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对于傅思欢这个有可能成为儿媳妇的女人,邹妈妈很满意,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家的儿子不成器,以后家族的生意只能依靠傅思欢,所以邹妈妈一直都表现得很殷勤很热情,不停的给傅思欢夹菜,和她说话,把一个初次见未来儿媳妇的家长的热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顿饭吃下来,傅思欢出乎意料的觉得这个家庭氛围不错,以后如果和邹政博结了婚,即使在家里和两个老人同住应该也不会感到不习惯,这么一想,她心情顿时好多了。

在邹家吃了一顿饭,陪老人家说了一会儿话,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眼看时间不早了,傅思欢提出要回去。

邹妈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珐琅盒子,塞给傅思欢。

珐琅盒子珍贵异常,里面的东西有多贵重可想而知,傅思欢第一次上门,说什么都没道理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连忙拒绝道:“阿姨,这东西我不能收……”

“收下吧,你给我们带了礼物,我们没道理让你空手而归。”邹妈妈笑着说:“下次再过来玩,不要带东西了,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家人,老是这样子多生分。”

傅思欢还想再说点什么,邹政博开口道:“思欢,妈妈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你可别辜负了她。”

邹政博都开口了,傅思欢自然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东西,和邹爸爸邹妈妈告别离开。

邹政博送傅思欢回家,两人上了车,邹政博笑道:“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看到我妈像今晚这么开心。”

傅思欢诧异道:“怎么说?”

“我妈这个人平时很严肃,不太爱说话的那种,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开心是我考上A大的商业管理系,她认为我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可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不是做商业管理的料,再怎么学习都没用,现在她年纪大了,只能寄望于我能不能找个能干的媳妇儿,以后帮忙管理家族事业,不然以后他们不在了,我一个人守着这个家族,迟早会坐吃山空,很显然,她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选。”

傅思欢顿时觉得肩上的压力大了:“你妈对我的期望这么高,万一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怎么办?”

邹政博扭头看了她一眼:“这难道不是取决于我们两个?总之我会努力的,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我的家族。”

傅思欢苦笑不得。

送傅思欢回到云庄,外面下着小雨,傅思欢撑伞下车,站在车窗外对邹政博摆摆手:“不早了,天气又这么糟糕,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你慢走。”

“好。”

目送邹政博的车离开,傅思欢一回头就看到傅思峥和傅思嵘跟两只哈巴狗一样巴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把她吓了一大跳。

傅思欢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她皱眉:“你们俩在这干什么?”

傅思嵘不答反问:“姐,刚才那个是未来姐夫二号吗?”

傅思欢翻了个白眼:“瞎

说什么,什么未来姐夫一号二号。”

“未来姐夫一号是斯年哥哥,二号是邹政博,刚才那个是邹政博?”

“你都看到了还问!不过这一号二号的是什么意思?”傅思欢瞪他们:“不好好学习,整天瞎想什么?”

傅思嵘双手叉腰为季斯年打抱不平:“姐,你现在是在脚踏两条船吗?一边吊着斯年哥哥一边和邹政博交往,你这样是不对的。”

傅思欢收起伞作势要揍他:“瞎说什么呢你!”

“本来就是,你还不承认,都被我抓包了!”傅思嵘悲愤道:“我要跟斯年哥哥告状!”

说起季斯年,傅思欢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从他家里出来时对他说的话,说好今天晚上会尽量过去看看他的……

傅思欢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在看到静了音的屏幕上显示十几个未接来电时,她心头猛地一跳。

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傅思欢每次在会见重要的人时总会把手机静音,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今晚她也习惯性的静了音,没想到季斯年会这么着急找她……

傅思欢避开两个弟弟,立刻给季斯年回拨过去。

电话回拨过去,却半天没人接,傅思欢心里火急火燎的,也顾不得两个弟弟诧异的目光,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开车往季斯年所在的公寓驶去。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马路上都快能养鱼了,傅思欢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在四十分钟后赶到公寓。

她顶着被水淋得湿漉漉的头发上楼,按响了季斯年家的门铃。

按了半天季斯年才来开门,打开门那一瞬间,他苍白的脸色吓了傅思欢一跳。

她连忙闪身进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水,立刻问季斯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季斯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他冷冷的别开视线:“还活着,不劳您操心了。”

他一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傅思欢就知道他在赌气了,她一迭声的道歉:“抱歉,手机静音了没听到铃声,我回到家才发现你给我打电话,立刻就赶过来了……你到底怎么了?是腿上不舒服还是哪里不舒服?叫医生过来看了吗?”

傅思欢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季斯年的脸色好看一点,反而像触到他的逆鳞一样让他脸色更沉了:“手机为什么静音?”

“……因为在见很重要的人,过程要是被打断,这是对人家的不尊重,身在职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别跟我置气了,我现在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思欢说着拿起手机就要给医生打电话,但是号还没拨出去,季斯年突然劈手夺下她的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手机应声裂开,屏幕碎成了蛛网状,傅思欢惊住了。

季斯年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很重要的人,是指邹政博的父母?恭喜你啊傅思欢,丑媳妇终于见公婆了。”

傅思欢一愣,顿时有些心虚了。

她也不知道自

己为什么要心虚,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背着季斯年去见邹政博的父母,还因此错过他的电话让他大发脾气,这是她的不对。

“接下来是不是要商量订婚准备结婚的事了?再过个一年半载,是不是就要生孩子了?傅思欢,你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为的就是要避开我?”

傅思欢被他的怒气冲击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既然对我这么避之不及,那昨晚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照顾我?耍我吗?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看我为了你这么生气,你心里肯定在暗爽吧?”季斯年一旦生起气,说话犀利刻薄到不堪入耳:“傅思欢,你真让我恶心!恶心透了!”

傅思欢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急匆匆赶来的后果是被人指着鼻子骂恶心。

那一刻,她颇有种自己在犯贱的感觉。

说白了,她跟季斯年是什么关系?现在既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兄妹关系,说句不好听的,两人甚至连不熟悉的朋友都算不上,她何必这么眼巴巴的赶过来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是人都有尊严,她傅思欢也不例外,被人骂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会觉得憋屈!

傅思欢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拉开和季斯年的距离,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你不需要,那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地上的手机残骸都懒得去捡了。

季斯年看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气,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让他头脑发昏,他怒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傅思欢脚步一顿,她回头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苍凉。

下一刻,她转身就走。

没有谁必须要承受谁的怒火,她不欠他的。

门在眼前开了又关上,季斯年在意识到自己的威胁已经对傅思欢不起作用后,整个人立刻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

他一脚踹翻了放在玄关处装饰用的青花瓷花瓶,把架子上的东西全都扫下来,价值不菲的古董顿时碎了一地。

站在门外并没有立刻走远的傅思欢听着里面传来的打砸声,心里一阵阵发凉。

原来季斯年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季斯年了,他现在有权有势,不需要对谁隐忍,也不需要受谁的委屈,所以他可以嚣张得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就是这样一个季斯年,她昨晚怎么会有种错觉,他还是六年前十八岁的善良少年?

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傅思欢不再犹豫,加快脚步离开。

如果身后是一片战场,那她选择投降。

傅思欢快步下了楼,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几乎呈瓢泼之势,她虽然加快脚步上了车,但是短短一段距离里,她还是被淋湿了。

上了车,傅思欢立刻打开空调,她并没有马上发动车离开,而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等着怒火渐渐冷却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