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如和殷弘文陪她吃完饭便离开了,盛婉莹将饭菜收拾好后,给杂物间养伤的男人端了过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
魏凌见她端了饭来,他确实有些饿了,低头吃了一口,道:"好多了,只是这两天还要麻烦你照顾我了,你放心,等我伤好了我便会立马离开。"
半晌,他吃完后,盛婉莹便起身收拾碗筷。
一室静谧,阳光穿过窗纸照进来,映在她忙碌的脸上,像羊脂玉一样无暇透净。
魏凌对着这一幕微微有些出神。
“你需要江州城的户籍吗?”
一听此话,盛婉莹正在收尾的动作便是一顿,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急忙蹲下身捡碎片。
又听身后的男人说道:“我可为你寻来。”
盛婉莹没有说话,心里猜到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今日动静如此之大,他估计是将前因后果,包括她和殷大哥的约定都听进了耳中。
"但我也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盛婉莹抬头问道:"什么事?"
魏凌动作轻缓地半靠在了榻上,随着移动,那张引人注目的脸上突然多了小片遮住右眼的阴影:”请姑娘替我送一封信。”
见她迟疑,魏凌又说道:“若是信送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够让我安全离开江州城,我也会派人为你送来户籍。"
盛婉莹想了一会儿,最终点了头:"好。"
如果有办法能不与他人成亲,就拿到户籍,盛婉莹当然愿意。
两人商量好后,盛婉莹收拾好桌面,便拿了药粉和棉布过来准备为他换药。
"你转过去吧。"盛婉莹说道。
魏凌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盛婉莹便开始动手。
她的双手纤细柔嫩,白皙圆润,像剥皮鸡蛋似的,看着让人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指尖灵巧,轻松地拆开伤口的绷带,露出狰狞可怖的刀疤,还有那一道长长的疤痕。
盛婉莹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底有些不忍,手上的力度又轻了几分。
魏凌闭着眼睛,察觉到她的迟疑,"你要再快些,这样瞻前顾后的,我的伤口会裂开。"
盛婉莹闻言,连忙加快速度,可不想刚一用力,又扯到伤口,魏凌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眉头蹙了起来。
"抱歉,弄疼你了。“盛婉莹连忙道歉,心里懊恼。
"没事。"
魏凌睁开眼睛,看向她。
只见她垂着眼睑,长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中竟突然有些柔软。
"姑娘不必紧张,我没事。"
盛婉莹闻言微微怔住了,抬头对上他冷冽的视线。
“好了,我去拿纸笔来。”盛婉莹匆匆说了一句便逃开。
看着她的背影,魏凌的眸色更幽暗,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对这么一位姑娘起了兴趣。
盛婉莹很快便拿了纸和笔过来,魏凌拿起笔,刷刷写下一行字,盛婉莹目光扫了过去,只见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地写着托人寻找江州府的舅舅。
这样一封平平无奇的信,会是有什么用意吗?
墨迹渐渐干了,魏凌将信件叠好,装入信封中,在上面写下了地址便交给了她。
他又补充了一句:“今日来闹事的江家,我可以替你除去他们。”
男子矜贵而清淡,可说出的话语却有些令人悚然,他见盛婉莹有些呆愣,怕是自己没说清楚,又加了一句:“你且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端倪的。”
“不用!”
盛婉莹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拿着信件转身落荒而逃。
她突然有些害怕起他,可以如此平静地将他人的生死诉诸于口,仿佛要除去的不是人,而是几只小蚂蚁,她甚至有些后悔当日救了他。
第二日一早,殷弘文便来了,他依旧一袭白衣,面色虽然苍白,但看起来精神比以往更好。
“先前叫江家来闹事的人,我已经查了出来,是县中的校尉,他见你孤身一人,又曾看见你的样貌,所以就起了歹念。此人恶事做尽,侵占百姓良田,抢占无辜民女,却因做得隐蔽,无人知晓。过些日子,京城会派新的知州大人来,到时候我会想法子将他的恶事递到知州大人面前,他就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盛婉莹闻言,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多谢殷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