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欢沉默了一会儿,说:“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对我的态度吗?”
季斯年皱眉:“什么意思?”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在我眼里,你还是跟六年前的斯年一样,只是每次跟我见面你都对我恶语相向,我根本就没机会向你示好,你觉得这是谁的问题?”
季斯年顿了顿,说:“这还成我的不是了?”
傅思欢轻笑了一声:“就当我说错了,哪天你老人家心情好了,不妨跟我说说这六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在短短六年时间里把vk经营成这样一个商业帝国的,我也好取取经,下次运用在zk的管理上。”
季斯年翻了个身,把脑袋垫在手臂上看着傅思欢:“这可是商业机密,我又不是傻,怎么可能告诉你。”
傅思欢哼了一声,笑道:“不说就算了。”
季斯年继续盯着她看:“这六年你过得好吗?”
傅思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区分的界限是什么?”
季斯年相对无言。
“好和不好都是一样要过,在根本没有选择余地的情况下,不好也会变成好,你说对不对?”
“……”季斯年问:“傅叔叔呢?没有找他吗?”
“找了,一直在找,但是找不到,爸爸向来聪明,他要是不想让人找到他,那我们是不可能知道他踪迹的。”傅思欢叹了口气:“不过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我身边,在默默看着我的表现,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我的臆想,但是一想到爸爸有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看着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没那么心慌了。”
季斯年嗤笑了一下:“你想多了。”
“别这么打击人嘛!”傅思欢说:“好歹这样能自我安慰一下,不然六年前那种情况,妈妈去世爸爸失踪,两个弟弟嗷嗷待哺,我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季斯年的眼眸深邃起来:“那我呢?你找过我吗?”
傅思欢迟疑了一下,说:“找过,找了三年,隐约知道一点你的消息,但是你不想跟我联系,后来就没再找了,后面的三年时间,我一直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傅思欢却不想再说了:“休息吧,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
说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季斯年的方向,闭上眼睛睡觉。
季斯年看着她的背影,踌躇半晌,还是没继续追问下去,也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季斯年起床的时候费了半天劲,天气依然湿冷,他的腿疼虽然没昨天那么剧烈了,但仍然干扰着他的正常行动。
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季斯年下意识的看向地上,在看到傅思欢已经不在了,连同着地铺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时候,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失落。
其实他早就知道傅思欢不会在这里久留,但是那种一觉醒来人就已经不在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季斯年
在**坐了一会儿,满心烦躁的起身准备洗漱。
但是一打开房门,他就敏锐的嗅到空气中散发出的生滚牛肉粥的香味,他微微一顿,继而加快脚步下楼。
强忍着腿上的不适快步下了楼,一转过门口,在看到厨房里正背对着他搅动着锅里的粥的傅思欢时,那一瞬间,季斯年有种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她还在啊。
傅思欢煮完粥,刚脱下围裙转身,就看到季斯年正跟个偷窥狂一样靠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欣喜和眷恋,看得她微微一愣。
“起来了?”傅思欢说:“好点了吗?今天能不能出门?”
季斯年脑子转了转,立刻皱起眉头:“还是疼,估计得叫医生过来看看。”
“也好,腿脚不方便就别去医院了。”傅思欢说:“我煮好粥了,你等会儿吃一点,我得去公司了。”
季斯年立刻问:“今晚能来吗?”
傅思欢皱眉:“我会帮你联系陆大伟,如果他不能来,我帮你请个家政。”
“你就不能来吗?”季斯年不满道:“怎么说都这么熟了,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就不能过来照顾照顾我?”
傅思欢无奈的摊手:“问题是我照顾不好你,我不会换药不会监测你的伤势情况,更不会做护理,我在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
季斯年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你能陪我说话。”
傅思欢一愣。
季斯年立刻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摊摊手:“我的腿伤是陈年旧疾,没办法根治,一到阴冷天气就会发作,只能镇痛,那些专业的护理确实能比你照顾我照顾得更好,可是我真正需要的不是一个能把我照顾好的人,而是一个能陪我说话解闷的人。”
傅思欢想起前几次看到季斯年,他要么孤身一人要么身边只有零星几个保镖,压根就没看到有跟他关系稍微亲密一点的人,想着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发展,国内基本没有好友,现在孤独寂寞些也很正常,傅思欢叹了口气:“那我今晚尽量过来。”
得到保证的季斯年立刻开心起来:“那好,我等你。”
从季斯年家里出来,傅思欢接到了傅思峥的电话:“姐,你昨晚没回来?”
傅思欢道:“是,有点事所以在外面过夜了。”
傅思峥小心翼翼的问:“你跟斯年哥哥在一起?”
傅思欢:“……”
她不回答等于默认了,傅思峥立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那我就放心了。”
“喂……”傅思欢辩解道:“别乱猜,我跟他只是朋友。”
“男女朋友也是朋友,我懂的。”傅思峥笑嘻嘻的说:“好了,我得上课了,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季度报表已经传到公司了,这是我第一次做报表,你找时间帮我看看,可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不然小组长又得把我臭骂一顿。”
傅思欢答应下来,很快就挂了电话。
因为下雨路况不好,赶到公
司时傅思欢差点迟到,把堆积的工作处理完毕后,她接到邹政博的电话:“思欢,今晚来我家吃饭的事你没忘吧?我爸妈今天一早就在准备了。”
傅思欢顿了顿,说:“没忘。”
“那我下午早点过去接你。”
“嗯,也好,昨天太忙,都忘了买礼物,你早点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买点礼物。”
“好。”
挂断电话,傅思欢敲了敲脑袋,如果不是邹政博打电话提醒她,她真的会忘记今晚要去邹家拜访的事。
下午五点钟,邹政博来了。
傅思欢把工作匆匆收了尾就跟他一起离开,去购物中心买礼物。
到了购物中心,傅思欢给邹爸爸买了一个昂贵的领带夹,给邹妈妈买了进口补品,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万,刷卡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拎着买好的东西出门离开,上了车,邹政博倒车前看了傅思欢一眼:“你不紧张吗?”
傅思欢好笑的看着他:“紧张?为什么会紧张?”
邹政博:“……”
“我以前见过邹叔叔。”傅思欢说。
邹政博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十多年前吧,具体日期忘了,那时候我爸妈还在,我跟着爸爸去参加一个宴会,邹叔叔也在宴会上。”傅思欢回忆起以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印象中邹叔叔是个挺斯文的人,不过跟你的斯文完全不一样。”
邹政博哭笑不得:“怎么不一样了?”
“你是看起来斯文,其实是个斯文败类,邹叔叔的斯文儒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虽然他也是做生意的,但是生意场上那些事好像没影响到他丝毫,他看起来更像个大学教授。”
邹政博叹了口气:“因为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妈妈在打理。”
傅思欢诧异道:“你妈妈在打理?”
“对,在生意上,我爸跟我一样,不是一窍不通,而是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方面,比起我爸,我妈更适合做个生意人,虽然对外面声称家里是我爸在做主,其实我爸的话语权还不如家里的管家呢……”
傅思欢哑然失笑:“那你爸惧内吗?”
“还好,我妈知道他不喜欢做生意,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不会逼着他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虽然我爸在生意上不太用心,但是他对中国古文字很有研究,出过好几本书了,在学术界算有立锥之地吧……他只适合做这个。”
傅思欢点点头表示理解:“难怪你无心做生意你爸妈不觉得奇怪,原来你是遗传了你爸爸。”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邹家。
比起云庄,邹家的独栋带院子小别墅显得寒酸多了,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该有的管家保镖佣人一样都不少。
傅思欢的到来得到了邹爸爸邹妈妈最大程度上的欢迎,从他们精心准备的饭菜上就能看出来。
邹政博郑重其事的把傅思欢给邹爸爸邹妈妈介绍了一遍,邹爸爸倒是没什么表情,邹妈妈眼角都快笑出花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