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弘文看她眼圈周围有些泛青,显然是一宿未睡,便道:"宛音可是太焦虑,昨晚没休息好?"
盛婉莹又摇头:“殷大哥,你和月如姐姐帮了我太多,若是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在江州城安顿下来,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回报你们......”
殷弘文闻言,怔了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张脸,那个小姑娘也同他说过类似的话,两人虽然相貌相似,可性格却完全不一样,那个她是娇纵跋扈、生机勃勃的。
曾经因为他救了落水的她,小姑娘倔强地对他说,她一定要报答他。
她日日来寻他,甚至照顾他这残破的身子,为了他忤逆长辈,绝食.......
可他这样的人哪里配的上她......
他微微苦笑,刨开那些念头,又同盛婉莹说了几句,便打算回去了。
在成亲之前,他还要帮她将那校尉的事情解决了。
"宛音姑娘,我先告辞了。"
盛婉莹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走远,才带上帷帽,走了出去。
按着信上的地址,她很快来到了城北的一间酒楼,酒楼中人来人往,她按照林卫所说,找到了酒楼的张掌柜,将信给了他,那掌柜一接到信,便一脸惊喜,甚至想扣住她,可等他读完信后,又立马放她走了。
她回来时,便见那林卫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站在无人的院中,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边飞过的几只鸟。
听到开门声,他收回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盛婉莹拉好帘子,开口问道:“你伤好了吗?怎么出来了?”
魏凌的嘴角上翘:“我是受伤了,可伤口并不在腿上,正好出来看看你这院子。”
盛婉莹抿了抿唇,转头去厨房中做早饭。
她没怎么做过饭,以前都是赵婶做,可这几日她收留了林卫,便不太想让赵婶进来看见,因此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盛婉莹围上围裙,打开炉火,简单地煮了一锅粥,又将在外面买回来的糕点放进盘中,便招呼林卫进来。
"来吃点儿吧,我不太会做饭,又不好喊人做,你就随便吃点儿吧。"
魏凌坐在桌旁,看着只有粥和糕点,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
盛婉莹将粥推到他跟前,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魏凌见状,便也拿着勺子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
“信我已经替你送过去了,只是真的会有人来救你?”
盛婉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向他,有些担忧。
"当然。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魏凌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盛婉莹闻言,连忙摆了摆手。
"哪有,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出事罢了。"
她只是怕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她要照顾他许久。
她才不想养个男人在家中。
盛婉莹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吃完饭,魏凌便去了院子,刚他见她点火不易,便想着将院里的木柴都砍得再小一些,方便她平日使用。
等盛婉莹收拾完后,便看见他坐在院中,左手握着砍柴刀,正在劈柴。
那刀柄在他食指间转动几圈,刷刷两下,盛婉莹都还没看清楚,整整齐齐的四块木柴就已经劈好了。
盛婉莹走了过去,竟发现这些木头都被他劈成了四块一样大小的木板,之前半边墙壁的木柴都被砍得差不多了。
"这木头砍得好快啊!"
盛婉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本来以为他武功只是一般,否则怎么会躺在她家院子里,可哪里料到,他的刀法竟如此好。
魏凌听见她的赞美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孤......我从小就学武术。"
"你要是武功好,又怎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我家院里。"
"哼,我是以一挡十,如此说来你是瞧不起我了?”魏凌一听,五官深刻的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不敢。"盛婉莹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即便不再理他。
魏凌见她不再搭理自己,一双凤眼微眯,便又继续劈柴。
很快便劈完了,他站了起来,准备将这些木柴放好便进屋。
可他回头便瞧见盛婉莹拖着一筐新鲜未去皮的蔬菜来了。
“......”魏凌拿柴禾的动作一顿,“你还要我做什么?”
盛婉莹温柔地笑了笑,将篮子拖到他面前:"其实也没什么的......我见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锻炼锻炼......"
魏凌低眸看着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蔬菜,有些无奈,可仍是接了过去。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不太会,盛婉莹便站在一旁看着,不时地指导他几句。
很快,一筐蔬菜便都去好了皮。
魏凌将去好皮的蔬菜都放进了篮子里,抬头看见盛婉莹一副认真看着的模样,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将篮子塞给她,沉声道:“我进屋了。"
"嗯。"盛婉莹应了一声,又觉得他有些奇怪,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沉了脸。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几日的菜倒是都削好了,她轻抿了唇,两只梨涡浅浅地陷进去,露出甜美的笑容。
魏凌进屋后,便看见院子里的小姑娘将那筐菜又拖了回去,一时又有些怪自己竟没帮她拖回厨房。
想到这里,他被这个想法有些惊到,自己居然对一个孤女动了心思,可随即他又只是笑笑,动了便动了罢。
转眼间,三日便过去了。
就在今早,盛婉莹便看见林卫站在院中,一只老鹰俯冲而下,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盛婉莹猜到,他可能快要走了,至于她的户籍,她本身也没有寄予太多希望,能拿到就好,拿不到她也能选择嫁给殷大哥。
夜晚,魏凌躺在**,却久久难以入眠。
他已经和王吉对接上了,今晚他便会带人来救自己。
只是今日一别,以后或许就很少能见到她了,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并不算多,不如这次走的时候便将她一并带走吧!
想到她,他心里竟有些涟漪,想着带她走的时候她定会不愿意,又有些烦躁起来,不过他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就是花一些手段又如何?
魏凌在**翻来覆去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他走到窗户旁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窗户望去,盛婉莹的房间里亮着灯,他便知道她并未睡。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