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她是草民的妹妹,凤轻黛。”凤轻尘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不由揣度,这凤轻黛可是玉钩楼的头牌啊,怎么突然之间就化茧成蝶了。

“呵呵。”笑声忽然有些突兀,直直地传过来,竟然是之前未出席的柳远将军。

“不知将军是何意思?”凤轻黛此刻已经换下了红纱,面色尚有些红润,甚至可看见薄薄的汗珠,可见这跳舞也是个体力活。

声音绵软无力,从骨子里发出来,像久远的蛊术,摄人心魂。

“青楼女子,竟然也这般不知好歹?”柳远哼地一声。

边上的右相文单年也是同样的不屑。

“自古以来,但凡胜者,皆有倾世之才。如今,草民不过是在玉钩楼跳过一次舞,露了几次脸以娱己乐,就被打上青楼女子的称呼,这着实令草民不服。想我泱泱大夏国,红颜辈出,何曾逊色。当今皇上,更是一代巾帼。”凤轻黛地声音自是无力,但凭着神色多了几分严厉,特别是最后深深一揖,更是真诚无比,将不羁狂放的柳远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不要忘记了,你的眼前,这位女帝和我才是同路。

“你”柳远正准备进一步斥责,被边上的柳智轻轻扯了衣角,抬眼看了看夏流珍不悦的神色,还是讪讪地坐下来。

“朕听说,你的舞步是跟着落鸢舞步法学的,不知可曾有过此事?”夏流珍不动声色地问道,眉眼之间皆是温婉。

“草民不敢欺瞒,确有此事。”凤轻黛看了一眼自家的哥哥,说道。

“凤城主,这些年凤凰城为了大夏国出了不少力,今天你又给了朕这么个大礼,你说朕该如何赏赐你们呢?”夏流珍仔细看了看眼前玲珑剔透的女子,说话绵里藏针,但是不卑不亢,不张扬,还真是个不错的人物。

“草民不敢,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些是草民该做的。”凤轻尘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身子越发谦卑。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无功不受禄,既然有功,那朕也不会偏袒,放着不管。”夏流珍恍然觉得眼前的女子莫名的熟悉,果然有点像沧洛渊,难怪这舞跳起来也是炉火纯青,“轻黛今年十八了吧?”

“嗯,再过几天,便是十八岁芳辰了。”凤轻尘

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接口道。

“文爱卿,朕记得舒然今年二十有三了吧?”夏流珍偏过头问道。

“难为皇上记得,是二十三了。”文单年急忙站起来回答道。

事情问到这里再怎么无知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何况还是在泥沼中混久了的人精,自是知晓下文了。

“既是这样,那朕就做主了。”夏流珍眼光流转,看着低着头的凤轻黛,轻笑着说:“朕就做主为你和舒然赐婚了,至于这婚期挑个最近的好日子就行了。”

“多谢皇上恩典,届时我凤凰城将送出落鸢舞步法作为嫁妆。”凤轻尘接口说道。

呵呵,这么重的筹码,哥哥,你真是太高看你妹妹我了。

心,忽然疼得厉害。

不是早就准好了么,现在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凤轻黛颔首,道了句,谢皇上。

再无多言,不是不说,只是无可奈何,无从去说。

生命都是别人赐予的,何来享受命运的权利。

“恕臣不能接旨。”

嘶,四周的眼光波云诡谲,变化无端,都看着跪着地文舒然说不出话来。

“皇上,舒然一直不甚酒力,这才冒犯皇上,容臣回去教训一番,至于婚期臣”文单年的脖子都沁出了汗,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会找麻烦的逆子,刚说他听话,这会儿倒好,来个乾坤逆转,真是折煞人。

“臣,已经有心上之人了,所以臣不能接受。”文舒然无视父亲在边上的挤眉弄眼,依旧面不改色。

“哦,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竟然让不近女色的舒然公子这么惦记?”夏流珍没有生气,仔细看,还会发现有看戏的成分。

“她是若水山庄的表小姐,水寒萱。“文舒然沉声答道。

这年头,谁都不是吃素的,即使是当初那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也会为了爱,玩弄手段。

叮。

夏流珍确信,在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失措的一天啊。

凤轻黛的心忽然松了一下,原来姻缘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所以,不要担心。

底下的看客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倒是不好办了。

一个

是新晋的首富凤凰城主的妹妹,还有着闭月羞花之貌,载歌载舞的才华。

另一个是名不经传的若水山庄的表小姐,这真面目倒是没见过,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说这正牌的水寒星小姐可是分花拂柳众星仰望啊,再者说,这来有个玲珑苑牵扯着呢。

这事,倒还真不好办了。

“可是,赐婚的话朕已经说了,金口玉言啊,这要是反悔,是不是有失威严啊。”夏流珍的话开始变得慢慢吞吞,似乎是有意说给谁听一样。

“这一生,除了水寒萱,舒然谁也不娶。请皇上应允。”文舒然的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逆子逆子啊,你这不是自毁前程么。文右相在边上已是吹胡子瞪眼,怎奈自家小子太过强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好,你厉害,看老子回去不收拾你。

“那不然这样吧,朕也不想因着赐婚成了恶人。若是三个月内,你能把你那位水寒萱姑娘带过来,两人诚信结为夫妇的话,那朕就为凤轻黛再觅良人,若是不成,那三个月之后就是你们的婚期。不知,这样安排,两位可有异议?”夏流珍今天的脾气似乎格外的好,耐心十足。

“全凭皇上做主。”

“臣无异议。”

好,赐婚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灯盏琉璃,该吃的吃,该喝的还是要喝,爱怎样折腾就怎样折腾,与我无关。

夜黑风高,萤火之光,星星点点。

“你怎么能把凤轻黛许给文舒然,你明知道凤凰城和文单年那个老狐狸暗中有来往,这样做不是为人作嫁衣裳么?”声音粗犷而浑厚,看得出来,是个不错的练家子,该是久经沙场的霸气。

“你不会真以为凤轻尘是真的要跟文单年联手吧?”女声传出,像是刻意压低,“看来你手下的那些废物该换换了,连凤轻尘的来历都没查清楚。”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会去查,你别生气了。看,”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直金步摇,细小的琉璃珠闪着幽兰的光,别样精致。“我帮你戴上啊。”

“你啊。”女声里多了些娇嗔,但细密的愉悦之声接踵而至。

圆月被云层遮住,没有了光亮,像是看不到世间的肮脏。

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