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露馅的万年步伐[512CN=我要啊中文]
假如躲过了海魔号,大船靠近任何一个主权国家的领海,都要接受稽查。船上的军火武器,马上会被没收,我也要接受几个月的盘问,甚至有被引渡的可能。而且,在斯诺号上损失的货物,已经使我破产。
到那个时候,大船上的一切,只怕连一元瑞尔都不能转化为对我的赔偿。更何况,睡舱厨房的屋顶上,还有二十五公斤黄金。军火及毒品交易后的赃款,在安全隐蔽的地下金融渠道铺垫好之前,进入设防的海关边境非常敏感。所以,他只能将十个宝箱藏于这座杳无人知的荒岛,也就是大泥淖边缘的『乱』石。沧鬼的做法并不愚蠢。
侏儒野人给的交换物,再没经过鉴定之前,我也能预感出价值不菲。单凭这种宝石,仅半颗,就够我和芦雅、伊凉去任何一个国家过一阵子安逸生活。
最让我心动,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钻石体积微小,我有办法携带入境。改名易容后,编个破天荒的理由,拿出来拍卖,再同通过瑞士银行或国际银行分流洗涮,就可以安全转为自己的闷声财富。
大船上的军火和黄金,离开时必须积藏在岛上,否则,去哪都危险。侏儒野人一家,正要高高兴兴遣返,我立即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它们的身体。她的妻子还有三个子女,脖子上也有类似装饰。
我忙回舱内,又拽出两只狗头雕,模仿侏儒野人的叫声,示意他们不要走。这一家五口,茫然失措的回过头,瞪大了灰白眼睛。
见我手里又举出一只灰羽大禽,雄『性』野人却毫不起兴。他将促短的鼻子,对着丢给他的第一只大禽嗅了嗅,又开始叽里呱啦讲起原始母语。
狗头雕死了三天,有些变质和异味儿,侏儒野人不愿再物物交换。
手里举着的狗头雕,被我立刻丢在甲板上。我伸手指了指船舱,侏儒野人开始困『惑』,不懂我的意思。
直到我抓了些鳄肉干儿,重新包在破布里丢上岸,侏儒野人才领会意思。他走下木排,打开包裹,拿起块儿鳄肉干儿,端详了半天,才放进嘴里一咬,很快咀嚼起来。
鳄肉对我们而言,只是半生食物,但对眼前这个侏儒野人,意义深远。他可能是整个部落里,第一个吃上熟食的原始人类。半熟的鳄肉干儿,滋着很多油水,酥脆耐嚼。好比饥饿一天的人,吃进嘴的牛肉干儿、咸鱼片。野人此刻的眼神儿,和贪婪的人见到钻石一样。
他一边嘴里吃着,一边跑回木排,犹如小孩刚买到昂贵玩具,急于向同伴炫耀。我心里也很期待,希望他从妻儿身上摘下饰品拿来交换。可侏儒野人却包裹狗头雕,丢上了甲板。
以他现在的智力,面对高度文明的贸易,我只稍用丁点儿逻辑学,别说几根草绳,甚至能让他把妻女也沦陷进交换。看着它干瘦的身躯和一家老小,我有些不忍相欺。
可钻石对野人而言,只是发亮的石子。容易得来的食物对我们而言,仅填饱肚子。这种交换,强烈刺激着我,因为我知道,钻石的价值是永恒。
我把狗头雕捡回舱,又包些鳄肉干儿丢给他。不出所料,他并未丢回新鲜的食人鱼,而是又一次像先前那样,包些石块儿丢上甲板。为了不让侏儒野人看破动机,我故意漫不经心的捡起包裹打开来看,极力掩饰内心的狂热。
又是一模一样的草绳,小笼子坠头里,一颗璀璨白耀的颗粒,晃得人目光不忍直视。这颗比第一颗小一些,大概0.8克。我没敢多看,生怕来不及,交换不到侏儒小野孩儿身上的饰品。
抛上岸的破布包,装的肉干儿一次比一次多,侏儒野人忙得不亦乐乎,漆黑的屁股沟儿,似乎也有了微笑。池春靠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停止,这种感觉,好比一家三口去动物园,妻子不允许丈夫丢太多糖果给猴子。
她不知道眼前的真相,只觉得我在浪费食物,在可怜木排上五只直立行走的野猿。我忙搂住池春,深深吻了她白皙娇嫩的额头。";亲爱的,快会舱里去,这里危险,野人背了弓箭。";
三个侏儒小野孩儿的饰物,一抓在我掌心,立刻推翻了我先前的猜测。前两颗是钻石,毫无疑问。可最后三根草绳上,绑着的却是蝌蚪大的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尤其那颗蓝『色』的,我不能确定,很可能是帕拉伊巴碧玺。
狙击抢劫珠宝的恐怖分子时,我缴获过一个包裹,里面正是类似之物。此刻,我第二次有幸,可以用手指捏着它们。
假如在沿街闹事,流商走贩的地界,见到这种红绿各『色』的工艺品,一眼便联想到恶俗,满足虚荣心的赝品。
而眼前见证的现实,证明侏儒野人离这种制造业,最少上万年的文明步伐。倘若野人一家的饰物,裹得都是钻石,也许盆谷凹地附近有宝石矿藏。野人们吃饱后,在碎石溪流捡些类似之物,装扮原始文化也不无可能。
可我手中齐集的宝石,差异巨大,小区域的自然地质,不可能同时形成并出现多种宝石。掌心的五颗宝石,只有从宝箱里抓,才能出现的如此巧合。沧鬼的尸骨,已被我扔进河中喂鱼,难怪他不惜代价,非要寻回宝箱。
想到这,我以电击的速度,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木排上的侏儒野人。他们越看越像鬼猴,我越看越是惊恐,越看越有枪毙掉它们全家的念头儿。因为,另外九个宝箱在鬼猴手里,他们居然接触到宝箱,就和鬼猴存在瓜葛。
只可惜,我没有竹篙,否则定要驾着木筏尾行,侦察侏儒野人的部落。野人一家沿着溪岸,拖拉木排往上游走去,犹如家庭式的纤夫。五颗宝石被我从草绳上抠下来,秘密装进口袋。
回到大厅之后,我把饰品草绳扔在炉架旁,女人们就快过来烤火,得给她们做个障眼法。故意让她们以为,我拿晒肉干儿只换掉这种不起眼的草绳。
进入弹『药』库,找块小油布,严密包裹之后,便将这无价至宝塞进黑暗墙角的一个木洞。等我们离开大船时,我一定想法带走它。
临近黄昏,我和芦雅、伊凉背着狙击步枪,踱步甲板巡逻。其余九个宝箱,到底装着什么,还有多少颗类似的宝石,侏儒野人的宝箱又从何来。这个想法像一只鹞鹰,盘旋在心头,始终挥赶不去。
假如侏儒野人和鬼猴是联盟部落,上午的物物交换,一旦走漏消息,极易招致杀机。又或者鬼猴遗落了宝箱,被侏儒野人捡到。
第三种可能,概率最小,就是侏儒野人部落与鬼猴部落厮杀,夺取了它们的宝箱。鬼猴生『性』凶狠,嗜血如命。侏儒野人一家,却『性』格温和,有着原始的朴素。倘若部落仇杀,他们决不是鬼猴对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鬼猴打起架来,可谓鼓鼓作气,除了战死,毫无衰竭可言。
巡察的望远镜中,又出现一只木排,正从溪涧上游下来。我急速跳上炮台,盯着他们靠近。那一家五口土著又回来了,通过望远镜观察,给过他们的食物,此刻少了一半。可能上游出现什么东西,打劫了他们。
雄『性』侏儒和雌『性』侏儒的脖子上,看似挂着厚厚的荆条草圈。它们回过部落,鳄鱼肉干儿的美味,令其激动不已,所以它们匆忙赶回,和我再次交换。
我的心『潮』无法压抑住澎湃,如此大的贸易顺差,就算侏儒部落有九个宝箱,我也能用食物给他们捣腾过来,既伪善又安全。它们把木排停靠在先前位置,雄『性』侏儒走到互掷破布包的溪岸,对我叽里呱啦叫唤,兴奋的比划四肢。
这次的物物交换,轻车熟路,我先投给他装有鳄肉干儿的破布包,他再投回草绳项链,每一根的坠头里,都有一个璀璨的颗粒。闪耀的颗粒大小不一,可我并不在乎,只要草绳上有这种东西,我就用肉干儿回报。而且,每一包肉干都很实成。
璀璨的小东西,被我一颗颗装进裤兜,直到把手伸进去,像握着一把花生豆,交易才结束。侏儒野人欢天喜地,托起那斑痕累累的旧木筏,一家人齐心协力,扛着纤绳沿溪岸回返。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头涌上说不出的滋味儿。弹『药』库的墙角藏着五颗,此时裤兜里又装了一把。璀璨的宝石,像心灵中亮起的明灯,把那深不见底的灰暗角落开始照亮,一种从没有过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之前的军火和黄金,像银行柜台里的千万巨款,我对这种财富,正如出纳员一样,任意经手却很难心动。因为,一旦意识恍惚,打了歪主意,不是牢狱之灾,就是杀身之祸。凭我孤身一人,别说军火交易,只稍『露』马脚,便成黑吃黑的牺牲品。黄金也不好脱手,除非是未提取的金矿石,才不被怀疑。
我一直在贫穷的黒窟挣扎,心死如灰,意决如冰。可现在,却仿佛寻到一丝光亮,像头顶的天缝,虽遥不可及,却给人的畅想一丝呼吸。大厅的女人们,眼神中有了惶恐,她们不明白,用活命的食物交换回草绳,意欲何为。
池春坐到我跟前,忧心的问:";要这些草绳做什么?又不能食用。";我知道她的意思,作为船上的厨娘,她总要担心饭料匮乏。鳄鱼肉一天就交换掉三分之二。大船上四十二张嘴,若保持一日三餐,皮筏里的活鱼也只够吃十天。大船搁浅至此,尚未物『色』到原有食物的替代品。
";别担心。山壁上的密林,有很多小兽,只要击中它们,食物自己会掉下来。给侏儒野人食物,为得主动交好,换回些平安。";边对池春说着,我边伸手抚摩她乌靓秀发。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她暗示。
池春秋波如水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眼睛,我没和她对视,而是只关注着她的身体。但我能感觉到,池春那种捕捉男人『性』欲的眼神非常犀利。
口袋里的宝石,被我裹成三包,分藏于动力舱和杂陈室。半夜十分,船外溪声潺潺,各种夜鸟啼叫,混进数万虫鸣的奏响。我抱着步枪,一个人在舱门楼梯下守夜,半醒半眠。
池春不知何时,悄悄走上大厅,她抱着两张薄薄被褥,推门闪身进来,又迅速关门。一张俏丽娇羞的脸,赫然映入我的眼帘。她没说话,在我身边跪下,开始铺垫被褥。
我并不说话,只默默注视。她撅翘着的屁股,被跪姿凸显的异常丰满。只要裤子脱掉,雪白的肌肤便烘托出腴美的玉盆。池春动作熟练,几下铺好日式地板床。她回头凝望,顺势将肥硕的玉『臀』沉下,开始自解胸扣。
天快蒙蒙亮时,池春轻轻吻了我额头,抱起衣物,悄悄回了睡舱,和她孩子躺在一起。
狙击手的敌人有两类,那种肉眼可视的危险,用子弹拒绝掉;对于化学『药』剂、生化细菌,就得用其它方法:远离或者防护接触。
提着小桶,我打上些河水,洗了洗那些干涸之物,便不再想昨夜之事。大家吃过加热的早餐,开始新的一天忙碌。我在铁砧上抡着重锤,打造出很多肉钩,制成攀岩的工具。大船未离开之前,这山壁再陡,也是唯一的逃生路。一旦危险发生,沿着河岸跑会很被动。
山涧溪流,走势依旧迅疾。晨霭水雾如烟升动,感觉把天空压低不少,与山峰齐高。两侧清幽的山林,飞鸟走兽,叫声连连,好似刚发现我们的到来。
记得小时候,母亲很喜欢中国文化,常当着父亲的面,要我背诵古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句诗词像对我们预言。两岸却有山魈,不时的尖刻吼叫,犹如要骂走不速之客。可脚下的大船,远不是什么轻舟。那位诗人,也见不到如此吨位的重船。
站直在甲板上,我举着狙击步枪,通过蓝『色』的狙击镜孔,搜寻两岸岩壁上可作美餐的兽肉。";嗷,嗷,嗷,嘎嘎嘎嘎嘎。";百米高处,几只强壮的大山魈,看到甲板上的人举枪,便发出刺耳的嘲笑。
它们以为,我拿的是木棍,妄想捅下岩壁上的食物,好比山魈握着草杆儿,捅进蚁窝粘蚂蚁吃。";砰,砰,砰。";三颗狙击子弹,划着火线窜出,钻透树冠浓密斑斓的叶片,分别击中三头大山魈的鞋拔型脑袋。迸溅的鲜血,从绿枝底下喷出,黏在晃动不停的叶片上,摇摇欲滴。
击中的第一只山魈没等落地,第二、三只便如跳伞员一般,相继跌足下来。嗖嗖嗖,唆唆唆,厚重茂盛的树冠层,被撞得直发抖。
";啪,啪,啪、";三具兽尸中,一只跌进河中。另两只摔在花岗岩溪岸,脑袋碎成烂西瓜。芦雅、伊凉二人狙击掩护,我踩着木筏,过去带回兽肉。
那只被弹头击爆半截脑袋的山魈,斜趴在岸边纹丝不动。兽血顺着石缝流淌,像老树延伸到岸边的猩红根须,任凭泥黄溪水反复冲刷,始终不掉。
我把两只沉重的山魈拽上木筏,带回甲板宰割,剖出的动物内脏,没一件完整,全震破碎。山魈是灵长类中次于猩猩的猴类,池春告诉过,在亚热带环境中尽量别吃猴子肉,我也这么认为。
侏儒野人用手上的小短弓,捕杀一只成年山魈,会像人拿木杆挑战巨熊一样,比例很危险。即使箭头有毒,也占不上多大优势。山魈的『毛』皮相对于侏儒野人的肌肤,本就是铠甲。
我很期待侏儒野人,若再来交换,我就给它们新鲜的山魈肉,以他们的鼻子嗅觉,应该很喜欢这种刚宰杀的鲜肉味道。不过,我知道怎样加工一下,会让它们更执『迷』。
烧烤山魈肉前,我抽换掉原来烤鳄肉的白铁皮,防止沾染细菌。这会儿未到黄昏,还不能生火。于是,我将先宰割的山魈腔肉剁成砖头大小的肉块儿,只等下道工序:烘烤。
池春告诉我,那些荒蛮的野人,吃这种烤焦的猴肉不会中毒。现代人的消化功能和免疫力,吃生肉自然会出『毛』病,因为不能一下跨回万千前的状态。池春深谙养生之道,对我讲了很多,经过昨夜酣畅的云雨,她的面容焕发的更加娇媚,俨然一副娇贵的**玉女。
没等到天黑,溪涧上游便出现一只木排。我周身的血『液』立刻沸腾,仿佛看到的不是木排,而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正慢慢朝自己漂流过来。始料未及,木排后面的弯道处,又出一只木排,接着便密密麻麻涌现,布满千米远的溪涧上游。
我急速爬上桅杆,想尽快看清。浩浩『**』『**』的侏儒筏队,很有打劫气势,真若如此,我就得提前搬出机枪,将其扼杀在小短弓的『射』程之外。
望远镜中,这些侏儒野人长相雷同,其间并未夹杂鬼猴踪迹。每只木排都以家庭式出现,上面一公一母,并带有小野孩儿。可它们,人人背着小短弓,带足了箭矢。
";芦雅、伊凉,每人双手持枪,钻进船尾铁皮下面,待命『射』击。";一边从桅杆下滑,我一边布置战场。弹『药』库里的";霸气阎王";又被我提了出来。
自从见过侏儒野人的武器,我就用铁皮砸制三个小型堡垒,战斗时趴在里面,防止高空坠『射』的弓箭刺透脊背和大腿,更何况箭头有毒。战斗中如有需要,小堡垒还可移动,调整阵型。
两个小丫头趴在下面,只『露』半只脑袋,酷似条形海龟,但却让我心里踏实。要是她俩受了伤害,宛如挖我心头肉。先前的一家五口侏儒野人,居然在筏队里打头阵。
离大船还剩一百米时,那片木排筏队靠岸停泊,沿溪边排成长龙。如果大群的侏儒矮人往树林钻,毫无疑问,必是开战抢劫。
和我交换过两次的侏儒野人,像先前一样,率先走了过来。我有些担心,害怕他是过来宣战,或其它不友好行为。杀伤力十足的重机枪,在我手心攥出了汗。侏儒野人走过来时,并未带着交换物,只背了一把小短弓,站在对岸哇啦『乱』叫一通。然后又走了回去。
比起鬼猴,我倒觉得侏儒野人容易对付,用机枪一扫,快刀斩『乱』麻。加上狙击步枪追魂,一个也跑不掉。可那样一来,其余宝石就很难到手,甚至失去线索。沟通太困难了,以他们现在的行为,还确定不出敌友。
只要他们向大船上的人『射』箭,我就大开杀戒,宝箱再好也得有命消受。侏儒野人走到筏队里面,和同族支支吾吾比划了半天。最后,一个很胖的侏儒野人,脖子上缠满了草绳,走到大船对岸。
这只小胖野人,神『色』有些惊慌,它炯亮的灰白大眼,尚未懂得掩饰情绪。一张如俄罗斯黑面包的脸上,鼻子短小的可怜。我想,他可能是酋长。
这家伙面相苍老,说明他们的族群开始人『性』化。因为灵长类的动物,多以健壮者为首领。
老侏儒酋踟蹰着走到对岸,它并未像先前那只侏儒野人一样,对我们大喊大叫,但它的目光,却完全被大船和甲板上的人吸引。
我拿出一包预先包裹好的肉干儿,向对岸投掷过去,野人酋长这才回复了意识,忙蹲过去捡。这种暴利交易,我得主动一些。好比豪华商场的店员,见到怯场的顾客,忙迎上去谄笑。这笑颇具深含,仿佛不买点什么,会有遭讽之感。活活的猎物。
矮胖酋长咬了一口手上的肉干儿,立刻兴奋起来,冲远处筏队叫唤,像赞赏领队的侏儒,又或是发出告知,允许整个部落进行大宗交易。
集结在远处溪岸上的侏儒野人,发出欢天喜地的嚎叫。我很讨厌这种热闹,尤其这种无谓的喧嚣。他们的防范意识很差,跌宕起伏的山峦,会把声音传的好远,极可能招致危险。
胖酋长很蠢,拿着破布包回筏,在荆条上穿好肉干后,才包上草绳投掷过来。我急忙拆开包裹,抽出草绳,坠头上又是一颗璀璨的宝石。跟这么原始的野人交易,不必担心欺诈,他们那些类似行为,也只处于懵懂。
侏儒野人有等级观念,他们的交易循序从长老到幼小,毫不混『乱』,这也透出一丝部落的文明。芦雅和伊凉保持高度警惕,黑魆魆的枪口,精确对准着侏儒野人。
他们意识不到,交易保障的控制权,实际掌握在我们手中。背上的小短弓,只会使他们产生虚幻的安全感。真和热武器冲突,恐怕来不及摘弓,小身板就破碎了。
我裤兜前后的口袋,鼓起老高,像去皮的饱满大石榴,『摸』上去疙疙瘩瘩,一种晶莹剔透的颗粒感。鳄肉干儿的数量,不够交换需求。最后,皮筏里的几百条食人鱼,也被我交换了去。
这种环境下,食物价值相对于生命,也许是真永恒。自作聪明的人类,很容易干傻事。我们的食物,一点没能剩下,全被我交换成了宝石。池春瞪着诱人的媚眼,那荷花『色』的水粉眼皮,犹如小爪子,牢牢掐住男人心尖儿上的欲望。
我知道食物没了,她手艺再巧也做不得厨娘。这一夜,大船上的任何人,都要空着肚子睡觉。即使她们娇柔的身躯需要热量和『潮』湿,温养女『性』伟大的卵巢。
借着夜『色』,我把炉架上的火生旺,熏烤山魈肉。浸着血水的大红肉块儿,一被钳子夹上铁板,便滋滋冒起小油珠,随着刺啦声『乱』跳。
芦雅蹲在我旁边,细长的小手拖着俊俏的脸儿,不住添着舌头,耸她那玲珑的鼻子。肉里的细菌,自然不会通过香味儿传播,我也就没说话,任由这饥肠辘辘的小丫头品香好了。
";嗯啊,好香。嗯那,好香啊。为什么这么香?";我翻烤着手里的肉,挑起眼珠看了看她。明白她叨咕个不停的用意,是想吃上一块儿。
";瞧你这点出息,哪像狙击手。相比三天不喝水七日不进食,这点诱『惑』算得什么?";小丫头听完,不情愿的拐着声调";嗯";一声,高高翘起小嘴儿。
说完芦雅,我自己也惭愧。池春昨夜的娇媚百态,『性』感魅『惑』,正像这烤的滋滋冒油的鲜肉。我监护着芦雅,不许她铤而走险。可我自己却没抵挡住诱『惑』。
假如池春的下体在斯诺号上感染了细菌,我在山洞割挖弹片那次,她曾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麻醉疼痛,这是我第一次与她无防护『性』接触,中菌概率仅百分之十。而昨夜的缠绵,是第二次无防护接触,这次我被她感染的几率,将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这种比率,会被满眼欲望的男人看成侥幸。事实上,它的风险很大,好比装有一发子弹的左轮,顶准自己太阳『穴』扣动扳机。
斯诺号上的恶徒,多沉溺于『妓』女和毒品,池春遭受他们的侵犯,就等于用填满三颗子弹的左轮顶在头上扣扳机。一旦感染绝症,花掉一百颗钻石也换不回生命的璀璨,人的健康就好比给僵尸咬到,成为新的僵尸。
从沧鬼手中救出的三十七名受害女『性』,也存在同样的隐患,她们都未进行菌检。乙肝、『性』疾、艾滋,这些肉眼观察不到的杀手,都有隐蔽的潜伏期,病变前不易察觉。
倘若没现实『逼』近的危险,而她们的娇躯又准洁净健康,只要女人们不拒绝,我倒没必要克制欲望。
上帝对任何行为都埋藏着限制,铺垫了惩罚的陷阱,无论人类多么强壮、富有,也会像线上的风筝,掌控在规则之中。在泰国的佣兵营地,我有一位队友,结识了当地一个女孩。他很开心,并畅想了未来。可没过多久,他吞枪『自杀』了。
直到他火化那天,除了我没人知道真相。他一直夸奖那个女孩,说她不是『妓』女,所以比『妓』女纯洁。不幸的是,女孩与他交往的同时,仍保持和前男友的『性』关系。直到那个女孩告诉他,前男友『乱』『性』患上艾滋。他才明白,女孩的真正意思是:";对不起,传染给你艾滋了。";
";芦雅,不许吃山魈的肉,否则我会用荆条打你。";对她生冷的说完,我仿佛在痛恨自己,转身走上夜『色』里的甲板。
开始腐烂发臭的狗头雕,宰割剩的山魈皮囊,在凌晨十分,全部堆积在船尾焚烧掉。看着跳跃的火苗,以及尸体燃烧时的怪味儿,我眼前浮现出那位队友的微笑。
在东南亚,大部分『妓』女身体都携带病毒,她们会持着健康小卡,劝诱你享受『性』欲。理论上的事儿,就像一把偶尔落下的铡刀,躲过的人自然无事,一旦夭折成牺牲品,再怎么理怎么论,又有何人眷顾。
烧完的灰烬被扫下甲板,混迹进溪流。甲板上的腐肉烂肉,本可直接丢尽溪涧,省去焚烧的麻烦,可这样一来,会刺激周围的生物链**,引发危险。
再者,万一喂饱了水中之物,再想捕捉它们就难了。好比西方家的苹果,宁可烂掉倒进河里,也不白给饥饿边缘的百姓,要得就是保持控制。
白天宰割山魈时,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一直在高度紧张状态。血腥的味道,极易引来猛兽攻击,但我故意这么做,引诱岩壁树林藏着的山豹、野猪,迫使它们出现在溪岸。而芦雅和伊凉的狙击子弹,会像贴食品标签那样,毫不犹豫给猎物来上一枚。
可两岸并未出现理想的目标,山涧与森林河央的生物链有了差异。依旧混黄的溪水里,倒有几条大鱼,尾巴打出巨型漩涡,鱼头碰得船尾下面当当直响。
脚下的吨位大船,别说小小溪涧的鱼霸,就算浩瀚海洋的虎鲸、白鲨都别妄想拱翻。不过,听那跋扈的撞击声,不难想象这溪涧水底鱼的个头儿,小木排上的侏儒野人,若遭遇这种大鱼袭击,绝对成了滚进河的肉丸子。
最先炙烤半熟的五大块山魈肉,闪着粼粼油光,喷香烫手。我拿到甲板上五根带铁钩的绳子,锋利锃亮的大钩子,宛如一把镰刀,月『色』下发出幽寒。脚踩着冒油的肉,将大钩子狠狠扎进去,再利用一米长的圆木桩做鱼漂,使肉饵悬浮在水下两米半深。
大船的首位和两侧,各抛一条垂钓绳,并固定在船舷栏杆上。剩下的最后一个肉钩,被我站在炮台上抡到五十米远的溪心。可惜没有小驼铃,不然系在绳子上,能提示猎物咬钩。
月『色』从峰顶缝隙漏下些丝,虽然皎洁,却吝啬的很。溪水哗哗流淌,只听得水声,却看不清楚木漂的动静。
接下来,我便背着阿卡步枪,在甲板上来回走动,不时『摸』『摸』这根儿扥扥那根儿,巡查有无挂到鱼嘴产生挣扎。为了吸引鱼群,我在每个抛钩的地方,『插』上一个燃烧的小火把。
没过一会儿,大群银白『色』小鱼,窜动着三角脑袋,聚集在荧火光下。它们瞪着黑米粒般的眼睛,使劲儿吧嗒小嘴儿,像夜里也没吃上饭,过来讨要食物。
要是有张大网,对准这坨翻滚着的小鱼群罩下,至少兜上二三十斤。搁在锅里一煮,它们再也感觉不到饿,我们也好果腹。
柳叶大小的生命,在火光映照的溪流中越聚越大,很快吸引了食物链上端的大鱼靠近。只要钩绳猛地一抖,急速拉直,我就用粗壮的手臂将它拽出水面,阿卡步枪的子弹,自然会安抚猎物的反抗。
";呜嗯,呜嗯,呜嗯……";一阵鬼哭似的叫声,忽然从船头发出。仅凭听觉,我根本判断不出声源是何物,这种音『色』,像鬣狗抢不到狮口鲜肉时发嗲。我迅速摘下步枪,打开保险栓,拿着移动光源,向船头慢慢靠近。
";不管什么,只要不是人,打死活该。";心里想着,扣扳机的手指开始发力。枪头先于我的头探出了甲板。电光像个长桶,顺着蓝『色』钩绳照进水面。果然,一只野狗被溪流冲的难以平衡,要不是嘴巴咬住绳子,早不知冲到何处。
它皮『毛』尽湿,眼睛在灯光中漫『射』,闪出蓝宝石的亮。我并没拉绳救它,尽管那种眼神充满哀求。因为,野狗狭长的嘴巴前端,『露』出四颗尖利獠牙,足以证明这是一只狼。
这只尚无生存经验的幼年狼崽,也许是上游溪水冲过来的。或者,它嗅觉到了烤山魈的肉香,一失足成了落水狗。现在,我手里的枪倒是容易打死它,但狼肉捞上甲板却很难。
我跑回大厅,急速寻找长杆儿。芦雅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歪倒在火炉旁睡着了。我这会儿顾不上管她,提着绑好的钩杆儿,又冲到船头。
幼年狼崽仍撕咬住绳子,见我再次出现,忙斜着蓝眼珠子瞧我。它既想寻求帮助,又对我畏惧,这狼见我倒是第一次,可我见狼却很多次。现在,我一点都不害怕,既然非鬼猴之类的物种,子弹就是万能的征服注『射』剂。
肉钩寒光闪闪,被长杆儿举着,颤颤悠悠的靠到狼头。小狼立刻紧张起来,不断呜咽**,咬着的绳子却始终不放。我稍转手腕,使钩刺陷进它裂开的嘴巴。大概估计了一下,可以挂牢目标,我便手把猛攥,朝后狠狠一拽。
锋利的钩子,弯着扎进小狼喉咙,从耳朵眼儿冒出带血的钩尖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这种钻心的疼,使它像垂钓出水的鱼,死命挣扭身子。握在手里的木杆儿,犹如笨重机器的摇把儿,抖动不停。
狼崽子的尖叫,非常刺耳,吓醒了大厅刚睡着的芦雅。她『揉』着倦懒惺忪的大眼,站在舱门观望。";下次别这么冒失出来,记得带枪。这里没事,你回去睡。";
杆头的小狼,像被火钳子夹着,越叫越凄惨,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哀嚎声如锋利刀刃,将黑夜划开道道口子,也划开两岸山壁上动物的清梦。
";嗷,嗷嗷,嗷……";月夜的狼嚎,宛如召唤的号角,从头顶高远的天缝响起,我急速仰望,皎黄『迷』幻的峰顶,正蹲着一头黑乎乎的狼,它斑驳扦长的身影,投放在甲板上,飘悠晃动。狼的牙齿格外硕大,被挡住的月光,像一簇簇巨型芦荟,在我脚边扇动,如吃人巨魔一般。
失去幼仔的母狼,听到凄厉的惨叫,知道孩子遭遇劫难。它在几百米的山峰,一时无法下来,黑夜遮住它犀利的眼睛,却遮不住它母『性』的焦急。仿佛盲人用耳朵感知恐惧,痛苦会叠加。
我钩拽着小狼,急速往船舱大厅跑,减弱它的惨叫声。芦雅见小狼歪斜着眼珠,叽里咕噜『乱』翻,忙吓的闪在门后。钩杆像沾满鲜血的拖把或『毛』笔,略过之处留下猩红痕迹。
来到炉架旁,挑起山羊大的狼崽,将它死死按进盛满水的皮筏。这一下,它只能把不具备呼吸功能的『臀』部抬出水面,而整个头部,却给钩子抵在水下。不到半分钟,见小狼崽子挣扎微弱,才将它提出皮筏,右脚踩狼尾巴,左手横拽钩杆儿,抡圆的板斧对准位置,迅猛落下。
狼头和脖子";咔";一声脆响,分成两截。若不是血淋淋的整齐切面,它的头真像给肉钩生生从脖颈上拽断。狼血像融化的冰水,瘫溶在地板缓缓扩大。
本想进来就给幼狼抡这么一下,让它死前免受些苦,可那尖长的獠牙,很容易咬到我。破些皮肉无妨,就怕患染伤风。
大船外面的狼嚎,异常哀怨悲长。芦雅说听得心酸,她知道是小狼的妈妈在叫。
我拔出匕首,三五两下给小狼去皮剔肉,将其剥成皮、肉、骨三堆儿。抽掉烤山魈的白铁皮,换回原来食用的那张,便烘烤上四块儿狼腿肉。
";芦雅,过来烤肉,勤翻着点,别烧糊。";她哦了一声,慢慢靠近炉架,情绪却有些失落。
";丫头,要等肉烤透了再吃,不然寄生虫会咬得你肚子疼。";提醒着芦雅,我又多拿了把狙击步枪走回甲板。
";嗷嗷,嗷……嗷嗷,嗷……";母狼的悲鸣,像已知孩子遇了难,久久不能停止。我垂直举起狙击步枪,尝试能否『射』杀母狼。狼有复仇心理,若让它站在峰顶哀嚎,说不定会召集方圆四五公里的狼,像参加圣战似的,从山林深处往此聚拢。
蓝『色』狙击镜孔,很是模糊,月光达不到狙击的勉强亮度。我只得换成阿卡步枪,对准母狼的位置。刚要扣动扳机,忽然意识到子弹的崩击力,很可能破坏岩壁,黑咕隆咚的,万一落下板砖大的石块儿,都能把人砸死,更不用说巨石坍塌,砸毁了大船。
预想着令人心惊的一幕,我收起步枪,只能任由其意。大船毕竟在湍急的水中,狼不善于水『性』,数量再多也只隔岸相望。那样也好,到时我再猎杀几条大个儿的狼。
大厅的烤肉香味儿,沿着舱门飘溢而出,钻进我的呼吸。交易宝石的兴奋,已平淡很多,我的腹中肠胃开始咕咕作响。我检查了五根钓绳,仍不见动静,就提枪回了大厅。
芦雅确实饿坏了,从小半饥半饿长大,最担心没食物。这会儿,她正用细长的小指头,从翻烤的狼腿表面掐些焦黄肉屑,不住往满是口水的嘴巴塞。
";先不要吃,我检查一下成熟度。";说着,我拔出另一只匕首,扎进火堆杀菌,然后才将趴在白铁皮上滋滋冒油的狼腿肉块儿切开,里面『露』出果冻般的血浆。";别着急,这块儿最大的给你吃,我把它切成薄皮,你用木棍夹着吃。";
芦雅";昂";了一声,满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你虚弱时被狼盯上,它们会毫不由于吃掉你。生存面前,不要有同情心。";安慰着芦雅,我又把其他肉块儿切片,以便烤透烤熟。
哀嚎的叫声,不断叠加,狼群至少聚集到四五十只。我又上了一次甲板,『摸』『摸』那五根绳子,依旧没有钩到猎物。水底的大型单位,此时也许钻进了岩缝睡眠。
我不觉有些忧心,垂钓情况并没交换宝石时预想的良好。这段溪流潜伏的猎物,远没森林大河中密集。希望清晨时分,能捕到理想的大鱼。
狼肉很香,芦雅吃得满嘴油亮,胃里一踏实,她那扑闪的大眼便开始『迷』离发困。她躺在我守夜的小褥子上,很快睡着了。我把火生旺,暖暖得烘照着她。
我落下舱门,拿着酥脆油黄的烤肉,走进睡着女人们的二层。廊道干燥温暖,靠近睡舱,沉睡的女人娇体弥漫出浓烈气味儿。她们大都成熟丰腴,生理异常活跃,加之都没有内衣,两腿间流动着的空气,便偷偷夹带出私密的体香和闷『骚』。
找到熟睡的伊凉,本想把她唤醒,可又怕惊扰了别人,我便轻轻将她托起,像抱婴儿般,抱回大厅的火炉旁,与芦雅挨在一起睡。她乌溜溜的长发,从我臂弯洒落,宛如夜空的银河,给人无限向往的美。
";伊凉,醒一醒。吃点东西再睡。";她和芦雅一样,也出生于食物匮乏的家庭,可偏偏两个丫头出落得天生丽质,楚楚动人。无名小镇偏僻贫穷,却也保护了她俩的美丽,不流于商业,成为权贵的玩物。
伊凉醒来,把我刻意烤给她的瘦肉吃个精光,然后抱着熟睡中的芦雅,又接着睡起来。她俩确实需要好好休息,这两天来,疲倦一直占有着她俩的胴体。
我再次回到二层睡舱,给那两个惨遭禽兽伤害的双胞胎女孩每人一份烤肉,也就不再忙碌,抱着阿卡步枪,回大厅和两个女孩挤着睡下。
天刚蒙蒙亮,我就拿着武器,把甲板巡查一遍,未发现异常。其他四根绳子,像竹篮打水,不仅没钩到猎物,上前的肉饵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咬去。船尾那根钓绳,木桩鱼漂不知沉去何处,我急忙上前拉了一下,却如锚头压在巨石下那般生硬的很,毫无扯到活物的快感。
可能上游冲下大树,挂到了饵钩上,才使木桩鱼漂沉入深水的。我要啊小说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