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与金色的光芒大盛,渐渐将血色掩盖,从密道赶来的援兵远远看到那道光,当下也不管萧亦寒是否发了信号,直接从山寨正面发起了进攻,山寨里的人看到那光芒时可能早已将萧亦寒和夜包围。
韩焕被突然强盛的光照得睁不开眼,萧亦寒与夜趁机发动招式,一个使出冰凌飞花刺向韩焕左边,一个使出笔若千钧攻向韩焕右边,此时剑和笔的光芒已大减,韩焕睁开眼,二人兵器已至身前,避无可避之时以血刀格开金笔,左臂被冰魄剑刺入,顿时便结出冰霜,寒气顺着血脉逆流而上,韩焕感觉整个左臂已经变得僵直,在格开金笔之后立马挥刀攻向夜,逼得她撤剑回防。
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寒气刚好封住他体内暴走的血戾之气,心中怒极,一招血月炼狱朝夜袭去,一张血色大网瞬间笼住夜,散发出的黑红之气让她一阵恶心,一招冰封之壁使出,在四周竖起冰墙,寒气四溢,推动冰墙向外扩张,血网被冰墙撕扯,渐渐破裂。
在夜与血网相抗时,韩焕的目标已转向萧亦寒,左臂的冰冻逐渐消失,血液从伤口流出,滴落在血刀上,血刀再次尝到鲜血,恢复了之前的戾气,血刀顿时化为一只猛兽,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周围的一切吸入口中,夜与萧亦寒发现,对面的韩焕此时竟似变了个人似的。
血红的双眸连那最后一丝黑色也消失了,浑身的衣袂由原先的浅灰变成现在的猩红,原本用发带束起的头发此时已全部披散下来,整个人就像从地狱逃出的魔鬼一般释放着骇人的杀气。
“他已经入魔了!”萧亦寒提醒着夜,失去了人性的韩焕,普通的攻击根本伤不到他,就像之前成为傀儡的蛊毒军一样,无惧无痛,不过韩焕却又比蛊毒军厉害许多,经过无数年鲜血洗礼的血刀早已成为摄人心魂的魔物,受其影响的韩焕此刻怕也只剩下嗜血的欲望。
夜再次使出冰封之壁,将韩焕突如其来的一刀挡了下来,不过这一刀却让冰壁瞬间碎裂,冰壁后的夜被刀锋中的力道一震,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吐出鲜血。
闻到血液味道的韩焕阴笑起来,血红的眼中充满兴奋,又是一刀下来,却被萧亦寒金笔化出的金光罩挡下,发出“哐”的一声,金光罩出现裂缝,不过没有完全碎裂开来,韩焕却在此时忽然消失踪影。
萧亦寒趁此扶起夜,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夜点头之际,韩焕的身影出现两人身后,一刀劈到两人中间,两人及时拉开距离,韩焕的刀向右扫去,削下几缕青丝,萧亦寒脸上的面具也被从中截断,碎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萧亦寒身上忽生一股戾气,金色之笔在虚空中挥舞几下,霎时便有无数把利刃朝韩焕攻去,接着又是一招雨幕生烟,化出分身,分身再使出雨后初晴,金光乍现,隐在金光下的点点玉珠紧随利刃而去,韩焕挡住利刃的袭击却没有躲过玉珠,玉珠
附在他全身上下,立即发出“轰轰”声响,在韩焕的身上爆炸。
韩焕收到方才那一击,身上已被炸出数不清的血洞,血洞中冒出的却是黑色的**,虽然重伤,但他的魔性并未消失,在此刻做着最后的咆哮和挣扎,手中血刀胡乱挥舞着,将屋内搅了个翻天覆地,木屋的屋顶被破了一个大洞,连同整个屋子全部向地上倒去,萧亦寒和夜从屋顶飞出,夜一挥冰魄剑,将底下的屋子全部冻住。
而此时,外面的打斗也结束了,血刀门的门徒基本被援兵消灭,留下的几个俘虏看着从门主屋子飞出的两人,心下一片绝望,血刀门的命途到今日为止了。
忽然,冰冻的屋子“嘣”一声炸开,一个人影从中闪出,正是韩焕,那些被掳之人一看之下,以为他们的门主即将大发神威,救他们于水火,不过他们的愿望却是落空了,韩焕虽然出来了,但是被心魔所控,又深受重伤,方才在屋内已是最后的挣扎,此刻又全力破冰,最后一口气已经用尽,还未站起来便再次倒在地上,萧亦寒上去一看,韩焕已经殒命。
事后,萧亦寒将韩焕抓人以鲜血祭剑的事告诉安阳王,他们已知这件失踪案乃韩焕所谓,而据血刀门的俘虏所说,他们也找到了最后一批被抓的人,其中一个便是那徐员外的儿子,只不过他早已没了大家公子的派头,被找到时他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斑,就连那周身的肥肉也因这次事件减掉不少。
执事周大人和徐员外听说安阳王破了案,而且找回了人质,立马登门到驿馆拜谢,萧亦寒他们进到城中时便让人质各自回了家,只有那个徐大公子腿软脚软,不敢一个人回去,他们这才将他领回驿馆。
一见他爹,便一把抱住痛苦起来,徐员外也喜极而泣,这是他的**,如今安然无恙,他要赶紧去庙里还神,谢谢菩萨保佑,不过现在要感谢的是安阳王。
“王爷,此次真是多谢了,以后有用得着徐某人的,您尽管开口,徐某莫不遵从!”说着便是俯身一拜。
“太师大人快请起,徐公子无事便好。”安阳王扶起徐员外,他虽贵为王爷,但这位徐员外却是从前代皇帝便身居要职,先皇驾崩之前更是封其为辅助国君的太师,为官中正,刚直不阿,是他少数发自内心尊敬的人。
安阳王在外厅面见客人时,阳录却是看着萧亦寒和夜在药房上药,戴神医看着他跟进跟出,十分不耐烦地将他赶了出去,阳录百无聊赖,只好一个人回了房间。
萧亦寒的伤大部分是外伤,都是被血刀砍伤的口子,虽然不重,不过被血刀伤到,伤口会有灼烧的痕迹,比一般伤口难愈合,片刻之后,萧亦寒全身上下被缠了大片绷带,脸上的划痕也被上了药,那是面具断裂时被韩焕的刀风扫到的。
戴神医看着那张白皙地看不出任何伤痕的脸,道:“你什么时候换了张脸?
当初我说给你治,你说要一次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仇恨而拒绝,现在又是为了哪般,居然能一改你那牛脾气。”
萧亦寒不说话,把头瞥向一边,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的夜,薄薄的唇角扬起,他的笑已回到了一切。
“既然见到了,以后就别再带着面具了!”戴神医剪下最后一片绷带,又转身走向夜。
诊完脉,萧亦寒已迫不及待地等着戴神医开口。
“她身体的情况你也清楚,这次恐怕是身体受到巨大冲撞,这样的痛苦比常人更甚百倍,不过痛过就好了。我先去熬药。”戴神医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萧亦寒紧紧盯着夜,看着她痛得皱起的眉头,他很想帮她抚平,不过他却不能,自己的触碰只会加剧她的痛楚,只能一直看着她。
昏迷的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穿行于一片梅林中,那里除了漫山的梅花便是幽幽白雪,她很喜欢那个地方,女孩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猛然,女孩脚下落空,身子直直坠向深渊。
女孩害怕地叫出声,她没有听到她叫了什么,可是朦胧间她感觉自己也随着女孩叫了一声,当女孩再次睁眼时,她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袂,那人始终背对着她,无论她怎样努力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萧亦寒靠坐在床边,迷迷糊糊间听到夜突然叫了一声“萧亦寒”,他惊喜地立马清醒了,他以为夜终于记起他了,不过她也只是叫了那一声,之后依旧昏迷着。
“原来是在做梦。”萧亦寒笑笑,眼中满是宠溺。
于此同时,阳录的房中,一个白衣人不请自来,静坐在矮榻上,笑而不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阳录没好气地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事,你需要知道。”
“你!”阳录稍作停顿,心中立即有了一个猜测,“这次的事是你?”
“是我又如何!”
“你的目的不是归云宝藏吗,为何又要掺和到人家的江湖之争中来,还有,你忘了夜是你的人,你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我说我要宝藏并不代表我只要宝藏,其他与你无关的事我自然不会告诉你,况且,夜作为我的属下,如果这点痛苦都承受不起,那她也不配成为我需要的那个人。”白衣人的语气似乎永远都是这么轻松随意,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让人没来由的心寒。
“怎么,心里难受?是因为其他人还是因为夜?我得提醒你,时间不多了,你到大云朝这么久,究竟查到什么端倪没有?西族那边,我想皇帝陛下的旨意也快到了,你好自为之!”白衣人说完便消失了,如同一阵风,悄然而来,去儿无踪。
屋内的阳录一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外间听到声音的丫鬟们听见皆是一惊,猜测着平日里总是那么亲和的皇子为何会发这么的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