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薛云蹊挠着脑袋,一脸恍然。

“那,细菌又为何物?”庄泊简直直地看着她,一双瑞凤眼里亮光灼灼。仿佛承载了主人的诸多情绪,间或还有几丝骄傲之色闪现。

“细菌的话……简单理解起来,就是我们眼睛看不到的,那种带有毒性的虫子。”温灵槐疑惑地避开了他的眼睛,随口答道。

心里还想:“他身上一定发生过很多事,看那眼神复杂的。挖掘出来,说不定能吃瓜吃到撑。”

瞿美惠听到这话,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温思贤看着她翻白眼,宠溺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话。

“这还得了?眼睛又看不到它们,那不时刻都有中毒的风险?”薛云蹊跳起来,怪声叫道。

“我姐姐又没说是致命的毒。”温岫白撇了他一眼,又看向温灵槐,问道,“姐姐,这种毒虫不会致命吧?他们一般在哪里,我们避着些也就是了。”

“这个,恐怕是避无可避。”温灵槐被他逗笑了,接着说道,“你们想想,我们的食物好好地放在那里,为何会馊掉?喝了生水,为何会肚子痛?就是因为它们无处不在啊。”

“我们要做的就是勤刷牙、洗脸、洗手,将沾染在我们身上的毒虫洗掉。喝熟水,吃熟食,避免毒虫进入身体。”

“那些患疾之人,是否是被这些毒虫所害?”庄泊简收敛了情绪,又问道。

“大多数都是。所以,平时多注意了,也会减少许多患病的几率。当然,遇到患疾之人的话,也要与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他们身上也有毒虫,会传染给身体弱的人。”温灵槐点头说道。

“那姐姐,刷牙时为何还要用牙膏呢?”温岫白闪着大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牙膏里含有些草药,就是为了消灭那些毒虫啊。”温灵槐看着其他人,也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又细说道,“牙膏不仅能消灭毒虫。倘若有的人不注意,使牙齿变黄了,也可以为他们美白回来。你们想想若是一张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多丑啊。还有的人嘴里,会时不时地传出难闻的味道。牙膏也能使他们嘴里的气味,变得清新起来。”

庄泊简听到这话,慢慢垂下了眸子,眼尾处都好似打上了一层阴影。

他隐晦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仿佛有点担心,自己嘴里也会有异味传出似的。

“温小姐,您看您制作了,这么多支牙刷呢。能不能让我用一支,刷一刷,试一试?”薛云蹊盯着桌上的牙刷,跃跃欲试。

“可以是可以,不过只能用一支。其他四支,是我们一家人的。还有一支,明天要带出去做生意的。”温灵槐指着那些牙刷,一一说道。

“做何生意?”庄泊简又抬起头敛着眉,好奇地问道。

“是我想带着这些,拿去让我们掌柜的瞧瞧。看他是否有兴趣,一起合作。自产自卖这些牙刷牙膏,也是一样新鲜实用的买卖不是?”瞿美惠笑道。

“确实不错。温夫人绝佳的上妆手艺,我也早已心向往之。不知,可否信得过我?”庄泊简潋滟了一双眉眼,笑着问道。

瞿美惠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灵槐。带着几分笑意,几分促狭,问道:“和庄公子做生意,能一起做到京城里去吗?”

“温夫人若信得过我。我出人出力,温夫人出手艺并主管,可好?我们先在平凉县开始,然后扩展向州府、京城里去。”庄泊简瞧见她促狭的眼神,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得很开心。

仿似得到了某种认可,又仿似明白了特殊的意义。

狭长的瑞凤眼明亮闪耀,圈起了层层涟漪。

温灵槐第一次见,一身清浅的他还能这样笑?惊了一跳。又默默吐槽起来:“吆呵,还想着农村包围城市呢?看你笑的一脸**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占了什么大便宜呢。”

“对,对。等开到了京城里,我让我们府里的人,都去买。”薛云蹊也愣了一瞬,尔后又乐呵呵地笑起来。

“我也是。”罗依夫也立刻跟着说道。

“罢了罢了,庄公子容我好好想想。”瞿美惠摆摆手,失笑道,“这些牙刷牙膏的,我也不拿过去给掌柜的看了。你们要刷牙,就拿去刷吧。”

温灵槐看了看瞿美惠的神色,见她又点了点头。

便将自己买的长圆形小瓷瓶,拿出来了两个。说道:“这个是作为牙刷杯使用的,你们两个就用我爹和我弟弟的吧。”

说着,又详细地教了他们,怎样刷牙最合宜。

不仅能刷掉缝隙内的残渣,还能保护牙齿。

薛云蹊听完,兴奋地连连点头。又将两支牙刷,和两罐不同的牙膏都拿上了。嘴里还喊着:“大公子,快来。”

便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庄泊简站起身,对着瞿美惠浅浅作了个揖,才迈步向外走去。

罗依夫和温岫白两个不相干的人,也跟了出去看热闹。

瞿美惠等他们都出去了,才低声问:“老温、灵灵,你们觉得庄公子的主意如何?”

“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你想做就去做。我支持你,也相信你能做好。”温思贤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对。”温灵槐也点头,道,“娘想做就试试。毕竟在脂粉铺子里打工,也不是长久之事。到时候若是被他坑骗了,也就是些方子而已,不要紧。”

瞿美惠和温思贤互相看了眼,都笑了。被骗是不可能被骗的,就怕以后有些官场上的牵扯。

不过,既是在平凉县试水。这期间也能看好时机,做出决定了。

他们这边还在思考,出去刷牙的已经回来了。

两人将两种牙膏都试用了一遍。

一进来,薛云蹊就惊喜地叫道:“温小姐刚才说的果真是对的。而且这牙膏用着也太舒服了。你们看看,我的牙是不是也白了一点?”

说着还张大嘴吐气,让罗依夫和温岫白都闻闻他嘴里的气味。

两人离得近,便闻了闻,赞了几句。他还不罢休,追着要两人再闻闻。被问烦了的两人,将他捶打了一顿才算消停。

庄泊简这才笑着说道:“这刷牙的感觉,别人看是看不明白的。只有亲身体会了,才能察觉其中的妙处。”

“确实是如此。”温思贤笑道,“尤其是临睡之前,刷一刷,最是舒服了。”

“这件物什确实不错。”庄泊简笑了笑,又看向瞿美惠,道,“我刚才的提议,也请温夫人思虑思虑。”

“自然会的。”瞿美惠点了点头,笑道。

尔后,庄泊简他们就要告辞回去了。

临走时,不仅将用过的牙刷拿走了,还带走了一罐牙膏。

送完他们回来,家里人也各自准备休息了。

这时,温灵槐却突然问道:“爹,庄公子他们不是去茂州了吗?此次回来是?”

她砸了砸嘴,又道:“难不成是感应到了,咱们这里有一出买卖,在等着他们?”

“说什么呢你。”温思贤伸手给了她一个大爆粒,笑道,“他们傍晚时分刚赶回来,说是查到了茂州都监头上。说不定,乌蒙路分都监也牵扯其中了呢。”

“茂州都监是知州大人兼任的吧?”温灵槐想了想他们这里的官职体系,惊道,“那乌蒙路都监是谁?转运使?”

“乌蒙路都监可不是转运使兼任的。”温思贤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了乌蒙路的长官?”温岫白也惊讶起来。

“没有大的保护伞,下面的肯定不敢这么嚣张。”温灵槐想起前世的官官相护,又问道,“那他们怎么不继续留在茂州查探,反而回来了呢?”

“那边自有人查。他们是回来做局的。”温思贤笑道。

“做什么局?”温灵槐忙感兴趣地问。

“我给出了几个方案,不过现在还不确定。”温思贤说着,又认真嘱咐道,“到时若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慌。该干嘛还干嘛就是。你们只要记住,最终的结果,才是结果。”

温灵槐和温岫白都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见天色确实晚了,几人也就刷牙、洗脸,去休息了。

回到卧房里的温灵槐却没闲着,分了好几趟,将一千个瓷瓶和今日刚收的草药,都带进了空间里。

叮嘱小蝌蚪将治疗每种伤风的丸药,各做两批,两百瓶出来。

草药倘或不够了,就在空间里现采吧。

她这是唯恐,明日宋东家派人来取丸药时。再达不到他所要的数量。

“不用分两批,一批就够了。”小蝌蚪手里转着小玩意儿,蹦蹦跳跳地答着。

“不是一批做出来的丸药,就能装一百瓶吗?”温灵槐疑惑地说道,“你只做出来一批,也不够用啊。”

“那是以前啊。现在可不一样了,空间都升级了。”小蝌蚪看着她,问道,“您没感觉到吗?”

“升什么级?”温灵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懵逼得很。

“因为您卖出的丸药,确实减少了许多人被病痛折磨。他们的感念,空间已经感受到了,所以升级了啊。”小蝌蚪又笑呵呵地道,“现在一批,就能生产出来五百瓶。所以,您只要两百瓶的话,根本不用分开两批做。还有,您先前挖走的那些草药,也都长起来了。”

“我天!”温灵槐连忙奔出去,见自己之前挖走的那些冬虫夏草啊、人参啊的,果真都重新长出来了。

对了,她又突然想起来。上次让温岫白配合,送给钟秀才人参的事。

温岫白好像一直没有问她,那株人参是哪里来的。

算了,这些不重要。

她看着跟出来的小蝌蚪,紧张兮兮地问:“那以后我若是再挖出了草药,是不是就能一直不停地长回去了?”

“那不能。得空间何时感受到了感念,何时才会生长出来一批。”小蝌蚪摇晃着脑袋,说道。

“也好,也好。”温灵槐美美地畅想着,“也就是说,只要我继续卖丸药,给人治病。这空间的草药,就会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哈哈哈。”

“是啊。”小蝌蚪不仅没嘲笑她的突然疯批,还跟在旁边手舞足蹈,看起来比温灵槐还疯。

两个人发了一阵子疯后,温灵槐就留下悲催的小蝌蚪,继续干活。她则回去休息了。

躺在**,一会兴奋着空间还能升级的事。一会又疑惑,温岫白为何没问自己那株人参的事。

如此,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黑暗慢慢散尽,又是一天阳光明媚的早上。

温灵槐神清气爽地起床,送走了早早去上值的温思贤,送走了决定要上工到这个月底的瞿美惠和去读书的温岫白。又送走了去收草药的周全一家,这才拿上药箱出去看诊。

钟老太的症状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了很大改善,闲不住地开始在家里扫洒起来。

钱五的身体也有了些好转,不仅眼睛感觉舒服了不少,面色也肉眼可见地褪去了暗黄。他自己说,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温灵槐看诊完,乐滋滋地回来,简单给自己做了碗臊子面。

吃完后,泥瓦匠也如约上门了。

她就趁着午时街上人少之际,带着他们去了新宅子。

沟通了一番后,确定将一进院子里,中屏门内的三间倒座房打通。

然后又带着剩余的人,去了后罩房。

观察了一阵子后,也确定在六间后罩房的中间,加一堵竹节式漏砖墙,将六间屋子分隔成两个小院落。

并为了方便行走,在接近正房砖墙的位置,留出来了一个小门。

还要在里面院子的西北角上,加盖一个小茅厕。

在外面院子靠近角门的东北角,也加盖一个小茅厕。

再在紧挨着小茅厕的东墙上,搭建出一个宽敞些的马棚来。

毕竟,吃喝拉撒和牲畜,都不能局促了不是?

吩咐完了这些,泥瓦匠们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干起活来。温灵槐看着他们干了一会,就热得出了汗,开始脱衣服了。

遂想起夏天就要到了,若是有那在户外干活的,保不齐会中暑,但是夏天又不可能不工作。

遂决定,制些解暑的成药出来。

见此时有工头领着,大家干得都很认真,完全用不到她监工,就赶快回了家。

关上大门,等不及回屋,就进了空间里。

因一路疾奔渴得很,就肆意掬起一捧灵泉水喝了。喝完才看见,小蝌蚪又拿着那两个小玩意儿,边玩着边走了过来。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这么喜欢啊?那下次我多挑几样,给你拿进来玩。”

小蝌蚪龇牙咧嘴地答应了。

温灵槐又逗了他几句,就直接上了二楼。

坐在书桌前,将前世的藿香正气水和清暑解毒颗粒的方子都写了出来。又依照目前的情况,进行了几次删改。

删删改改间,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等定下方子后,她又给两张方子各取了两个新名字。即,理气和清暑。

等她拿着方子从二楼下来,准备让小蝌蚪先做出来一批成药时,就听到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沉闷的“咚咚”声。

“这是什么声音?”温灵槐将方子递给小蝌蚪,疑惑地走出药楼去看。

见整个空间里并未有什么不同,依旧一派平静。所有的草药都神气地昂着头,灵泉水也自欢快地流动着。

可,“咚咚”声还在持续。

“应该是您家里的门,响了好一阵子了。”小蝌蚪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见着她们不是好人,懒得搭理。”

“谁啊?”问出口,温灵槐才惊道,“你在这里,能看到外面?”

“您在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不在就看不到了。”小蝌蚪神色平常地答道。

反而还翻了个白眼,嫌弃她大惊小怪。

温灵槐“嘿嘿”笑了两声,嘱咐他将两张方子,先各做出来两百瓶成药,就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闪身出现在门口时,发现那动静果然是敲门的声音。只是传进空间里,就显得有些沉闷了。

温灵槐猛地打开门,就见温老太踉跄着扑了进来,差点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