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由一震,难以相信的看着刘郧,心中直嘀咕,这厮莫非想投靠红军,刘郧却转过话题说到,“语嫣,你与红军是什么关系,要不你帮我给红军传一个话,请他们的首长与我亲自谈谈”。

好在刘郧的人品还过得去,庞语嫣虽然难以置信,还是停住了泪水,有些犹豫的说,“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就加入了日本红党,回国之后,在上海就与组织搭上了线,现在隶属川西支部”。

刘郧在感叹红军无孔不入的同时,也惊叹这些热血青年的幼稚,还不用任何拷打诱供,就将自己的隐秘信息,爆得一干二净,他现在真明白一件事情了,在红军成长的早期,真的牺牲了很多人。

尤其像庞语嫣这样的热血青年,虽然掌握了很多的文化知识,更是幼稚而简单,在复杂的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中,必然是第一批牺牲的对象,然而在一定程度上,却代表着华夏未来的希望。

刘郧下定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一群简单的热血青年,全留在川西县,为今后华夏的崛起留下希望,摸了摸庞语嫣的脑袋,很温和的说,“没事的,你就向你的上级汇报就是”。

庞语嫣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在尹沁兰的微笑的引导下,慢慢的离开了书房,看来对于刘郧所交待的事情,有些没把握,不过刘大官人本来也没指望她能做成,而是转向警卫队队长贾琏。

贾琏可是一点就通的人,看着刘郧投来的目光,顿时心领神会,立马向刘郧敬了一个礼,正欲转身就走,刘大官人却拉住了他,悄声说到,“张国焘这人不可信,但是能不打的话,就尽量别打”。

贾琏不由一愣,对刘郧顿时另眼相看,对于川西县的未来,充满了信心,突然想起一事,正想与刘大官人细说,而尹沁兰却缓缓走来,一声打断,“贾大哥,有些事情,还是由我亲自来说吧”。

刘郧不禁有些暗暗皱眉,尹沁兰也太自以为是了,竟然敢指挥警卫队队长贾琏,这可是自己的军队统领,岂可让他人沾手,此风绝对不可长,顿时脸色一黑,就欲给尹大小姐一点颜色看看。

自古以来,内外勾结可是大忌,贾琏也是心中一惊,打断了尹沁兰的说辞,即刻转过身来,连忙讪笑的说,“刘兄弟,矿工被人煽动,意欲造反一事,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尹小姐平息的”。

刘郧不由一怔,贾琏却怕两边不讨好,连忙趁此机会溜了,让他们两夫妻自己说去,尹沁兰不以为意,微笑的解释,“后宫不得干政,乃自古明言,沁兰岂会不知,也请相公不要多疑才是”。

尹沁兰可是七巧玲珑心,生怕刘郧下不来台,一边给他掺茶倒水,一边微笑的说到,“相公在离开之前,不是曾交待沁兰,一旦小镇上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可以去星灵别院,找两位师姐帮忙么”。

确有此事,刘郧也记起来了,不由恍然大悟,难怪贾琏也不太清楚此事,看来是明月仙子与袁琪儿,平息了矿工们的暴动,只是一点不明,尹沁兰又如何提前知道的,不然警卫队早就出手了。

对于刘郧的疑问,尹沁兰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小镇的生活越来越好,本镇的居民绝对不希望动乱,况且从土匪袭镇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在本质上,还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居民”。

“那么唯一动乱之源,就是外来的人口,其中首先排除警卫队,他们是严格的纪律部队,况且贾琏队长是一个治军严厉的人,就算有那么一两个闹事的人,多半还没有开始,就会被镇压下来”。

“至于水电站和炼钢厂,虽说也是外来人口集中的地方,但都是以专业技术为主,他们的待遇也很高,即或有人想暴动,也绝对不是他们,再退一步说,他们想暴动,也没那个身体条件”。

“所以,只可能是矿工”,话说到这种程度,刘郧当然听懂了,于是接着尹沁兰的话题说,“他们被招来的时候,都是瞄着炼钢技术工人,现在成了没有前途的矿工,心中自然就有怨气”。

尹沁兰也是微微一笑,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说得太细,甚至一点就明白了,于是就说些刘郧不知道的,“他们不但认为没前途,还认为待遇该升一下,比如分房之类的”。

刘郧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的说,“这个确实怪我,只要是人,无论是华夏人,还是美国人,对于房子有一种疯狂的痴迷,美国总统特朗普,就是靠这种痴迷热潮,登上了总统宝座”。

在30年代,作为普通的华夏人,尹沁兰可对美国总统不感兴趣,华夏大地上每年都有新的军阀崛起,光记住这些人的名字,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更别说欧美等国的总统之类的政治人物。

看着微笑不语的尹沁兰,刘郧也是一愣,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幸好不是孔玉玲这类的国际精英,不然麻烦大了,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分房子不是问题,新别墅区已经完工,随时都可以分房”。

至于矿工究竟是怎么被人煽动暴乱的,刘郧不想问,尹沁兰也不想说,因为刘大官人与庞语嫣的对话,她就在面前,自然知晓两边既然即将要谈判,这些令彼此都很难堪的事情,说多了对谁都不好。

尹沁兰对于新的别墅群,也早有揣测,刘郧现在说出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于是将俩位师姐如何出手,倒是说得很详细,刘郧不关心这个,只想知道死没死人,究竟死了多少,抓了多少。

当刘陨耐心听完时,结果让他喜出望外,俩位仙子的手脚太快了,那些带头的刚开始煽动,就被莫名其妙的打晕在地,其他矿工甚至没看见是谁干的,还以为是鬼神的惩罚,顿时好一阵大乱。

这才给了警卫队的反应时间,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矿工们早已精神崩溃,大多伏地请降,贾琏正在犹豫如何处理的时候,尹沁兰才挺身而出,先绑了昏迷状态的带头人,再问矿工暴动的原因。

可能因为尹沁兰是女人的缘故,这些矿工反而镇定了下来,推出一人,将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尹大小姐立马将暴动定义为误会,让他们安心工作,等刘郧这个真正厂长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顿时欢声如雷,将一场即将爆发的流血事件,消弭于无形之间。

刘郧越听越觉得欣赏,不知不觉对尹沁兰另眼相看,这可是真正的翻云覆雨,一般人在这个时候,能说得出话,就已经很不错了,还知道稳定人心,让冲突就此打止,就是许多官场老手都做不到。

看着人比花娇的尹沁兰,刘郧大为心动,今后要不要假戏真做,娶回家当老婆,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随后又哑然而笑,已经有了孔玉玲这个准老婆,再想其他的女人,似乎也不太好。

女人的事情还是随缘吧,现在还是处理正事要紧,刘郧看着尹大小姐,微微一笑,关心的问到,“沁兰,你累了吧,要不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俩位师姐,究竟请来的客人,是些什么人”。

似乎真有心灵感应,尹沁兰脸上一红,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某人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但是说到正事,还是不甘人后,于是很委婉的说,“我有一个设想,想为矿工定级别,让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定级别”,刘郧也傻了,这可是大杀器啊,谁说华夏人就不懂工业文明,要知道列宁曾经预言,“20世纪内,资本主义国家必然消亡”,然而最后却是苏联垮台,而资本主义正在蓬勃发展。

究其根源的话,就是欧美等资本主义国家,进行了大的社会改革,其核心就三大体系,即“社会福利,宏观调控和工人定级”,前两种好说,都是来自于社会主义发展的精髓,唯有工人定级,确是资本主义社会自我进化的结果,实质就是将工人进行分级定等。

究竟怎么划分呢,一是工作年限,但凡新来的工人,要么工资低,要么根本没工资,谁要反对这个规定,就是反对所有的工人前辈,二是文凭底子,简单的说,就是博士优于硕士,硕士优于大学生。

前两种还是针对普通人居多,那么最后一种,就是针对天才而言了,那就是工种的熟练程度,比如一级工钳工、二级车工,乃至九级装配工等等,一目了然,待遇低的人,只能怪自己的本事差。

给工人定级的最大好处,就是将工人对资本家的敌视,转嫁到了工作中,比如愚蠢的人,就仇恨周围待遇比他高的人。然而聪明的人,却将工作当成了斗争的对象,最终改进了技术,劳资双方都获得了丰厚的利益,从而成了人人羡慕的白领工人,或金领工人。

刘郧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一下,自己所领导的川西镇,已经在向这个方向发展了,福利分房,分的还是别墅,就是21世纪许多福利国家都做不到,其他的福利,他们就是不要也会给,比如小汽车。

至于宏观调控,川西县也就这么几个厂矿,全是刘郧自己办的,想自由竞争都竞争不起来,确实只有工人定级是唯一的短板,这个好办,定一个大致的方向后,具体的东西,就让工人们自己定好了。

记得有一句名言,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堆成功的女人,看着足智多谋的尹沁兰,刘郧不禁有些飘飘然,暗中将她与孔玉玲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俩人如同盛世牡丹与深谷幽兰,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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