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嫣含泪一俯身,冲白宜年深深一叩。
“老爷,请赐丹琴死罪,送官法办!妾身虽仅此一女,也不愿再让老爷为她心中不安!”
“你,你要杀我?”白丹琴指着顾平嫣,“你好狠的心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
顾平嫣猛一转头,已是满脸泪水,“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为母难逃其咎……”顾平嫣将头上发叉拿在掌中,“老身没把你教好,让你屡屡行差踏错,害人性命,老身愿自剜一目,以示效尤!”
“祖母!”
眼看顾平嫣将发钗狠狠往眼中插去,云溪一掌将桌上的茶盏击出!
就听当的一声,茶盏落地碎成数片,顾平嫣手中的发钗也应声落地。
“平嫣!你这是干什么啊!”白宜年将人扶起紧紧抱在怀中,看向白丹琴的眼中已满是愤懑!
白丹琴不敢相信顾平嫣铁了心要她死,瞪着顾平嫣爬将起身,“顾平嫣,你疯了,你宁愿自瞎一目也要置我于死地,你彻底疯了!疯了!”
白宜年紧紧搂着伤心欲绝的顾平嫣,心痛万分地看着疯妇一般的白丹琴。
时至此时,她心中仍没有一丝愧疚,实在是无可救药。
“来人呐!”白宜年低吼一声,“将这个畜生送交官府!严加查办!”
“爹,你也疯了吗?”白丹琴脸色一僵,“你也跟她一样想让我死吗?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白宜年吼到,他心痛地看看怀中的顾平嫣,“我白家满门皆是忠正温良之人,没有你这般不孝父母的歹毒之辈!”
“好啊!终于说实话了!”白丹琴指着顾平嫣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因为我是顾平嫣这个不洁的女人所生!我是顾平嫣和你们白家的污点!”
“你……你……”顾平嫣指着白丹琴,看着她面目扭曲的脸,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平嫣!”白宜年抱着昏倒的顾平嫣气的连连发抖。
云溪看着白宜年通红的双眼,哆嗦的嘴唇就知道他有多心痛。
可白丹琴却还要往两位老人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云溪猛沉一口气,一巴掌将白丹琴打倒在地。
这一巴掌云溪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白丹琴半边脸瞬间血紫一片。
“这一巴掌是替祖母打的!”
“你,你敢打我!”白丹琴捂着脸满眼怨恨。
云溪一咬牙又是一巴掌抽在白丹琴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祖父打的!”
“你……”白丹琴眼底聚上恐惧。
眼前的云溪面冷如霜,一双丹凤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她抓着白丹琴的领子将人薅起,挥手又是重重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公爹打的!”
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娘打的!”
啪啪啪,巴掌一个紧接着一个,
“婆母和沐阳的,三娘和沐雨的,云璃的,沐青的……”
一阵巴掌下来,白丹琴的脸肿涨如猪头。
云溪拎着她,难消心头之气,一脚重重踹在她的心口,“这是为我自己的!”
白丹琴飞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云溪一甩拂袖,“将这毒妇拖出去,省得污了祖父祖母的眼!”
县衙地牢内。
龙沫带来的黑衣人两手悬吊绑在铁架上,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待他缓缓睁开眼,周沐阳一把薅起他的头发,“你们隐匿中土到底有何目的!”
黑衣人斜眼瞄着周沐阳冷冷一笑!
“好一个硬骨头!”周沐阳转身自火盆中取出烧红的烙铁,“我知道你们训练有素,这种刑法也不能让你开口!”
滋……
烙铁在黑衣人身上冒起一股带着焦糊味的清烟。
黑衣人咬紧牙关,脸上肌肉一阵颤抖,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两颊淌下,愣是一声没吭!
“果然是条硬汉!”周沐阳一挥手。
绑着黑衣人的铁架缓缓升高黑衣人两脚悬空被吊了起来。
“上刑!”周沐阳一声低喝。
两个衙差将两块沉重的铁块绑到了黑衣人的脚上。
肌肉和骨骼被撕扯着的痛苦不断袭来。
黑衣人浑身不住哆嗦,两个手腕更是快要被坠断。
“放心,这般用刑你还死不了!”周沐阳挑挑唇角,“我也不会让你死的!这狱中的刑具我要慢慢地在你身上用上一遍!”
黑衣人一点点扫着四周各种刑具,眼底涌出深深的恐惧。
周沐阳低着头,勾勾手指。
衙差立马又在黑衣人脚上加了两个铁块。
逐渐加重的重量,快要将黑衣人的骨结扯开。肌肉也像拉到尽头的弓弦,疼痛难忍!五脏六腑也跟着一并绞扯着痛!
“每隔一刻钟,我会叫人加一次铁块,直到你昏过去!”周沐阳淡然说到。
黑衣人恨恨盯着周沐阳,已经能想到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折磨。
周沐阳一摆手,衙差端上一大盆肉。
“这是为了款待你准备的!每昏一次,你就能享受这样的美食,还有……”周沐阳一摆手,衙着又端上一碗浓浓的汤药,“这是城中有名的世医为你配制的保全汤药,有了这个可保你数月不死!”
黑衣人暗暗打了个冷颤。
只要他不死就得不断经受这些刑具的折磨!
“我……我说……”
周沐阳一抬头,冷冷盯着黑衣人滚动的喉结,“你们隐匿中土有何目的?”
黑衣人重重喘了两口气,“十七年前,阿木古郎可汗继位,他暗中买通中土官员,安插了一批胡人以汉人身份进入中土。就是想待这些人羽翼丰满之时,里应外合,一举攻占中土,用最小的成本夺得中土之地。”
周沐阳深深吸了口气,“有汉人身份的胡人如今有多少?”
黑衣人摇摇头,“这都是族中机密,只有可汗和阿巴还知道!”
阿巴还?
周沐阳眉头一挑,“你说的阿巴还是谁?”
“是阿木古郎最器重的公主,是所有中土胡人的首领!”黑衣人说。
“她的汉人名字叫什么!”周沐阳紧紧攥起拳头。
“苏……苏裳!”
嘭!
周沐阳一拳重重击在桌上,几乎把牙咬碎。
“云家六十一口人可是她命你们屠杀?”周沐阳咬着牙问。
黑衣人垂下眼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