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平凉王的好意,但这事听他的,”司浓浓偏过脸看向司余晟,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说不要那便不要。”
司余晟眉眼瞬间柔意千万,平凉王眸子闪过欣赏的色彩,普通人听到能在平凉王府举办婚事这般好的事情,都会忙不迭地连口答应,他今日向司余晟提出这个建议时是真心的,因为金水城还在重建阶段,能为办婚礼的体面地方根本没有,但司余晟拒绝了,而他再向司浓浓提起,是为了试试这个人在面对这样一个好处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好,本王也不勉强。”平凉王再次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司浓浓时,突然觉得她与司余晟还算般配,而司余晟从进店后眼睛就没有从司浓浓身上挪开过,此时的他身上没有半点那杀伐果断,冷漠不留情的定北侯的影子。
平凉王神情和蔼:“不过下个月余晟就要随大军一同回皇城接受封礼和任职,或许你们可以考虑去到皇城办一场体面盛大的婚礼。”
司余晟开口道:“我们二人会好生商量,若日子定下来,属下会亲自将请柬送到平凉王府。”
“好,本王等着你二人的喜酒了,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平凉王说完便拉着不安分的萧沉鱼离开。
萧沉鱼离开前不忘恶狠狠地瞪司浓浓一眼,但再望向司余晟时便是含情脉脉的小姑娘样,不舍地说着:“侯爷,你一定要来找我。”
司浓浓内心默默感叹了一下小姑娘的变脸速度,等人走完后,司浓浓神情不变地招司余晟招了下手,实意他低下头,司余晟照做,司浓浓手摸上他的耳朵,慢慢地拧动:“看你给我惹的烂桃花,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候约见这位安定郡主呀?”
“没有桃花,”司余晟握住司浓浓的手,温声道:“不知所谓的人说得胡言乱语,浓浓何必在意。”
“哦?”司浓浓手上用了力度,“是吗,我怎么觉得人家跟你熟得不行,不是你口中不知所谓的人。”
司余晟嘴角带笑:“你这是吃醋了吗?”
司浓浓狠狠地拧了一下司余晟的耳朵后放手,平静的神情中带着隐隐的不满,矢口否认司余晟说的吃错:“是吗,我觉得没有。”
“我店里被砸的这些,”司浓浓无视笑眼望着她的司余晟,越过他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眼睛扫了一圈被砸稀烂的东西:“都记你头上。”
“好。”司余晟从善如流,看着司浓浓气呼呼的背影,上前两步轻轻将她拥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声哄着:“不气了,你自幼就教我,不要将情绪浪费在没有瓜葛的人身上。王爷已经许了我的假,让我好好筹备我们的婚事,我不用再待在平凉王府,自然不会再与萧沉鱼有交集,生气伤身,别气了,嗯?”
“咳咳咳,二位,这门可对着大街呢,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身后传来南音无奈的提醒声,她本听说安主郡主在此为难司浓浓才寻过来的,但碰上平凉王,她只能先避一下,等人走了才出现,结果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牙立马被酸到了。
司浓浓捅了一下司余晟的小腹,司余晟不情不愿地放开司浓浓,回身看到南音,先抱拳揖礼:“南夫人。”而后脸上神情沉沉:“我抱抱许久未见的未婚妻,谁敢多言一句。”
南音眉毛抖了一下,行,这别扭偏执的性格是一点没变。
“是,谁敢说战功赫赫的定北侯的闲话。”南音敷衍地回了一句,看向司浓浓,走上前关切道:“安定郡主没有为难你吧。”
司浓浓面带微笑地点头:“没有。”
这时司浓浓想到了什么,对南音说:“夫人今日不是一直在问婚期是什么时候吗?”
一提这,南音就来精神了:“怎么,你们已经谈过了是吗,哪日哪时要在哪里办?”
司余晟听司浓浓突然提起婚期,以为司浓浓会因为萧沉鱼的事堵气延迟,顿时就慌:“浓浓,等一……”
司浓浓抢先一步道:“十日后如何啊?”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都愣住了,司余晟是掩不住的欣喜,而南音更多的是震惊:“十日?十日够做什么,你知不知成个亲要做多少事情,最少最少也要三个月才能准备妥当。”
司浓浓却执意道:“就十日,金水城还处恢复阶段,不好铺张浪费,一切从简。”
“司余晟。”南音见说不动司浓浓,转头看向司余晟,司余晟虽然事事迁就司浓浓,但不会舍得委屈她。
正当南音想和司余晟好好掰扯一个十日后办婚事有多仓促,对女方有多不好,但司浓浓一个眼神外加一句淡淡的:“他听我的。”
就见那个外个眼里威风凛凛的定北侯现在盯着她的未婚妻笑得一脸不值钱:“对,我听浓浓的。”
南音:……
……
虽然时间仓促,但南音还是抓住时间准备了起来,司浓浓本来是直接交给秋玉去安排的,在司浓浓看来,只需要准备两身婚服,三拜过后礼成便能完事。
司浓浓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南音听时,被南音赏了一记白眼并赶走了。
而司余晟虽然答应得痛快,但在第二日,带着皇帝赏到金水城的所有赏赐,带着一队银甲军队开路,被马车拖着的聘礼一路排到城门口,醒目壮观地绕着全城走,最后停在了司浓浓在金水城的住所,也是曾经的难民收容所,易居。
司余晟手执婚书立于门口,挺拔如松的身姿在门前弯下,用他最响亮的声音当着围观的全部百姓真情实感地念着那封包含着他绵绵情意的婚书,掷地有声,情感饱满的每一句让每一个听的人都为之动容。
一个是拯救金水城,在边境奋战多年的英雄,一个是倾尽家财为救助三城难民的大善人,百姓们都发出了真心的祝福。
对于司余晟的这番做为,南音是相当满意的:“算这小子会做。”
而司浓浓听到屋外司余晟那般高调的婚书,以及城中百姓们真心的祝福,心中不可能不为之欢喜。
但同时她心中又是担忧的,出现一位功高且有爵位的侯爷,皇城现在不知多少人已经盯上了远在千里外的司余晟这位新爵,司余晟的所作所为早在许多人的监视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他被人参一本的把柄。
南音让和玉请将司余晟请进屋,司余晟一进厅,司浓浓选是朝他浅浅一笑,然后上前去,拉着司余晟的手,低声道:“阿晟,这样不好,你刚封定北侯就这样张扬,若是传到皇城,怕是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司余晟握住司浓浓的双手,语重心长地道:“阿姊,浓浓,从小到大,从以前到现在,你都在为了我放弃你本该有的自由人生,你惯着我的任性妄为,一次次将我从绝望深渊中拉回,一步步陪我走到今时的地位,而我能给你的却只有定北侯夫人的头衔,全副不起眼的身家还有一生一世唯一人的承诺,你可会嫌弃我?”
司浓浓肯定地答道:“自然不会。”
司余晟得到司浓浓的回答,眉眼顿时柔和了许多,继续说:“同我成亲后,你更要随我去皇城,皇城凶险重重,因为我,你或许会遭受许多无妄之灾,你还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