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方才我都捏了一把汗,夜平时只要有人稍近一步,早就成为剑下亡魂了,如果她真忍不住,估计咱们现在也无法找到这里。”阳录听完萧亦寒的说明,看着夜沉声道。
“她太过勉强自己了!”萧亦寒感叹着,那丫头总是这样。
“好了,闲话少叙,以免打草惊蛇。”安阳王的话让两人回神。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之前来过的听雪阁,上次来以为这是个听琴赏雪的好地方,没想到却隐藏着这样的秘密。侍卫被派到楼上各层搜查,结果跟上次一样,空无一人。
萧亦寒站在原地看了半天,然后拎起地上一个被冻成冰块的人,帮他敲掉了外层的冰块,那人刚醒转,便被萧亦寒捏住脖子,威胁道:“说,你们为何要抓人,抓的人都去哪里了?”
“咳,那,那里...”那人被捏得喘不过气,右手手指指向了一楼角落的白色花瓶。
阳录走到他指的位置,仔细地打量着花瓶,双手扶着边缘,慢慢转动花瓶,随着“咔”的一声响,花瓶旁的石墙忽然打开,现出了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道路。
“谁指使你们的?”萧亦寒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抓人,将他们放入密道后就不知道了,大,大侠,饶命。”
从这人口中已问不出什么,萧亦寒果断地将他头一扭,咔擦一声响,那人已被卸断了脖子。
“顺着那条密道应该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王爷,三皇子,密道里不知是否有危险,你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吧!”萧亦寒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向安阳王和阳录道。
“好。”
“不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安阳王同意萧亦寒的做法,阳录却不答应。
“皇子殿下,这不是闹着玩儿,你有什么危险我万死难辞其咎。”萧亦寒劝道。
阳录无言以为,看着萧亦寒带着两个侍卫一起进了密道,而角落的夜也在这时紧跟了进去。
萧亦寒不想让她犯险,却又无法拒绝她的参与,因此一直让她走在最后。
几人越深入密道,鼻尖血腥味就越重,密道的灯火将地上残留的血液照的十分清楚,他们完全可以想象那些被抓的人受到了怎么的待遇。
几人都是习武之人,约莫花了一刻钟便走到密道的尽头,出了密道,几人看清眼前的场景。
一堆堆枯骨堆积到人高,大约有数十堆,在那枯骨之后矗立的是一座挂着“血刀门”牌子的山寨,萧亦寒顿时醒悟,这里是韩焕建立的血刀门大本营。
招手,一名侍卫上前听着吩咐,萧亦寒让他返回多带一点人手过来,毕竟对方是一个门派,而且可能还有蛊毒军,凭他们四个无法解决所有人。
侍卫领命,沿着原路返回,萧亦寒又吩咐另一名侍卫,“你在这里待命,我们进入打探一下情况,援兵到了之后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会发信号。”
“是。”
萧亦寒与夜一前一后从大门跃入,守门的大汉正打着哈欠,眼见一团模糊的黑影闪过,待他仔细一瞧,啥都没有,只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睡眠不足眼花了。
大门后的守卫更加严密,有四队人马来回巡逻,守岗的人比方才那两个明显要厉害,从他们精神焕发的神态便可看出,萧亦寒扔出一颗石子,同时示意夜趁机潜进去,他自己则从另一边进入。
巡逻队被石子的声音吸引,不过也只是过去一队查看,另外三队严守岗位,倒让萧亦寒颇有些费神,忽然摸到绣中准备好的信号,取了其中一个白色的,在附近一放,这下,四队人马的视线全被引了过去,二人成功潜入。
白色的信号代表原地待命,这个对他们的行动无伤大雅,所以他完全不担心。
进入内寨的二人摸索着飞到了一个二层木屋上,恰巧此刻屋内的对话吸引了他们,二人匍匐在屋顶,接着木屋上的茅草将身体掩盖,静静听着屋内的对话。
“邱老三呢,今天怎么还没送入过来?”一个有些恼怒的声音道。
“门主息怒,许是今日运气不好,没碰上夜晚出门的倒霉鬼。”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讨好着。
“他们就是一帮没用的废人,下次干脆直接拿他们做引,做成蛊毒军更好用。”先前那个恼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门主请三思,蛊毒军得来不易,咱们已经被万毒门敲诈了一大笔财富,再去,只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尖细的声音劝道。
“哼,都怪那个该死的萧亦寒,竟然杀了我那么多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门主,您别怪小人多嘴,眼下血刀门正是用人之际,咱们花那么人力在萧亦寒身上,实在不妥啊!况且...”
“啪”一声,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尖细的声音即刻被打断,
“你懂什么,萧亦寒与我有杀父之仇,不杀他我誓不罢休!”
听那两人的对话,萧亦寒已猜到那个门主就是韩元君的儿子韩焕,也是他最近一直在寻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本可以立即下去抓住韩焕,却好奇韩焕为何说与他有杀父之仇,他不记得自己有杀过韩元君,那么韩焕的仇恨从何而来呢?
而韩焕接下来的话瞬间为他解了疑惑。
“老门主不是在芜山裂谷下失踪的吗,怎么会与萧亦寒有关?”
“你知道当时那块归云玉佩是怎么来的吗?风如霁亲口告诉我是萧亦寒给他的,而玉佩指的路是芜山裂谷,若不是他早有预谋,我爹怎么会死,一切都是他的错!”
“原来是这样么,风如霁,过河拆桥?”听到风如霁的名字时萧亦寒便觉得以他的为人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的儿子死了,自己却活着,借刀杀人,这招用的不错,自己一死,便能将帝都修罗殿的势力纳入自己麾下么?
听到这,萧亦寒已没有听下去的兴趣,当即与夜进入房内,夜一剑便将方才那个尖细嗓音的人穿胸而过,留下韩焕让萧亦寒自己解决。
韩焕见到来人,正是心里最痛恨的两人,拔出血刀,毫不留情地向眼前的萧亦寒挥去。他爹虽死了,却留下这把血刀,这几年,他苦练血刀刀法,更是不惜抓普通人,以他们的鲜血祭刀,那外面的枯骨堆,便是他这几年的成果。
饮了人血的血刀杀气大盛,比之以前更加让人胆寒,一出鞘便冒出一股黑红色的气体萦绕在人和刀的周身,看起来就像从地狱走出的索命厉鬼一般。
面对这样的杀气,萧亦寒缓缓取下腰间悬挂的金笔,摆好姿势,迎接韩焕的血刀。
韩焕一刀直接劈向萧亦寒头颅,房内狭小的空间容不得他四处躲避,而他也没打算躲,金笔一横,硬生生接下这一刀,兵器相接,双方都因这一碰户口被震得发麻,而血刀的刀风中还隐约传来凄厉的惨叫,让人寒毛直竖。
两人同时收招,又快速准备着下一招,韩焕紧接着使出一招血云蔽日,刀身血气大盛,释放出浓浓的血雾,向着萧亦寒周身包裹而去,执笔的手一碰到那血雾,便觉察到手背似被灼伤一般,有着腐蚀骨肉般的疼痛。
萧亦寒当即一招珠帘碧落,笔下化出一片水帘,挡住了血雾,血雾无处飘散,渐渐融入水帘中,眨眼间,清澄的水帘便化为一滩血水,洒落在地面。
韩焕有些吃惊萧亦寒的武功,萧亦寒却在此时发动反击,一招笔下生花,化出无数道剑影将韩焕困在其中,韩焕用血刀劈砍,萧亦寒却已转到其身后,笔尖一指,韩焕后背瞬间出现一个血洞,痛的他慌忙挥刀相护。
萧亦寒一击成功,却被韩焕及时防住进一步的攻击,而受了伤的韩焕脸色越发铁青,猛地一挥刀,一刀直接刺在了自己的胸口处,鲜血涌出,却没滴落到地上,而是顺着刀尖如藤蔓般渐渐爬满血刀周身,而韩焕的双眼也已变得通红。
饮了主人心头血的刀此刻已发出血色的亮光,照得整个屋内都是一片血红,韩焕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他的速度比先前几次都要快得多,萧亦寒看着他一道直劈自己面门而来,正执笔相抗时他却出现在身侧,刀刃猛砍向自己的左臂,这一刀下去,他的左臂必断无疑。
就在血刀将要碰到他手臂时,蓝光一闪,格开了这致命一刀,韩焕看着加入的凌夕,眼睛的血色更加浓厚,趁着二人未发出反击之时,一招横扫千军挥向二人腰间,二人慌忙向后退去,避过刀锋,却还是被血刀的刀风扫到,衣衫被破开一道口子,口子里面隐约有血流出。
闻到血腥味的韩焕显得更加兴奋,手中的血刀似乎也跟着主人一起兴奋起来,刀风中的凄厉惨叫声更加响亮起来。
萧亦寒与夜对视一眼,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无惧,剑和笔同时挥出,蓝色和金色的光芒绽出,瞬间掩去满屋的血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