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鸢舞步法没弄到手,水寒萱有点沮丧地回了洛城。出师未捷,但身不残志也艰,所以下次接着再来也是无可厚非。

所幸,英明不毁,还是值得欣慰的。

只是这下,事情似乎变得更糟糕了。三个月后,如果文舒然心甘情愿地领了圣旨,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只是,那个凤凰于飞的女子真的像这样么?如果在玉钩楼,她等的不是龙辛晨,那么绝对是心有所属。唉,这样想想,又觉得于心不忍。

有些时候,桃花运不是你拒绝就不来的,就像无心插柳成荫,转眼之间已经枝繁叶茂了。于是,你拒绝浇水,拒绝施肥,狠心将新芽以不作为的姿势掐灭,以为这样便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可是种子顽强生长,遮住了眼线,令你触目惊心。

第一次,想到后悔这个词。

离海温婉,以平静的姿态造福整个沿水的百姓,兴衰苦难都不曾改变她的决定,就这样生生不息,永不疲惫。太阳在天空燃烧着周边,祸及苍生,云丝早就被生生撕裂街道似乎被融软。行人过客两匆匆,寻着一方阴凉,拥挤而坐,然后凉茶糖水陆续供应了上来。

生活还要继续。

想太多的,不知道是你还是我。

白鸽从洛城边上飞来,水寒萱伸手拿过信纸,好看的眉头顿时皱成了疙瘩。

宋御风啊宋御风,你怎么那么令我失望,就这么等不及么?

既然凤轻黛大美女已经成了半内定的文舒然之妻,自然不能继续抛头露面,饱人眼福,只能乖乖地待在凤凰城等着八人大轿,大红喜花,但因着凤姑娘的光辉事迹以及门外妖艳无比的凤凰树,这玉钩楼的还是日进斗金,生意好得让人眼红。

“你这简直是胡闹,看看自己穿成什么样子。”男子的声音因为抑制着,所以说话有略微的抖动。

对着斥责的人,身材娇小,整个脑袋耷拉着,若不是眼角藏不住的贼光,定不会

有人这般以大欺小。

“哎呀,进都进来了,我们就看看这富丽堂皇的玉钩楼啊。想当年,要不是遇见你,说不定”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女声截住,“杨姑娘,龙先生,你们也来了。”

“啊啊,是小美人啊。”说话的正是名不见经传的杨慧慧女侠,边上当然是妇唱夫随的龙智智神医了。“嘿嘿,美人,你不会在这里当起了花魁吧,难怪生意这么好。”

杨慧慧女侠一副职业老鸨的眼光看着眼前大有前途的水寒萱,点头又是摇头。不过,这一身男装也还是挺不错的,嗯,白面书生。然后,再看看自己,咳咳,还是有点差距的。

“不是,我只是在洛城有点事。”水寒萱回答得谦让而疏离,“只是不知两位到这里是?”

“哦,是我家龙先生的亲戚生病了,这才风风火火把他请回来。”龙智智尚未说话,边上的杨慧慧便抢着说道,似乎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与小美女搭讪的机会。

其实,自己听了凤凰于飞之后,也有点心里痒痒,这才日夜对着自家丈夫循循善诱,重出江湖。当然,这么伟大的理由,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水寒萱看着眼前不老的夫妻,哑然失笑,生活其实很简单,好像也很有趣。

“小美人,你呆在这里,有没有见到过凤轻黛啊。我听说那个小丫头很厉害的。”杨慧慧女侠终于按捺不住了,扯着水寒萱笑眯眯地问。

原来,美女喜欢的还是美女。

水寒萱睁着眼睛说道:“杨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她就快成了丞相的儿媳么?”

“你说什么,本姑娘还没见到她,她就要嫁了,怎么能这样?”杨慧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当初,自己的娘亲逼着自己学跳舞的那段痛苦日子,自己对那些能歌善舞者皆是崇拜到家的。好不容易有个能入上眼的,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就向那些食色动物投降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旁边的龙智智听着自家娘子这般感慨万千,沉默以待,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看着情况,赐婚的事,这两位似乎并不知道,那么自己就不雪上加霜了。引火自焚的事情,聪明人也是不会做的,到时候,这位女侠要是追着自己跑,那不是很悲惨。

“唉,偏生我是学武奇才,不然也该是大夏国的传奇女子了。”花谢花开,红绡香断,无处惹人怜,于是,对着广大的猎艳香客,杨慧慧女侠捶足顿胸,一副时不待我怀才不遇的样子,惹人侧目,几位护卫看着这位男扮女装偏又带着耳环的客观,隐隐勃发。

“杨姑娘,玉钩楼的玉钩饼做得非常不错,你尝尝吧。”水寒萱伸手从过路的侍女那边拿来一块冰晶透明的块状饼。

饼薄而翠,入口即化。仔细看表面,有月在旁,状似钩,果然是好东西。

杨慧慧吃了几块之后,满腹牢骚就此收回,伸手抓了个侍女,便直奔厨房。

酒肉穿肠过,心中留下的不是佛祖,而是哪位姑娘的风姿绰约,哪位姑娘的曼妙舞姿,以便在自家后园留好位置,寻个吉时洞房花烛,再添佳人。

“先生有话就说吧?”水寒萱看着龙智智几次偏过头来,嘴唇动了几下,但最后又借着酒盏偏了过去。

“水姑娘,”龙智智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池中物,非比常人,但是这话到嘴边,硬是改了方向,“算了,姑娘自会吉人天相,我去找慧慧了。”

人世间的事情总由不得自己做主,身为医者也是无奈的事情,因为并非可以普救苍生。

比如,你。

想救不能救,我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自求多福,相信上苍仁慈。我知道,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你也不忍心。

水寒萱看着淡定的龙先生脸上的悲哀和怜悯,只当不曾见过。

杯盏剧碎,身着绿衣的女子仓促奔了进来,对着水寒萱直直跪了下去,“小姐,年泽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