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妥协小痛的巨痛[512CN=我要啊中文]

绳子和肉钩攀岩山壁逃生时,作用非常巨大,丢在水中可惜,我便尝试将其拉回。第二次用力拽绳,崩成钢筋般直挺的线,出乎意料,竟使我双臂猛抖了几下,仿佛一只受惊的大象,挤进缝隙里,给人拽的难受便挣动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钩住什么东西,但等了整晚,我一无所获的心,立刻激动不已。第一次拉拽居然没反应,直至第二次,它才疼的受不住,可这一挣扎,也将自己暴『露』。

我想,钩住的水下之物,该是哺『乳』动物,而且体型庞大。那么锋利的肉钩扎进嘴巴或胃里,猎物居然知道忍痛伪装,意图欺骗这根触角般的钩绳自动缩回或剪断。假如钩绳一直拉不回来,我必然采取最大化的保全,乘筏去割断绳子。

剧烈的疼痛,刺激得水下之物最终以无谓的挣扎发泄,导致伪装失效。在食物匮乏时,我既然逮到并发现了它,肯定不会放过。

挣扎执拗的巨大拉力,让我的兴奋中很快泛起恐惧。淡水河流中最大的动物,也不过三四米长的鳄鱼。可剧烈抖动的手腕,真像拉扯到一头在水中行走的大象。我不敢太过刺激猎物,只想将它慢慢牵引出水面,先瞧个大概。

这种充满原始气息的森林岛屿,若残存有白垩纪的霸王龙,这根绳子就指不定谁钓谁了,步枪子弹对那种庞大的灭世之兽,简直就是针灸。

我肌肉膨胀的四肢不断发力,屈膝压低重心,试图将拉绳一点点争回,缠绕在牢固的炮台。溪底的大家伙儿,好似觉察到我的用意,总在我刚要套牢的瞬间,将绳子反扯回去。

现在,我只能看到斜着出水的绳子,没法确定猎物的位置。只要它的轮廓浮现在水面,我用阿卡步枪找准其头部,猛烈打上一梭子弹,自然会结束这没有尽头的拉锯战。

锋利的肉钩,一定把它扎成重伤,水面不断升染起猩红漩涡,如朵朵扩大后消失的玫瑰。这段溪涧,幸而没有集结成群的食人鱼,真若拉上一副巨型骨架,不仅白忙一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既失败又胜利的悬念,会令人纠结。

我想把绳子缩短,可猎物极力反对,虽不直接接触,却非常消耗体力。足足僵持一个时辰,水下的东西,才像倔强的新娘,经过男人的软磨硬泡,半推半就顺从起来。

争取回的绳子,犹如稀世珍宝,牢牢栓缠在炮台。我匆忙跑进大厅,叫醒芦雅和伊凉,又背了一把阿卡步枪,准备下面的狩猎步骤。

朝阳的微光,均匀填充进晨曦,环境开始光亮,『潮』湿的冷『露』,凝结在船舷栏杆,晶莹欲滴。芦雅和伊凉各分左右,一人手持阿卡步枪,一人手持狙击步枪。目前还不知水下钩住的是何物,但能肯定,这么大的家伙,必然浑身是肉。

我缓缓抽缩钩绳,使猎物迫于对疼痛的恐惧,积极随着绳子出水。";你俩不要怕,不管什么生物,它如何巨大,只要暴『露』出头部,就持续『射』击,让子弹击进头颅捣碎脑组织。";

两个女孩本以为是条鳄鱼,听我这么一说,倒有些紧张。我也不清楚,水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提醒她俩,好有心理准备。

一股股的巨大水纹,不断翻滚上溪面,两只黑魆魆的枪口,也随之调整着位置,犹如行刑时枪决。";哗啦,咕咚。";一只扫帚般大的尾巴,率先甩翻出水面。

可以确定,一条大鱼,属于哪类不清楚,只见它浅黑橘红的尾巴上,布满了繁星似的斑点。";鲸鱼。";芦雅眼贴狙击镜,俏丽小嘴动了动。

";嘘。";我急忙示意,不要出声。大鱼虽然巨型,但也会像人一样害怕,万一刺激得它急生三倍力,绳子怕要崩断。

我停止拉绳,让大鱼在溪中缓上一会儿。滚着漩涡的昏黄水面,血红颜『色』越来越重,大鱼像中弹后的潜艇,开始力不从心的浮起。四米多长的青黄斑点脊背,刚一破水而出,便吓得俩小姑娘抖了一下。

绳子依旧慢慢牵扯,仿佛靠近后会给它安抚。鱼头仍埋在水中,看不到嘴巴和眼睛,但它的后脑已经暴『露』。";对准大鱼脑部与脊椎的位置,用最短的时间,『射』进最多子弹。打!";

话刚一说完,破坏力十足的步枪,立刻砰砰啪啪的响起。大鱼未能看到我们的脸,平滑的脑壳上便崩出密集的血孔。阿卡步枪的灼热子弹,炸得灰黄『色』鱼皮绽出圈圈乌晕,叠罗在一起。枪眼儿像大鱼暴怒后,瞬间睁开的血红眼睛。

手中的钩绳,像劲弓突然崩断的弦,啪地弹出掌心,与炮台的缠绕处拉直,震动不已,发出古筝最低沉的颤音,又像大黄蜂的嗡嗡声。

";啪啪啪,砰砰砰……";子弹如点燃的一串鞭炮,在大鱼本能的朝水下潜钻之际,繁密的炸响在鱼头。若非子弹,而用长矛刺它,恐怕绳子早就挣断。再不济,鱼也会舍大痛取小痛,宁可挂豁嘴唇,或丢弃下巴,也要奔命去了。

子弹这种东西,一旦击中要害,便是灵魂最强的麻醉剂。这条鱼的体积,虽比人类大几倍,但生命也承受不起这种剿杀式的『射』击。它狂扭的身子和『乱』翻的尾巴,激起十米多高的浪花,溅『射』的我们睁不开眼。

";给我。";两个丫头被没有攻击力的水花『逼』退,我忙夺过伊凉的阿卡步枪,蹲身塞下枪头,估『摸』着大鱼头部,眯着眼睛继续『射』击。翻涌上来的溪水,像管道崩裂发出,泼得人难受。但我知道,只有往死里打鱼脑袋,才能制止喷『射』。

直到子弹打完,我才转过脸。芦雅和伊凉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垂悬在粉嫩的前额,两人白皙的脖颈里,也挂满着水珠。

芦雅站在伊凉旁边,略显缺乏饱满,可几日的鲜肉滋补,她也健壮许多。再过三年,这丫头和伊凉一般大时,定会出落成她妈妈的丰满身材,大有超越伊凉之势。

看着两个女孩,一天天安全健康的成长,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与此同时,船尾这条大鱼,又带给我们一个月的生计。

坐歇了一会儿,提着重新填满实弹的阿卡步枪,我下到自己的小木筏上。大鱼彻底死亡,但仍不确定它的种属。钩挂住鱼嘴巴的绳子,根本提不起大鱼,硬来只会拽豁它的嘴巴,使鱼肉沉入溪底冲泡。从甲板上看,这头猎物至少重七八百斤。

木筏一靠到大鱼,边缘的利刃像切豆腐似的,深深扎进鱼肉。大鱼斑点密集的黄褐『色』脊背上,分泌着一层黏稠『液』体,便于保护皮表。我抽出朴刀,刮了一层下来,用手指和拇指捏磨。这种润滑的感觉,竟使我联想起池春熟美的私密爱泉。

这种『性』的意识一滑过大脑,我立刻警觉,池春艳美的欲诱像毒品一般,使我有些上瘾,经历那一夜夯实彻底的缠绵,真如有根蛛丝,时不时牵扯一下我的心尖儿。

钩杆儿捅进溪水,挂住大鱼的尾巴,利用水的浮力,将它抬在水面上。船上扔下绳子,牢牢捆绑了大鱼尾鳍。为确保拉动绳时不易脱落,我用双头矛在大鱼中间的脊骨下戳穿一个洞,额外绑了根绳子。

池春起来后,略略梳妆打扮,带着美妻熟女的花容,格外招展。剩余的狼肉,被她一次『性』做了香粥。大船上的每个女人,舒舒服服饱餐一顿,开始集结在甲板上,准备收获船尾的食物。

我找来大木棍,等大鱼提升接近船舷时,橇起笨重的鱼身,后面拉绳的女人们,就可以顺利拽大鱼到甲板上。猎物的重量,远在我想像之外,船沿护栏被绳子勒得咯咯作响。

女人们很卖力,大家面对共同的食物,共同的生存,没人愿意偷懒。她们如拉力拔河,喊着口号后仰用力。这些丰腴娇体的着装,是池春用床单裁剪而成,既短窄又易走光、与刚遮羞私的连衣热裙无异,『性』感十足。有几个亭亭玉立,丰腴婀娜的女人,由于太过用力,雪白的大腿根部,已流滑下了暗红『色』经血。

看来,有限的人力很难解决问题。我回到动力舱,空抛下船尾的铁锚,将几根拉力关键的绳子穿在锚链孔里,然后由芦雅起锚,在发动机的巨大帮助下,终于把这个半浮于水面的大家伙弄上甲板。

每个艳熟女人,忙的香汗淋淋,见大鱼横卧在眼前,又是虚惊又是兴奋,仿佛昨夜食物的中断是一种恐慌疾病,现在获得了治愈,一双双妩媚眼睛弯弯笑起。

那几个大腿根部流出经血的女人,经过同伴示意提醒,立刻意识到,我刚回头看她们拉绳时,目睹到这可爱小秘密,忙羞得这几个熟女粉腮泛红,夹着大腿,扭着丰满的『臀』部跑进了船舱,找个无人角落,自己一边擦洗,一边揣摩着被男人瞅见多少。

女人总是那么可爱,这种事情,若被心慕的男人看到,只会又羞又喜。我也突然发现,那几双漂亮的眼睛,偷偷窥视我赤『裸』胸膛时,多多少少有了些大姑娘的韵味在里面。

黏黏糊糊的大鱼,像滩巨大的肉冻,摔在甲板上滑溜了几下,便颤颤乎乎不再动。鱼嘴几乎和推土机前的铲子一边大,别说吃侏儒野人像吞肉丸子,就连正常人类,进入溪中给它撞见,照样不分横竖,一口吞下。

";大鲸鱼啊,好大好大,嘿嘿。";芦雅欢天喜地拍着手,没头没脑的说,仿佛她也知道童言无忌,于是大起胆量钻空子。";你几时见过淡水河有鲸鱼?";我被她的天真逗得无奈,只好伸出手掌按住她的小脑袋。

";要么就是鲨鱼,鲨鱼也有这么大。";她还如过去一样,梗着脖子不甘心,非要说中。";等你把木桶里的反游猫也喂养这么大,它们也成了鲨鱼不是。你瞧它们长的多像。";

我只能逗她,因为自己也不知到这条大鱼所属科目。如果把它缩小一万倍,只不过是条鲶鱼,蜻蜓、蚂蚱之类,陷于河面时,很容易被它吃掉。可忽然一头如此硕大的类似之物,一张巨嘴吞起人毫不费劲,只能称作食人鲶。虽然心里这么认为,但我觉得,大鱼可能生活在海洋与川流之间。

看看头顶高远的山峰,太阳大概到了十点钟样子,侏儒野人要从部落赶来交易,怎么也得过了晌午。利用这段时间,我拎起板斧,将巨鲶大卸八十块儿,然后搬进大厅。

靠天吃饭就是不行,太阳的光线几乎是挤下山涧,别说曝晒食物,就是晾件儿女人的内衣裤袜,恐怕都得两三天才干。我给了池春一把匕首,便于她切肉烘烤。她指挥着女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这忙碌里多了欢笑,丰衣足食最哄女人心。

巨鲶的鱼肠子,给白膏般的肉层包着,五颜六『色』,腥臭无比,掏出来的一大堆,看上去比鱼肚还大。剖开的鱼胃里,竟有个半消化的侏儒野人,裹粘着一坨惨白浆『液』。

野人漆黑的面部,已被胃酸腐蚀的紫青,仿佛刚喝一大口鲜血,含在嘴里忍笑,直憋到从眼睛、鼻子、嘴角流出来,缓解咽不下吐不出的痛苦。

窒息死亡的侏儒野人,脖子上挂一根草绳,无独有偶,坠头正是一颗璀璨耀眼的颗粒。不过,宝石个头儿不大,看他也不过是部落中稀松平常的一只。它可能是随昨天的伐队儿赶来时,半路给巨鲶拱下筏吞掉的。

我警惕的环视下四周,见远处没有侏儒野人的影子,便将小野人绑上金属重物,坠入深深河底。再有巨鲶吞吃掉他,就要看鱼的胃动力够不够强大了。

鱼腹中的野人,虽然非我所杀,可被侏儒部落看到,辩解的风险很大。他们会立即把我确定为敌人,用小短弓『乱』『射』,交换宝石也要泡汤。

晌午一过,我将烤半熟的山魈肉,提前搬上甲板,并多次爬上桅杆儿眺望,期盼侏儒野人的筏队出现。我很牵挂那些宝石,经过昨天顺利的交换,又刻意多给它们食物,彼此间应该有了了解,发生冲动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当我最后一次爬上桅杆,望向遥远的溪涧上游,侏儒筏队真的出现了。但一种不祥之兆,随之涌上我的心头。

溪面上的筏队面积,比昨天大了三倍,每只木排也比昨日增大许多。最疑『惑』的一点,他们竟然手举长杆儿,以白骨人颅做旗。

浩浩『**』『**』的筏队,像不远千里前来争夺土地人口的大军,兵临城下,充满战争气息,从见到侏儒野人,最担心的正是他们的蛮『性』。一旦交换令它们不满,文明的模式便被抛弃。

顺着桅杆的绳子,我急速滑到甲板,大跨流星步伐冲回舱厅,芦雅和伊凉,正混在女人堆儿里烤鱼肉,见我从舱门楼梯下抽出重型武器,也意识到了危险,双双跑过来,拿上各自的武器。

小短弓的有效『射』程,大概五六十米。铁皮做的移动小堡垒,虽可掩护我们,却不是无缝天衣。";霸气阎王";能把进攻的侏儒野人严密压制在两三百米处,两个女孩的冲锋枪,则压制冲进二层『射』击范围的侏儒野人。

通过刚才的瞭望,侏儒部落至少出动了上百只木排,每只木排站有十来个人,纷纷带足了弓矢。他们此次的目的,不单单为了食物,分明想要我们的大船。

从背着受伤的池春,领着两个女孩,一踏上这座原始的荒岛,便开始提心吊胆的日子。除了简单促短的匕首,少的可怜的子弹,几乎一无所有。夜夜堤防猛兽,又得想法获得食物,整个人的神经都快要崩断。

如果失去这艘悬着脑袋夺取的大船,等于剥去蜗牛的硬壳,令我们立即坠入生物链底端,成为赤『裸』『裸』的鲜肉。大船就是我们的生命,没有了这艘安全岛,危险系数将瞬间陡增百倍。

带着四十个娇肌嫩肤的女人,无论钻进森林或漂流于河面,恐怕走不上几步,便会失去一个。好比二战时期的欧洲战场,上尉军官的平均生命是六分钟,而士兵的生命,每十秒失去一个。

侏儒野人的队伍,忽然停靠在五百米远的溪涧上游。狙击镜中,我能清晰看到胖酋长,扣动扳机的食指只需使出两牛的力,他们首领的脑袋会碎的再也拼装不全。

可是,侏儒野人的意识太混沌,尚停留在数量压倒一切的萌芽战术,毫无科技认识和战斗预测。五箱冲锋枪子弹,足足上万发,弹夹堆在我与两个女孩的中间,靠近彼此的肩膀位置。

打侏儒野人,倒用不着阿卡步枪,对付这些有皮没『毛』的小东西,有点穿刺攻击就能轻松致命。

战备终于在敌人『逼』近前做充足了,两个女孩平日里的练习,多是『射』杀猛禽凶兽,侏儒野人毕竟有了人的雏形,眼睁睁『射』杀这群懵懂的小东西,自然会良知不安。把人的眼睛和头骨打穿,对我来说早已没了感觉,但两个女孩在心理承受能力上,还如她们的身体一样,是块儿神圣的处女之地。

";不要心慈手软,大船是我们,它们是侵略者,集中力量往死里打,才有继续呼吸的权利。";两个女孩严肃的点了点头,不安的眼神平复许多。

侏儒胖酋长的装束,已和昨日大不相同,它两个鼻孔中间,横穿着一根鱼骨,脖子不再挂有草绳,而是森白的狼牙,颗颗朝上竖立,整个檀木似的黑脑袋,仿佛从兽口中探出。

侏儒野人的筏队停止下来,应该是在攻击前集结队伍,假如它们不正面冲击,而像牛虱一般,分散进岩壁上的繁茂树林,躲在枝叶后面放带毒的冷箭,可真要糟糕透顶。

一旦双方战斗起来,看不清敌方的确切位置,枪械就得盲目『射』击,浪费子弹是小事,万一打碎了高处的山壁,岩石落下的冲击力,不比子弹弱多少。尤其是超过百斤的石块儿,几百米高的壁腰砸下,会像近代使用的炮弹,破坏得甲板到处是坑,甚至毁损大船。

山顶虽没积雪,可山峦环抱之势,也易产生共振导致山崩。真要稀里哗啦倒下来,即使压不死我们,也得困死在大船下面。

而且,石头不比土壤,小铁锨都不好使。更何况侏儒野人会站在头顶,拉满弓弦守『射』我们的脑袋。

然而,侏儒野人集结完队伍,并未排开阵型潜入山林,他们的酋长,对着第一次和我交易的侏儒野人,叽里呱啦叫了几下,那一家五口便单独乘木排向大船靠来。

这另我不解,野人筏队的情形,分明是组织好了发动部落战争,难道它们也会战前谈判。

侏儒野人一家五口儿,慢慢靠近了船尾,其中任何一只,只要摆出拉弓姿势,对向我们预备瞄准,重机枪的子弹,便立刻撕碎这五只小东西,连它家的大木排也毁成木屑。

令人费解,侏儒野人一家的木排,像随波逐流的叶片,毫无停泊之意,擦着大船右侧而过。甲板上齐唰唰的枪头儿,宛如电子眼睛,追瞄着它们而转,几次欲要发『射』。

这只像单刀赴会的木排上,并无攻击『性』举动,经过的瞬间,雄『性』侏儒野人仰着乌亮的脸,望着趴在高高甲板上的我们。

它灰白圆眼里闪动的眸子,透出隔世向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遥远与悲凉。我更加不解,它竟然如此安静,我们在他面前,如同山壁。

侏儒野人的木排顺流而下,毫无包抄战术的迹象。";喔嗷嗷嗷嗷嗷,喔嗷嗷嗷嗷嗷。";一家五口的木排,消失在下游弯道处,上游集结的大筏队里,不知哪一个侏儒野人,发出猴子受惊似的尖叫。

当然,这是有意识的叫声,但我无法揣测和自己相差万年的野人究竟想干什么。又有两只野人木排,顺着溪流飘了下来,经过大船时,仍一言不发,抬头仰望着我们。

和上一只木排一样,直至消失在遥远的弯道口处,集结的筏队继续叫唤几声,接着便是三只野人木排,开始顺流而下,如此重复。

最不想发生冲突的人,莫过于我们。在没确定侏儒野人攻击自己前,万万开不得枪。它们毕竟不是一群动物,听到炸响声便一哄而散。这种仇杀一旦开始,便不分昼夜,需时刻堤防。而且,远不是堤防巨熊、野豹般简单。

侏儒野人部落,既然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繁衍至今,必然有其强大的优势。

渐渐的,经过大船的木排数量,越来越多。根据昨日的交换,他们还不具备算术知识。给的食物,只要让它们觉得好吃,形状又不太小,完全应付得了。

最后十几只木筏排,一起经过大船时,上面载满了昨天交换给他们的食物。我一下明白过来,同时内心然生恐惧。侏儒野人的队伍,确实准备征战,但敌方不是我们。

它们昨日积极交换食物,竟为部落战争做物质储备。或者,充足的食物本就是侏儒野人征战的资本。它们能意识到自己的筏队带攻击讯号,所以经过大船时,用匪夷所思的方式,与我们夸时代沟通,避免引发误斗。

侏儒野人这么做,暴『露』了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貌似原始蛮昧,却很智慧,骨子里的文明程度很高,和我们的接触,类似两个语言不通的异国人,虽有意思表达的障碍,但都承认对方有人的通『性』。

第二种可能,便是侏儒野人惧怕大船上的人,这也令我恐惧。也就是说,大船刚搁浅至此,便被侏儒野人发现,并在某棵隐蔽的树上安『插』了哨兵监视。

由于看到芦雅使用狙击步枪,轻而易举击落那种让他们不敢轻易尝试的大山魈。甚至,就连我们击杀巨型鲶鱼,也被他们监视到,从而对我们产生的敬畏。

这一刹那,我才略略明白过来,那一家五口儿野人,拎着自认为富足的小鱼凑过来交换,实则为一种试探。当时,说不定正有这么一大队野人,埋伏在四周,准备见机行事。

可没想到,我会给它那么多食物,导致他们短时间内资本急剧积累,才发动起了部落征伐。侏儒野人的木筏队,猥琐卑躬的从大船旁边经过,丝毫不带有土著民的傲慢,也暴『露』了他们的虚弱。也许,它们和我们一样,被迫龟缩于此。

推想到这里,我忙举起望远镜,向两岸狭长的险峻山势环察。指不定某簇繁密的树叶后面,仍躲着一双侏儒野人的眼睛。

这一点,和鬼猴部落极为相似,上次从大泥淖,沿溪小跑靠到海岸,一路未见追击,刚拐弯到谷壁侧面没多久,鬼猴群却像从地底钻出来似的,出现在身后扑杀。足以证明,它们有在高处安『插』眼线的习惯。

令侏儒野人对我们产生敬畏,并非一件好事。因为,这不像老鼠见了猫,母鸡见了黄鼬,一种自然的永远的怕。它们可能会把我们当成威胁,处心积虑以待铲除。

时间紧迫,形式更加危急,我必须准确掌握侏儒野人的动向,大意不得。一旦中了它们原始的圈套,不用等海魔号过来,我们就被剥皮活吃。不仅损失一船女人的生命和**娇体,那些另人心动不已的宝石,也成了无人知晓的宝藏。

回到弹『药』库,我挑选了一把崭新巴特雷m82a1,拿在手里还有些油腻,但对于狙击手,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挎上一个结实的军用背包,里面装满四五百颗专属子弹,带上些肉干儿,我便乘筏靠岸,攀岩到前天上过的顶峰。

在那云雾飘渺的高处,侦察侏儒部落的筏队儿,一行一动可尽收眼底。如果它们真的居心叵测,做一些威胁我们生存的事情,我将伪装在2000米高的峰顶,率先击杀掉胖酋长和壮丁们。这种超远程的『射』杀,不仅需要人类目前的最高科技,更需要严格特训的a级狙击手。而我,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用这种方式『射』杀蒙昧的侏儒野人,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上帝在暗杀。看不到敌人,听不到枪声,只会见到好端端的酋长和族人突然头脑爆炸,喷的满地血浆碎骨。

而我,完成狙杀之后,悄悄回到大船,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等他们归回的筏队载着残缺的同族尸体,满脸悲伤和惊恐的经过大船时。说不定,我还会站在甲板上拿些山魈烤肉,丢给他们以示安慰。

心中如此盘算,身以攀到千米高的岩壁,上面的空气,异常『潮』热,不像上次那般清爽。钩绳被我抡的很快,像三条爬山虎的触角藤蔓,牵扯着重心,快而求稳的上升。

昨夜失去幼仔的母狼,现在已不知去向,就算它们也像鬼猴一样,阴险的躲避在某处,还是阻止不了我的前进。『摸』清侏儒野人的动向,越想越是关键。

如果它们的活动范围接近海魔号出现的范围,那我只有一不做二不休,灭绝这群好不容易进化到如此程度的半人类。

我的攀岩爬升,并非是无防护的,甲板上面,早有另外的两把巴特雷超远程狙击步枪,负责守护我的安全。群狼真若报仇心切,把我当成没『毛』的猴子,有恃无恐的攻击,必然惨死在弹头的击杀下。

峰顶端的树林中,肯定不只山狼一种动物袭人。我背了一把阿卡和冲锋,以作防备。虽然这样负重很大,却预示着安全,倘若意志力不坚定,贪一时轻松舒服,丢弃掉一把防备武器,遭遇兽群攻击时,便会支付惨重代价,如同人生。

";砰嗡,砰嗡。";不必用眼睛看,就知道有以身试法的野兽,被成人中指般大的狙击子弹击中,直线摔下千米深涧。等我回来的时候,若还能捡到这种兽肉,都可以直接拿它们做馅儿包饺子。

";嗷呕呕……";这叫声,渗人心肺,听得我手脚冰凉。幸好有三条钩绳,两根用来攀岩,一根系腰间,滑落时保命。

我现在,很难腾出手来『射』击,不然非对准那条半遮半掩出现在峰顶、等着啃我手指的山狼打上几枪,让它感受一下中弹后的堕落美。

";砰嗡,砰嗡。";脚下的大船,低头看时,已小的像艘桌上模型。山峦的环形岩壁,宛如一张对折的八面风屏,托着狙击步枪的响声,像气球一般,迟迟不肯落下。

由于山狼的位置过高,两个女孩的狙击水平,尚达不到如此距离,所以击发数枪,没能打中等待我的山狼。破坏力惊人的弹头,倒是击下一些石粉土末,零零散散洒落进我的头发,右眼也不小心掉进异物。

我急忙收手,停止了攀爬,闭紧难受的右眼,对甲板下面做出握拳手势,示意停止『射』击。头顶的长发有些厚度,碎石渣像软软的水流,持续浇灌下来,弄得脖子麻痒。

爬到这种高度,本就紧张无比,视线又突然屏蔽一半,不能良好的看到绳子,准确的抓住绳子,那种被活埋的恐慌,像滩散的汽油挨上明火,腾地一下燃起在心头。

一味的追求攀爬速度,确实很冒险,悬吊在高远的岩壁,我双手死死抓住钩绳,让双脚试图蹬踩上支撑物,好空出一只手『揉』眼睛。

眼球不断转动,挤推眼皮下的石粒,掐绳子的右手挺起拇指,费了好大劲儿才扣出异物。这让我有点愠怒,再不及时登上峰顶,侏儒野人的筏队就走远了。

又攀岩了二三十米,总算有了一块儿凸鼓的岩面,高过头顶的峰沿处,狼头相对暴『露』了一些。抛钩的两根绳子,被我缠绕在双臂上,我慢慢摘下阿卡步枪,开始寻找机会。

这头母狼报仇心切,在峰顶歪着尾巴,不断转圈圈,仿佛我爬的太慢,它替我着急。狼嘴上的肉皮,收缩不停,『露』出骨白锋利的牙齿,冲着岩壁上的我,发出阵阵嘶吼。我知道,那是种要撕碎我的仇恨。

阿卡步枪的标槽准星与枪头准星保持一线,开始寻找狼头的要害。我想把它击下山峰,那样才能确定目标死亡,万一打了一枪给它缩回去,就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母狼个头儿十足,周身浓密的青灰『毛』发,它四肢下压,脖子前倾,龇牙咧嘴怒视着我。但就这一个瞬间,三点一线的『射』击瞄准,捕捉到了母狼下额。"; 嘣。";一声干脆的爆裂声,弹头钻进了狼嘴,穿过它舌根底部,打进了脑浆。母狼喉结受到严重破损,没发出一生哀嚎,顺势坠下山峰。

昨夜的狼群是它呼唤召集,击毙这只母狼,有很大的威慑作用。头顶上密集的树林里,响起唆唆唆的逃跑声。我不敢多耽误时间,收起阿卡步枪,继续攀岩。

上到峰顶,急速爬上一棵红杉大树,山下苍翠的大森林中,蜿蜒着条条大河,犹如纵横交错的立交桥。过去的侏儒筏队,鱼贯而行,在曲折的河面上若隐若现。

我背着巴特雷狙击步枪,左手抓着阿卡,堤防突然出现的猛兽,右手拎着朴刀,挥砍挡路的树枝。跑在连绵巍峨的山脉之上,宛如踏着巨龙脊背,俯瞰冒着蒸蒸白汽的森林、河流世界。我急速奔跨,追赶可能要『射』杀的目标。

大船和甲板上的两个女孩,相隔峰顶近两千米,已经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她们。擦肩略过的棵棵大树,像车窗外疾驰后退的栅栏。我奔跑速度很快,极可能刺激猛兽追咬,但已顾忌不上这些,尾行至关重要,假如侏儒野人不是同族内战,便有可能是袭击鬼猴。

刚奔跑到四公里时,突然察觉对面峰顶有异常,那葱郁的树林之中,仿佛有自己的影子,和我并行奔跑。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也意识到一种可能。

前面出现一排低矮草丛,我就势压低上身,猫腰急速奔跑。遮挡起自己的瞬间,用三秒钟时间,将巴特雷狙击步枪换到手上。直挺起身子,眼角余光仍看到那个小黑影在密林间并行跑动,不愿被我甩掉。

前面二十米处,林木稀疏,斜视着对峰的小黑影,我开始估算它奔跑的速度。我想,他定是侏儒野人安『插』的眼睛,不解决掉他,狙杀侏儒筏队便走漏风声。这种平行距离,大概一百五十米远,因有林木阻隔,必须在他暴『露』出身体的瞬间一发命中,不然打第二枪的机会就很小。

盯梢的侏儒野人,也许把我的狙击步枪认识为一种弓箭,或者驽器。它虽见过我『射』落山魈,但理解不到,此刻自己的小命儿,严重进入了我的『射』杀范围。

";砰。";我腾跳而起,身子跃起在空地最高时,突然变向扭身,漆黑油亮的狙击枪管儿像变魔术般,在我胸前伸出。蓝『色』狙击镜孔中,一只浑身是『毛』的小东西,手持长杆儿,刚好出现在两棵树的空当。

子弹的暴击像一把长钉,穿透他的身体,惯『性』仍将他冲击起来,狠狠撞向右侧的大树。乌黑的大肉洞,从它腰肋间绽现,浆血汩汩外流。

双脚刚落在地,我就愕然一惊,自己『射』杀的并非侏儒野人,而是厌惧至极的鬼猴。没等我换回阿卡步枪,";嗖";的一箭羽,正中依靠大树下滑的鬼猴脑袋。

真没想到,对峰竟然还有只背弓的侏儒野人。我急速后望,查看自己有没被追踪。为了确定清楚,我每跑一段距离,就不定时停止,迅速回头,进一步确定身后干净。

那只侏儒野人,确实聪明,知道在对岸监视我们,不然早给我当成山魈打了下来。

有了刚才一幕,我感觉『摸』到些头绪。侏儒野人的筏队,已被这只鬼猴侦察到了,于此同时,负责监视大船的侏儒野人,也发现了这只鬼猴,所以追逐『射』箭。

刚才那精准一箭,不得不让我惊叹,比起吹杆儿武器,小短弓的『射』程更胜一筹,而且双方都在武器上啐毒。我严重低估了侏儒野人的战斗力。现在,我觉得他们比鬼猴可怕。唯一不同的是,侏儒野人不嗜血,有了人『性』的萌芽。

预料到这种可能,我奔跑的速度更快。刚才给死鬼猴补上一箭的侏儒野人,差点成为我枪下游魂。共同面对同一个敌人,那就是战盟。不然,这个小侏儒的脑袋非爆裂不可。

我现在必须赶上筏队,也好确定鬼猴部落的方位,以免涨水后,大船顺流而下时接近了它们。无论如何,先协助好侏儒野人获胜,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只监视我的侏儒野人,双腿细且促短,跑起来频率很高,速度也惊人。交换食物时,见他们一个个跟病秧子似的,竟不曾想到,战时的状态判若两人,这大概就是他们存活下来的王道。

远处,侏儒野人的筏队,开始陆续拐进森林,那个地方,我没有见过,像大河的支流,直接通往大泥淖的后面。我得提前上到对岸的山峰,预先选择合适的狙击位置,一旦两个部落厮杀起来。我会在两千米的高峰,第一时间『射』杀鬼猴头领和壮丁。

那只侏儒监察兵,还和我并行奔跑,我不知道他是赶往战场,还是单纯的跟踪我。刚才没有杀掉他,但现在,我的眼角余光又开始扫描,估算他奔跑的速度。

我必须上到对岸山峰,可又『摸』不准这只侏儒野人的举动,它很可能错误的『射』杀掉我。为了节省时间,保证自己的生命,我必须在没有第三双眼睛的情况下,采取宁可错杀也不让自己冒险的毒手。

再奔跑两百米,确实出现坡度平缓的山壁,从那里爬下去,很节省时间。侏儒野人的胆子,也逐渐大起来,他为了跟上我的速度,越来越靠近树林边沿。

";砰。";又是一个急停转身,中指粗的铜『色』弹壳跳出枪膛,顺着深不见底的岩壁,叮叮当当滚落下去。侏儒野人的小脑袋,犹如青黑『色』的南瓜爆开,溅甩在青白岩石和绿枝上,满是猩红的瓜瓤。

它的身体与鬼猴相仿,承受不住弹头击碎脑壳后的惯『性』,随之飞起的无头尸体,像被变『色』龙一下弹出的粘舌头缠裹进密林的苍蝇。

侏儒野人的暴死,不是无谓,即使他参与进同族的筏队,发挥的杀伤力也微乎其微,让我安心到达狙击位置,将对他们整个部落战争起到关键『性』作用。假如这次严重削弱了鬼猴,整个荒岛的生物链会再次扭转,意义重大。

击毙侏儒野人,收起狙击步枪,我迅速摘下钩绳,沿着岩壁开始下滑。一千八百米高的山峰,翠『色』欲滴;绳子牵在腰间,身体后仰,一点一点的弹跳,一根根的换钩绳。

大概半个时辰,总算安全下到山涧,翻滚的溪流横挡眼前,想过去没有工具。若下水游进这黄泥汤,里面指不定潜伏多少条鳄鱼。纵使皮糙肉厚体积庞大的山牦牛,迁徙渡河时一样给鳄鱼咬的七零八落,更不用说人的筋骨。

我沿着潺潺溪流,继续向前跑,在前进中思考,争取着时间,希望寻找到合适的渡口。";轰隆隆,轰隆隆……";又跑出两千米时,平坦的水面截然凹陷,断沉了下去。一个十多米高的瀑布,赫然出现眼前。溪涧的宽度,不到森林大河的一半,泄洪速度极快,已经『露』出溪底石阶。

踩着『露』出水面的大石,我来回跳跃,哪怕多迂折几步,也不敢将脚掌挨水。手上的阿卡步枪和朴刀,紧紧握在手中,一旦有血盆大口的水兽袭击,先给它个满脸花。

『乱』石堆中,有许多山鳟鱼,怕摔死似的,瞪大眼睛使劲鼓鳃,协助狂甩的尾巴逆游。若不是时间紧迫,我非得用朴刀拍死几条,带回去给池春吃,让她多分泌『奶』水,好好哺育婴儿。

快速渡过河面,并未出现大型猛兽,我继续奔跑,开始寻找合适的位置攀岩。这一段山势的岩壁上,晃眼仰望上去,全是穿空的林木,弧度凹进石壁,盲目上爬的话,极可能在山腰失去重心,跌下来摔死。

柳暗花明,绝境逢生的地方总是有的,怕就怕放弃希望。我努力的跑,寻找大自然的恩宠。侏儒野人的筏队,应该全部拐进森林,地面目测是看不到了,必须上到峰顶。

又跑了三千多米,总算找到一面岩壁,酷似孕『妇』挺出的大肚子。这个坡度很适合快速攀岩,我左右挥臂,向上抡着绳钩,挂到粗壮的树干后,再空出手来抡第二根、三根钩绳。

这段岩面,确实比大船附近的容易攀爬,我几乎是背着步枪,拉着钩绳跑上去。腰间一没入缭绕的云雾,便又可看见侏儒筏队,它们已由长蛇阵型集结成横条型。

这种作战队形,对于弓箭手来讲,可以使箭羽『射』的密集,杀伤效果叠加。当初从山洞逃向大船,若是被侏儒野人追杀,铺天盖地的箭支落下,背后早成了刺猬。

蹲在峰顶一簇茂密的矮灌木后面,我探出巴特雷狙击步枪,开始调试瞄准镜的焦距。侏儒筏队的阵型,漫而不散,整体缓缓推进。镜孔中,并未看到鬼猴部落的影子。再度调远观察距离,仍找不到大战爆发前的迹象。

但有一点不能忽略,鬼猴部落有在高处安『插』眼睛的习惯。我悄悄抽回狙击步枪,继续沿着峰顶跑,尽可能快的看到鬼猴部落。

圆润的夕阳,仿佛挂在头顶伸手可及。那血染的红,像端在天空的一盆鲜血,准备为原始部落的厮杀泼彩添『色』。

繁密的枝叶,摩擦着我的双肩,发出梭梭声响,如响尾蛇的警告。压低身形急速奔跑,又前行了两公里。站在峰顶一块较高的岩石后面,拨开细长的草叶。狙击镜中看的到景象,出乎我的意料。

分支的河流尽头,出现一片大的湖泊,不站在此刻脚下的位置,几乎发现不到,这正是大泥淖的后面。环绕湖边的茂密大树,挂满了巨型的寒号鸟巢,与盆谷山地一模一样。

鬼猴的居住方式,与侏儒野人一样。或者,鬼猴抢了他们的家园。两种高度进化的灵长类,除了体『毛』上的差异,外观几乎一样。它们的祖先,应属于一支,可能由居住与饮食的差异导致变异。

任何生命,都难包容异于自己的生命形式。我用朴刀削砍了一些细长柔软的青草,铺垫在卧势『射』击的位置,又找来些石块儿,堆码成狙击步枪的支架,左右『插』上砍断的树枝,开始精准调试『射』程。

侏儒的队伍,就要『逼』进湖泊,可四周树上的鬼猴巢『穴』,像一只只大草灯笼随风摇摆,废弛萧条的景象甚堪。冲击上大船的数千只鬼猴,那夜都死在甲板上。这种兵种数量上的锐减,若被侏儒野人侦查到,绝对是铲除异己的大好时机。宝箱落到侏儒野人手中,也成了可能。

侏儒野人的重阵筏队,推移进湖泊中央,他们拉足蓄势待发的小短弓,形『色』紧张。我抬起贴在狙击镜上的眼睛,眨磨了几下,又贴回『射』击准镜。

此时的观察极为重要,那只负责侦查的鬼猴,没能传递回侏儒野人进攻的信息,可鬼猴部落却空无一人,明显是潜逃或微隐伏了杀机。

突然,侏儒筏队刚刚集结的位置,河面漂浮起大量木桩,我极度调整焦距,使眼睛看得更清楚。鬼猴果然不可小觑,居然采用包抄战术,浮现在侏儒筏队的后方。

伏击的每一只鬼猴,像蹲着一块冲浪板,这种作战工具,由四五根一米长的粗木绑成,体积虽小,却可像麻雀一样时聚时散,依战斗需要而灵活多变。

河面缭绕的水汽,在混红的暮『色』下更显『迷』幻,隐匿了这群像儿童蹲在玩具车上偷偷靠近了吓人的鬼猴。我要啊小说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