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何?”萧亦寒被安阳王叫到书房,这已经是他们听雪阁遇刺后的第三天,这三天,安阳王顺着萧亦寒给的线索搜寻着可能的幕后之人。
“据你所说,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你,又是万毒门的蛊毒军,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万毒门野心渐长,现在想要吞下修罗殿,二是你的仇家买来蛊毒军,想致你于死地,这两种可能你觉得是哪一个?”
“第二种吧,万毒门与修罗殿同为邪派,眼下有着共同敌人,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在此刻树立一个敌人。至于说我的仇家,我能想到的便只有萧暮雨了。”
“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是你的仇家,不过萧暮雨远在云城,想要到邙城刺杀应该还没那么容易,还记得血刀门吗?”
“韩焕么,我不记得跟他有何仇怨?”韩元君的失踪,血刀门受到重创,门中元老走了不少,韩焕苦苦支撑,血刀门还是由仅次于四大显门的一流大派沦为三流门派,这些年倒是有消息说韩焕将大本营换到了邙城,仔细想想,除了在黄金迷宫中发生过一次直接冲突,其他时候并没有开罪过他,那么他派出杀手这一事是否另有隐情呢?
“这些年血刀门倒是很少在江湖露面了,这次竟然搭上万毒门这条线,这个韩焕真不知该夸他聪明还是愚蠢。”万毒门的蛊毒军确实是以一敌十的强大势力,不过万毒门又怎会轻易借出呢,想来血刀门不久之后应该永远退出江湖了。
“无论聪明还是愚蠢,他既然出来手,就应该承担后果。”知道韩焕在邙城,以修罗殿的打探消息的能力,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因这次刺杀事件,阳录也鲜少再提出门的事,经常一个人待在房间,夜也不得入内,萧亦寒则安心养着伤,静待手下消息,唯有夜经常出去,寻一个清净之所,锤炼自己的剑法,以她现在的武功,对付那些三教九流绰绰有余,不过若是下次再遇到像黑衣人的那类人,她不能保证可以保护好阳录,完成自己的任务。
在几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时,安阳王却被地方官员缠得十分头痛。邙城没有城主,只有一个六品的执事并两个辅佐的师爷,执事的责任就是维护城内治安,大到平息上百人的暴乱,这个在前些年雪灾时时有发生,如今倒是稳定不少,小到街坊邻居之间鸡毛蒜皮的争执。
现任邙城执事是帝都人士,其父原为户部侍郎周大人,深受皇帝器重,本来为他在京中寻了份好差事,却因户部尚书也就是周大人的上司的嫉妒,在皇帝耳边说了其行为不检之类的话,皇帝便将他调到邙城任执事,以此来验证周大人的为人。
这么一调便是五年,五年前到此刚好赶上邙城雪灾,城内暴乱四起,一个世家公子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难民涌到了帝都,皇帝震怒之下却也没有过分惩罚他,依旧让他任着邙城执事,因为邙城那个地方一般没人愿意去,撤掉他还得继
续找人顶替。
而自从雪灾暴乱过后,偶有小打小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然而最近愈发严重的人口失踪案传到了上面,百姓也对此颇有微词,奈何自己能力有限,查不出分毫,压力之下,只能厚着脸皮请安阳王帮忙了。
事情发生在前天,府衙一早收到报案,说是徐员外家的儿子失踪了,这种事在近两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但这次的失踪者身份不同,他爹徐员外是旧臣,因年事已高,便告老还乡,但他在朝中的熟人一抓一大把,加上丰厚的家产,朝中许多高官都得给他个面子。
失踪者名叫徐秦,据员外府的下人说,徐秦大前天去了城西的怡红楼,一晚上没有回去,小厮刚开始以为自己公子是太过尽兴而忘记了时间,第二天去寻人时,却被告知公子昨晚已经离开,小厮立马慌了神,邙城的人都知道夜晚不能出去的禁忌,自己公子肯定又喝多了,若是公子找不回来,自己的小命也到头了。
徐员外听到消息立即找到了府衙,限令执事大人三日之内找到他儿子,否则,不仅他的官位不保,他爹这个户部侍郎也做到头了。
这两日他却半个线索都没找到,这才想起安阳王这棵大树。
“周大人,这是你身为执事的责任,本王只是陪同三皇子游览邙城,你这事找错人了吧!”安阳王对这位周大人的印象本就不好,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早不来禀告,偏偏在只剩下一天的时候来找他,这招祸水东引用得不错。
“王爷,求您了。”周大人从进来便一直跪着,现下看安阳王不应,响头一个接一个的磕着。
“邙城失踪案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无,你这个执事当得好安稳呐!”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周大人告着饶,额头已渗出血珠,不过他知道还不能停,依旧重重磕着。
“行了,你可以滚了,涉及案情的文书等下全部送到驿馆来。”云清看着地上周大人的狼狈样,心中气愤,气得不是周大人,而是对云景,他的弟弟,百姓需要的是能为他们做主的官,他却派了这样一个人,之前他还在纠结,若是自己大仇得报,却会引得天下大乱,毁了百姓安稳的生活,可是现在,心中那最后一丝顾虑消失了。
周大人回去之后很快便将文书都送了过来,安阳王把阳录和萧亦寒几人叫过来一起商讨,看着那积压了几年却薄薄的卷宗,各自相对无言。
“有什么看法?”待几人看完卷宗,安阳王问。
“倒是一件有趣的事,不过这其中除了验尸记录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线索,从何查起?”最先开口的是阳录。
“没有线索可以从现在开始找,既然是夜晚不能出门,那我们就出个门试试,相信收获会不小。”萧亦寒的话引起阳录的兴趣,一脸傻笑地看着他。
“怎么试,怎么试,要不要本皇子帮忙?”
“如果对方是武功高强或者是多人作案,皇子殿下能保证自身安全吗?”阳录的热情瞬间被浇息。
“我去。”夜忽然出声道,不过却与萧亦寒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本可以安排其他人,不过他们之中只有夜是女人,而且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一般犯人要作案会选择弱势群体,夜是女子,更容易吸引对方下手。
“好,我会带人一路跟随。”
戌时过半,邙城百姓如往日般早已闭门关窗,天空的月亮也隐入云层,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本应是一片漆黑,却因前几日存下的雪透着几分明亮。
此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手中捧着刚从绸缎庄买的几匹布,匆匆忙忙地往回赶,忽的,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栽倒在雪地上,手中的布匹也被甩出几步之外。
女子忍着寒冷与脚腕被扭的痛楚,慌忙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捡已被雪浸湿的布匹,刚躬身,便感觉眼前一黑,头已被什么罩住,嘴巴也被什么塞住,看不见也叫不出。
接着,便感觉整个人被扛起,扛着自己的那人速度很快,她能感觉到他疾驰在雪地上,踩过屋顶,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提醒她,她已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女子咬着牙,拼命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控制着自己已经凝聚于掌的寒冰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扛着她的人终于停下脚步,随手将她一扔,马上有人过来七手八脚地打开套在她头上的麻袋,那几人见是一名女子,而且是罕见的绝色,眼中都浮起一丝占有的目光。
“三哥,这从哪儿弄来的小妞,挺漂亮的,可惜了,要不等兄弟们享受够了再...”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粗圆的汉子,此时正一边搓着手一边以极其下流的眼光看着她。
但汉子话未说完,身子忽然一顿,然后僵直地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见此,赶忙凑了上去,近前一看,发现汉子的额头处有一个小红点,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忽觉身子一寒,不由往后一看,那原本被捆绑的女子竟自己解开绳子,未等他们惊呼出声,身子已全被冻住。
那女子正是夜,收回寒气的她脸色变得苍白,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忽然一双手伸来,径直将她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很眷念那股温暖,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是慌忙挣开,然后远离,自顾自地躲在角落。
萧亦寒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伸于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心中甚是后悔,明明知道她神经的敏感,他不该这么急躁,更不该让那些人碰到她,早在街上时便应该擒下那人。
夜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那样子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害怕着父母的责罚。
萧亦寒看在眼里,稍微走近一点,轻声道:“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便交给我吧!”伸手想拍拍她的头,却又于半途落下,然后朝着后面赶来的阳录和云清走去,说明现场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