟有些手足失措,只好苦涩的回答,“厂长你好,我就是文汝斌,此次暴动,全是我的主意,要杀头的话,就杀我吧”。

“不,文特派员,你不能死”,其余六个带头人,就如同疯了一样,全都站了起来,一边疯狂的叫喊,一边像狼一样的盯着刘郧,似乎想冲过去,将他撕成碎片,文汝斌却急忙拉住他们。

看着静如山岳的刘郧,文汝斌也是心中一震,一边安抚失控的部下,一边无奈的苦笑道,“刘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近两百土匪袭击川西小镇,你也没杀一人,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

文汝斌指了指其余六人,有些英雄气短,对刘郧有些哀求的说,“你也看到了,这几个都是简单人,大多是一些普通人,对你没有威胁,而我是张国焘主席的特派员,若想邀功请赏,有我足矣”。

刘郧静静的听了半响,看到文汝斌闭目等死的模样,也不由哑然失笑了,于是招来尹沁兰,将她手中的清水和面饼,递给了文汝斌,搞得七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刘郧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你们也别多想了,这就是一场误会,我杀你们干嘛,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走吧,跟我先回工人宿舍,明天一早,就会给工人们分新房,你们的任务将会很重”。

“误会”,不但六个工人代表傻了,就连文汝斌也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听刘郧这厮的口气,还要他们参与分新房子,难道他没听清楚,张国焘派他来闹事的么。

看到这七个人,还是不愿意动弹,刘郧有些头痛,他说的是真话,为什么就听不得真话呢,他并没先安抚再下毒手的打算,于是挑明算了,“文汝斌,一听就是假名字,你就是赭文和吧”。

文汝斌一时大惊,他自认为时隔七八年,容貌已经大变,曾经几次在贾琏面前晃动,他都没发现端倪,怎么突然就暴露无遗,刘郧一句话就说清楚了,“我也是蒋委员长的门生,陆大毕业”。

赭文和不由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刘郧,一时也拿不准个中的真伪,于是强作微笑的说,“原来是黄埔旧人,蒋该死,还真是看对人了,竟然找来了刘兄弟这样的豪杰,赭某输得心服口服”。

刘郧喜欢直来直往,也懒得多说,决定再亮一张底牌,“警卫队长贾琏,也是黄埔体系毕业,有什么事你去问他好了,对了,你明天辛苦一趟,去见见你们的首长,就说我想与他们见个面”。

赭文和一时也愣了,等他回过神来,刘郧已经走了,只将煤油灯留了下来,看来是给他们一行照明所用,有一人试探的往外走,却再无任何阻碍,这时才知道他们真的自由了,不由喜泪交加。

天色虽然暗淡,对于刘郧来说,与白昼无疑,就是尹沁兰麻烦了些,对刘大官人来说更好办,拉着尹大小姐的小手,略略一提,不知不觉就飘了起来,仿佛缩地成寸一般,很快回到了家中。

尹沁兰在体验当仙女的同时,对刘郧也产生了莫名的依赖,此时的她,再也不是什么女诸葛,或女强人,而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女人,她希望这段路越长越好,最好一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时间过得很快,当刘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他刚想起身,就发现洗漱的东西早已备好,正在纳闷的时候,尹沁兰就进来了,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轻轻的将早餐也放在了桌上,随后就自动的离开了,仿佛一个贤惠的妻子,在伺候她的相公。

“妻子”,刘郧还真有点不适应,只好快乐伴着痛苦,一边享受着准相公的待遇,一边认真思考孔玉玲与尹沁兰的问题,然而洗漱早餐都搞定,准备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想清楚究竟该怎么办。

眼看快到演讲台了,却看见刘郧仍在冥思苦想,尹沁兰还以为这厮在想公事,于是轻轻的拉了他一下,暗示不要怕,一切有她,刘大官人顿时就囧了,一大男人竟然靠女人撑着,这像什么话。

刘郧立马抖擞精神,灵魂终于归窍了,镇定自若的登上了演讲台,望着黑压压的五六百矿工,一时信心百倍,不经意的细看后才发现,这些工人竟然排着整齐的队列,仿佛是一支受检阅的军队,赭文和十来个工人领袖,赫然排在十来个小方阵的最前面。

大略的数了一下,一个小方阵刚好五十多人,这也是刘郧最初定的规矩,目的就是战平结合,矿工们习惯了半军事化管理,战争一旦需要,只要加入技术兵种和军官,就是一支现成的军队。

尹沁兰刚想拿出演讲稿,刘郧却微微一笑,悄然的拦住了她,让她去准备分房的事情,然后声色俱茂的开始讲话了,“兄弟们,你们大多来自川西地区,都是刘某的家乡人,本来是准备当炼钢工人,不想却干上了矿工,有情绪也是正常的,当然也是我自己的疏忽”。

当官的竟然向他们认错,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矿工们顿时哗然,更加期待刘郧的下文,刘大官人没让他们失望,很爽快的说,“你们的工作也很重要,如果没有你们的话,钢厂就得停工”。

矿工们顿时胸口一挺,对挖矿的抵触情绪大减,赭文和却暗暗苦笑,哪里不知道,这些工人已经被刘郧给说动了,今后还想煽动他们起来闹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个刘厂长还真不好对付。

刘郧突然叹了一口气,很感触的说,“我们华夏目前还是太落后了,据我所知,一个法国矿工,一天可以挖取矿石,二十多吨,然而你们呢,五六百人不到三百吨,人均下来只有半吨左右”。

工人们在惭愧之余,才真正的有些醒悟了,甚至有些聪明的工人,对赭文和等工人代表,开始恶言相向,其中原因很简单,这些早期工人领导,大多只会背诵大人物的名人名言,并不会因地制宜。

有时候为了引动工人的愤怒,只好说法国工人的待遇是如何的高,所拿的钱只有法国工人的二十分之一,其余95%的钱被资本家无偿占有了,所以他们要闹事讨说法,所以要打倒万恶的刘资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