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开海给明朝带来新气象,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社会问题,但也带来新问题。朱载垕在位只有6年,无法通过短暂开海几年彻底解决明朝近200年积累的问题。他死后,其继任者不可避免地要肩负继续改革图强的历史使命。
朱载垕继任者是只有10岁的明神宗朱翊钧,即万历帝,由李太后垂帘听政。李太后有理想,有战略眼光,支持改革,与主张改革的内阁大臣张居正以及秉笔太监冯保形成铁三角,掌控内廷外朝,通过强权进行改革。张居正出任内阁首辅大臣和帝师,深得李太后信任,赢得宦官冯保坚定支持。从维护明朝长远利益和巩固统治角度出发,他强力推行政治经济改革,走自上而下的自救自强道路。
张居正是誉满天下的江陵神童。进入官场后,他长时间潜心钻研朝章国故。夏言当首辅大臣,严嵩当首辅大臣,徐阶当首辅大臣,施政得失,一举一动,张居正都看在眼里。1567年,张居正入阁,但直到1572年,首辅高拱得罪李太后被撤职,才当上内阁首辅。
当时,李太后、冯保和张居正形成“铁三角”,治理理念一致,相互支持,共同掌握着“内廷”和“内阁”的权力。张居正以“整饬吏治,富国强兵”为核心,进行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6方面改革。
为解决国家“财用大匮”问题,张居正从“巩固国防,整顿吏治”入手。1570年,鞑靼俺答汗率军入侵大同。张居正根据其掌握俺答和其孙子把汉那吉争夺一美女的情况,巧妙施展计谋,迫使俺答归顺明朝受封顺义王,承诺不再侵犯,与明朝友好相处,在沿边三镇开设马市进行贸易。
不费兵马之劳巩固北部边防后,张居正声望高涨,便抽出更多精力整顿吏治。为了挽救明朝江河日下局势,张居正不畏艰难困阻进行整顿。1573年,张居正推行“考成法”,明确各个官员职责。从内阁到六科,从六科都到衙门,层层进行考试,办事流程要做到心中有数,哪个环节出问题,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考成法实行后,各级部门办事效率提高了,朝廷中一直存在的办事拖拉现象一时间消失了。
接下来,张居正搞地方官员考核。1576年,张居正规定,征赋完不成90%的地方官,一律处罚。这导致国家财政收入明显增加。惧怕处罚的各级官员不敢懈怠,全力去催百姓缴纳税粮。拖欠税粮状况的改变,导致国库日益充裕,其财政亏虚的状况不存在。
1579年,朱翊钧以改善伙食为借口,向户部要10万两银子。张居正据理力争,要求他撤回,并要求他节省“一切无益之费”。李太后支持张居正,朱翊钧对张居正有所畏惧,不得不收敛奢侈消费。皇宫里很多不必要的开支都免除。
整顿吏治后,皇宫开支也节约了,明朝财政开支压力减轻了。张居正趁此机会改善财政。1578年,他下令在福建首先清丈田地。1580年,全国展开清丈土地,重绘鱼鳞图册。通过这一举动,明朝的额田数目大大增加,田赋收入大大增加。
1581年,全国实行“一条鞭法”。“—条鞭法”是田赋制度史的重大改革。它简化赋役项目和征收手续,使赋役合一,减轻农民不合理赋役负担,限制胥吏舞弊。
除了为朝廷谋利,张居正也十分重视百姓生活。他设法减轻百姓赋役负担,甚至减免百姓税负。
张居正反对重农轻商,认为农商应该并重。他反对官府随意加税,损害朝廷的信誉,侵犯商人的利益。这些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的负担,缓和了阶级矛盾,对历史发展起了积极作用。
1582年6月20日,张居正病逝。张居正10年辅政,代行皇帝权,是他效国的需要。不过,他代理行使皇帝权,是建立在皇帝权力旁落基础上的。张居正和朱翊钧心理上构成了权力的对立面。张居正独握大权,效忠国事,但在朱翊钧心里被看成是蔑视主上。张居正死后第四天,张居正所推荐的官员潘晟被撤职。一些观察政治风向的言官把矛头指向张居正。朱翊钧趁机大泄私愤,下令抄张居正的家,剥夺他生前被赐的玺书、四代诰命,并向天下昭示他的罪行。
不仅如此,他还下令将张居正开棺鞭尸,将张居正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将张居正在世时所用一批官员有的削职,有的弃市。张居正改革从此中断,明朝从此失去改革自强的机会。
世间已无张居正。张居正10年改革成果毁于一旦。明朝再次走向了没落。由于对张居正发自内心厌恶,皇帝朱翊钧接下来30多年任性治国,将明朝推向了不归路。张居正是“救时之相”,改革使明朝有走向复兴的最后一次闪耀,但不敌朱翊钧的任性治国。历史发展至此,也只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