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浓浓毫不犹豫地答:“自然愿意。”在得知司余晟被封定北侯时,她便知道前路艰险,但她总要陪着司余晟面对的。

司余晟眼神愈加温柔深情,大拇指轻轻地摩蹭着司浓浓的手背:“许多人告诉过我,你是我的软肋,让我不要轻易将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要我藏起对你的情感,这样对你我都好,可我不愿如此,我要我们所到之处皆知我对你的爱意,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命,我要他们知道动你如动我,伤你如伤我,我要他们敬畏我,也敬畏你,我要你往后做什么都无需顾虑,你的身旁永远有我,我会用我所有换你想要的随心所欲。”

往后的一生里,无论是身为定北侯的司余晟,还是居于更高位的他,都在用行动印证他说的话,动他尚可原谅,若是动了司浓浓,非死即伤,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此时的司浓浓知道自己最爱司余晟什么了,爱他望向自己的眼眸中永远燃着一团火,大胆,赤诚且热烈,这些恰恰恰是她没有的,她习惯谨慎小心,步步为营,哪怕有再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表现出来,得到后也只会独自欢喜,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也喜欢这种昭告天下,心潮澎湃的喜悦。

司浓浓从久久的思绪中回神,眉间不见忧色,只见上了眉梢的喜色,接过司余晟手中的婚书:“行。”

一场声势浩大的提亲随着夜色落幕,但这场提亲带给金水城百姓的震憾久久不能消散,多年后还时常跟自己儿孙说起。

而易居的婚事更加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按司余晟和南音商量的,他从军营出发到易居接亲,然后用绕城一圈再回到易居拜堂,礼成,洞房都在易居。

成亲前一夜,司浓浓房间的窗户被敲响。

司浓浓看到窗户上投下的熟悉轮廓,立马上前,发现人一直站在窗外,并没打算进屋,司浓浓轻笑道:“不进屋?”

窗外传来司余晟带着略略不满的声音:“夫人说了成亲前三日两位新人不能见面,不吉利。”

司浓浓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你还来?”

“我都两日没见你了,”司余晟声音透着委屈:“来听听你的声音,才能安心点。”

司浓浓背靠着窗,调笑道:“你还怕我反悔跑了不成。”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司余晟沉身应了一句:“嗯。”

司浓浓又气又想笑,隔着窗户戳了一下司余晟的脑袋:“你呀……”

司浓浓看到衣架上的鲜红嫁衣,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对窗外的司余晟说:“进来。”

窗户上的影子动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的样子:“不吉利,我就在这里守你一晚上。”

司浓浓抚额失笑,合着还打算守一晚。

“我坐到床榻上,放下床帘,我们隔着床帘说话,可好?”司浓浓边说着边往衣架方向走,取下上面红色的盖头,又走到床榻前把帘子放下,然后站到与床相对的阴影处站好。

吱呀,窗户被打开,一道影子跳进屋中,熟门熟路地走到床榻前,只是很快他就发现榻上并无人,而这时,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司余晟没有转身,任由司浓浓将一块红盖头盖到他的头上,甚至还腰下了腰让司浓浓更好操作。

“这样就不算见面了。”

司浓浓含笑又温和的声音响起。

司余晟一低头便能见到司浓浓上扬的红唇,而日思夜想的人儿就站在面前,他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就司浓浓拥进了怀里,低头埋进司浓浓的颈窝,薄唇轻轻磨着她嫩白的肌肤,还低声道:“我就是被你惯坏的。”

“我的人自然要我来惯着。”

司浓浓呼吸微乱,强作平静地道:“对了,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司余晟缓缓抬头,“礼物?”

司浓浓没有明说,牵着司余晟往床榻走,“前日,白芍的贺礼送到我手了,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司浓浓从枕下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匣子放在司余晟手心上,司余晟毫无防备地打开,看到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酒杯,司余晟盖头下的脸色发白,手指微颤。

司浓浓似无察觉司余晟的情绪,浅笑轻声地说:“眼熟吗?”不等司余晟回答,司浓浓接着说:“之前你说十二岁便对我生了心思,其实我半信半疑,但后来我信了。”

司浓浓手指轻轻敲在匣子上:“是你亲口来说,还是听我说?”

司余晟慌乱抬眼:“浓浓,我……”

“还是我来解释吧。”司浓浓直接打断司余晟,轻轻一推,司余晟便顺从地倒在了**,不等司余晟再说什么,司浓浓已伏身吻住了司余晟的唇。

司余晟黑瞳微颤,大掌扣上司浓浓的腰身,只是司浓浓浅浅的一吻后便微撑起身子。

司余晟看不到人的表情,只能用力地抱紧司浓浓,红盖头掩住了他的眼睛,但紧绷的下颔线可见他的紧张,沉沉的声音微颤着:“浓浓,不要讨厌我。”

司浓浓手指抵在司余晟的唇上,轻叹了一声,无奈地说着:“傻子,区区造梦的药怎么可能让我那般动情,若非我心中愿意,在你吻上我的时候,我便能一巴掌扇醒自己,而不是任由你拉着我沉溺在梦里。”

司浓浓手指顺着司余晟的嘴唇滑到他的脖上的喉结,司余晟心脏暴跳如擂鼓,不受控制地吞咽,喉结微动,司浓浓见了,眸色幽幽,声音轻柔:“那一晚从来不是你的一厢情愿的梦境,是我对你情真意切的回应。”

司浓浓手指再次往下,这次到了司余晟的锁骨处,淡粉的指甲抚过那深深窝,司余晟的呼吸变重,司浓浓的声音轻如暖风时时刻刻拨弄着司余晟那以乱如麻的心弦:“所以,不用怕我反悔逃婚,毕竟我肖想你的时间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长。”

司余晟脑中那根一直强绷强忍着弦瞬间断开,眨眼间司浓浓就被他压在了身上,红盖头落在司浓浓的脸上,她听到司余晟沙沙哑哑的声音:“我说了,你真的把我惯坏了。”

不等司浓浓应答一句,便迎来了司余晟铺天盖地热烈。

翌日,司浓浓与司余晟大婚。

迎亲的锣鼓声从街头响到街尾,掺着金叶子红粉两色花瓣随着迎亲的队伍在城中肆意挥洒,迎亲队最前面,骑着红鬃烈马的司余晟意气风发,一身红色婚服更衬其俊美如神,嘴角压不下的笑意**走了多少围观女子的春心。

迎亲队按时停在了易居前,司余晟下马,司浓浓早已等在院子,一身宽袖窄领团花锦簇鲜艳如火的嫁衣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有致身姿,红盖头掩住了她的倾世容貌,司余晟迫不及待地起到司浓浓面前,接过和玉递来的红色绸带,然后直接将人一把抱起,司浓浓低声惊呼,拳头打在司余晟胸腔上:“你在干嘛……”

司余晟柔声道:“在接我的新娘子。”

南音看着抱着司浓浓匆匆离去的司余晟,相当无语地摇头,罢了罢了,反正待会还得回。

轰轰烈烈的迎亲队伍绕着金水城又走了一圈,金色叶子在城中半空飘了足足半日,场面之壮观,无法用言语形容。

易居精心装点过的厅堂,小小的厅堂没有过多的宾客但却是热闹,有与司浓浓交好的商人们,有与司余晟出生入死的战场兄弟,南音作为两人的长辈坐在高堂主位,随着三声拜,礼成,在厅中响起热烈真城的掌声,司余晟慢慢揭下司浓浓的盖头,化了淡妆的司浓浓愈加明媚动人,浅浅一笑晃人心波。

司余晟的眼睛没从司浓浓的身上挪开过一下,满心满眼只有眼前人,他握着司浓浓的手:“浓浓,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这辈子就缠着你,说什么也不放手。”

司浓浓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柔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