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枫马上就要回来了。

于老爷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不出十余日,他就能到达国都了。将士们思乡心切,夜以继日的驰骋,都望能早日还乡。毕竟已经六年不见。

“枫儿走的时候才十岁,我未曾见过他一面。”于夫人叹息,“毕竟五岁就被舅舅带走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她依稀几个是这么一个儿子,但是印象不深,毕竟早早的入了宫,又被带出出征,已经整整十一年没有见面。

“枫儿走的第二年,我就考中了,只可惜不能把他接回来了。”于老爷叹息,这个儿子,远在边疆,会不会早就将这边的家淡忘。

“也罢,那么久都没有见面,我到还记得他小时候,跑来跑去的,很是可人,也喜欢在雨琪的身侧喊,两个人倒还相处的融洽。”于夫人回忆起往事,虽说是贫苦,但是毕竟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可惜,太过于落魄,才当于寒枫不得已离开了家。

“没事的,枫儿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叙叙旧,毕竟是亲骨肉,有什么生疏可言。”于老爷安慰道。

…………

“芊雪,你快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找不到他!”于雨琪被锁在房间里,三日不得出门,芊雪却没有被关在里面,偌大的房间就于雨琪一个人,难免有些无味,欧阳海明再没出现在于雨琪的面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芊雪站在门外,一脸愁容,她去找过欧阳海明,也问过,却得不到任何的答案,欧阳海明总是沉默不语,不想说。“小姐啊,欧阳海明什么都不说,我也没有办法了,不然等过段日子小姐亲自去问把。”

“我也想,不过这样关着,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小姐,我这就放你出去。”

“你是……若冰!”

芊雪回头,女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钥匙,“老爷吩咐,从此我来伺候小姐便可,芊雪,你还是别站在这里挡路了。”若冰淡淡地说,开了门。

于雨琪惊愕地看着若冰,冷冷淡淡的站在那里,神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般,这样看上去,哪像一个伺候人的丫鬟。

“小姐……”芊雪委屈地站在后面,她自一来就是服侍小姐的,已经快十年了,可是现在却要换走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芊雪,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叫你不要当路吗。”若冰冷冷道,转身看了看芊雪,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你不配当小姐的侍女了,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要靠近这里了,这是老爷的吩咐,有多委屈就去找老爷说去。”

“闭嘴,主子还没开口说话,你一个奴才话怎么那么多!放肆!”于雨琪打断了若冰的话,一脸怒色,不能容忍,“莫不是觉得我好欺负,不过是娘身侧的丫鬟罢了,有多嚣张,芊雪跟着我快十年,情同姐妹,你现在这样胆大妄为,日后是不是让你骄傲到天上去了,这儿谁在才是小姐,谁才是下人,你分清楚!”

她素来容不得自己身侧的人受到任何屈辱,欧阳海明也罢,芊雪也罢。今天忽然来了一个若冰,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高傲,看了就足以让人火冒三丈。

若冰垂头,不再说话,退到房间去打理。

于雨琪走出来,叹了一口气,轻轻安慰道,“你不要急,过两天我就叫爹爹把你要回来,你可不能去别的地方,我们情同姐妹,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我哪里能忍受现在爹爹把你赶走,芊雪你好好儿的,过两天于寒枫回来了,那时候爹爹高兴,我就把你要回来,让那个若冰该去哪去哪。”言罢,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若冰垂头,装作没看到。

芊雪感激不尽,点点头,“小姐,没关系的。”

于雨琪淡淡一笑,转身走向花园,她知晓欧阳海明就在那里,多日不见,却不知道爹爹那天和他说了什么。

“若冰,你未免太过于放肆了吧。”

“芊雪,不要以为你在小姐身边,就可以无忧了,毕竟,下人终究只是下人。”

…………

“小姐来找我,无非是过问老爷和我说了什么。”欧阳海明在打理石蒜的时候,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知晓是何人。

放眼望去,这石蒜长得真是快,昨儿谢了,今天又绽放,不知疲倦。花期过了已久,却依旧绽放,莫名的觉得诡异。

于雨琪张张口,说不出话来,觉得尴尬。

“老爷并没有说什么,小姐不用担心。”他叹息,转过身去安慰道,声音轻柔,带着过分的无奈。

“不,爹爹一定说了什么了,你告诉我!”于雨琪急切道。

欧阳海明皱眉,神色阴沉,末了,抬头看看于雨琪,容颜倾心。“你为何想要知道,知道了,你又能够怎么样呢?莫非小姐知道了,就能够帮助得了我?”

他的话中带刺,拒人于千里之外,于雨琪莫名的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以为,爹爹说了伤人的话,伤了你,也不曾想过,为何要知道……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说过,一些让你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这般,让你难堪,在心头无法接受,三日未曾见过你,我也想过他会对你说些什么,可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别人的无心之言,有可能是他人心头的针,狠狠刺下,疼痛难忍,又无法表露,伤口憋着,就会坏了。”

她语无伦次,欧阳海明望她,眉眼带着忧虑,便是真诚。怎奈何,这般女子,第一个如此安慰,却是他无法触碰的人。

“你……”他艰难地开口,却发现他根本不能开口,就怕一开口,感情泛滥成灾,最终跌入深渊。

蓦地,却不知道为何,深深的红色迷离了他的眼,让他看不清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人,莫名地伸手,妄想要抓住。

“你……”

“我……”

就是一瞬间,知君几度思。

他紧紧地抱住,妄想将她融入身体之中,永世放不开手。她静静地靠在他胸前,听他心间的跳动,昂长清晰。

“海明……你……”

“叫我子言。”

蓦然,他道。

他妄想遮盖过去,却不想得一个名字,就可以让他回到过去,这是一个笑话,却也是事实。

既然如此,她是例外。那声子言,唤醒得了他的记忆,还有许久不曾出现的感情,淡淡,却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