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陛下为何那样】

一乘马车缓缓而行。

金氏的肥肉随车颤抖,臀波乳浪摇曳生姿。

他说:“零零花。”

“零零花。”

“啊靠,还不快起来!”

年轻的侍卫猛然睁开眼睛,但见整个空间都处在车震中。车厢其实不小,却因为眼前的人而显得狭窄。

“卑职竟在圣上面前打盹,真是罪该万死……”侍卫紧急下跪,但是颠簸得那么厉害,他的跪姿也不禁扭来扭去,显得很不真诚,甚至有挑逗的嫌疑。

“怎样都好。”金氏说,“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开?”

侍卫这才发现,他从头到尾都紧攥着圣上的手,掌心里甚至生出不少咸津津的汗液。

金氏想:要是415的人渣在,绝对会说这是一只标准的咸猪手。

……啊,即使他们不在,自己竟然也主动完成了这个吐槽,真是可悲的条件反射啊。

然而现在的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这样想着,他又露出了笑容。

比起在童话世界当一头猪,现在的他简直鸟枪换原子弹,他的身份是——皇帝!九五至尊!

金氏醒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床头有宫女和太监奴颜卑膝,吃的是御膳,穿的是龙袍,卧室大得一眼望不到头,是标准的想去上厕所都会在走到厕所之前忍不住尿出来但反正自己这么有钱尿就尿了吧甚至原地大小便都没在怕大不了再换一套房的24K提纯杰克苏设定。

金氏爽啊!甚至想这辈子都不要回去了,就呆在这世界做一个荒**无道的昏君吧!

……不过想是这么想,对宫内的情况他是一无所知,更不具备任何治国才能。光是上朝时怎么跟文武百官扯淡都让他心慌如没复习就要上考场的学渣,这种人公开露怯那不等于是号召大家来谋朝篡位吗?!

好在与金氏合体的这位架空王朝的帝王正要执行一件很接地气的企划:微服私访!用过早膳后,几个大内侍卫就过来通知他“都准备好了”,愚昧的金氏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任凭对方安排得明明白白,然后……

就出宫了!

忽然就从复杂的政治斗争转入了喜闻乐见的民间剧情,金氏庆幸得罩杯抖擞,觉得自己果真是天选之人。宫外的他就算做出再不符合人设的事,也可以推说是不愿暴露身份。这就好比布鲁斯韦恩日常是个花花公子,进入蝙蝠侠模式就只喜欢大超一个。

现在马车正把他运往宫外,这就是所谓的宫外运吧!金氏想着,不禁笑出声来。本能地想要跟415分享,反应过来我们不在,又有些许寂寞。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跟身边的侍卫讲,只是想到丫之前乱握自己的手,金氏又觉得不是滋味。皇帝出巡肯定得带保镖,但这人怎么分分钟监守自盗的节奏呢?

代号“零零花”的侍卫看了金氏一眼,咳嗽道:“陛下一定心存疑窦,容卑职解释。其实呢,昨夜宫中溜进了一只鼠辈。卑职在交手中不慎中了他的毒,虽然有劳几位弟兄连夜运功治疗,还是残留了一点副作用。”

金氏:“所以到底是什么毒啊有这种副作用!”

侍卫:“那鼠辈是采花大盗咸伯光。”

“好的那我知道是什么毒了。”

“所以刚才卑职才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呢!话说回来,您的玉手真是滑不溜丢……”

“……不是,你没好干嘛还非陪我出来?”金氏拉开窗帘,咫尺之外亦步亦趋着一辆马车,里面是另几名大内高手,“至少换你的弟兄来跟我同车吧!”

零零花赶紧拉下帘子:“陛下此言差矣。只要能保护您,区区小恙算啥?何况大家事先抽过签,他们赢了才能坐另一辆车。”

“……居然是输的人被派来陪我吗!”

但也好吧。金氏想,毕竟自己是个假皇帝,能看出破绽的人越少越好,于是改变话题:“那**贼抓到了?”

“还没有,此人狡猾得很,貌似还蛰伏在宫中,现正全力搜捕,请您放心。”侍卫说,“比起那个,陛下日理万机,都还没空了解此行的细节。卑职准备了路书,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金氏就接过他递来的簿子,只见封面写着“江南高品质七日游”,里面按照“第一天”“第二天”等分好了页码,每天的行程都很清楚,包括要参观哪些景点,有什么特色与典故,路上要花多久又能停留多久,早中晚的膳食标准,落脚客栈的星级标准等,可说是无微不至。

侍卫兴奋:“我们还联系了著名绘师画满楼先生为陛下绘制景点图。放心吧,已经事先叮嘱过他要采用美颜笔触,大长腿瓜子脸不在话下,保证把您画得拿去通缉都很难抓到哟。”

金氏:“……谢谢你们想得这么周到啊!”

然后他指着“泛黄之夜”这一条:“这是啥?”

“嘻嘻嘻,陛下好死相哟,明知故问嘛!”

金氏不禁呼吸急促:“果然是……那方面?”

“是的。就是带您去参观黄澄澄的化粪池。”

“我靠。”

“开玩笑啦。确实是您非常期待的环节,毕竟这也是民间疾苦的一部分呢。卑职已接触过该领域的专业人士,虽然听说她返程时遇到了神秘人劫持,但最终也有惊无险,肯定影响不到陛下的雅兴,敬请期待!”

“好咧!”金氏高兴地一拍侍卫肩膀,后者娇喘:“啊嗯~”

“……”咸猪手光速缩回。

“……抱歉陛下,正如之前所说,卑职余毒未清,一不小心就会进入情欲勃发境界,以防万一,还请陛下不要再散发魅力了,否则我很怕自己做出比弑君大逆不道一百倍的行为啊。”

金氏后怕:“是我不对,不该动手动脚,你喝点儿水冷静一下吧。”

说罢他提起酒壶,车子适时一颤,酒豪爽地泼湿了金氏的前胸,饱满的曲线更加明显。

“……”侍卫重重一咽口水。

“冷静!一定要冷静!”金氏边说边紧急处理湿透的衣服,却将更多白肉接连暴露,那么波光潋滟,那么性感**漾……啊,如果金氏是穿越到唐朝,合体对象绝壁是据说肥胖无比的安禄山啊。

就这样,零零花的理智防线在金氏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前土崩瓦解,他咆哮着“是——您——逼——我——的——”扑了上去。

然而神转折的是,金氏的身体犹如海绵,侍卫深陷其中后竟被反弹了出去,撞上了正专心赶路的车夫,二人双双坠车。受惊的马儿迈开四蹄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

在车内颠沛流离的金氏奋力呼救,然而不远处的护驾马车里却传来响亮的划拳声,看来他们比皇帝更享受这次出游啊啊啊!金氏只好自力更生去拉缰绳,可惜隔行如隔山,马儿给操控得来了个紧急漂移,只听轰的一声,金氏撞破车厢,在草坡上疯狂打滚……

等这人终于醒转,马声车声人声都听不见了,而他灰头土脸地倒在杂草与泥泞中,一副余生大小便不能自理的样子。

想不到登基第一天会如此落魄。金氏葛优瘫了很久,才哆哆嗦嗦把手伸进衣服,啊,他真的好丰满……不不,不是做这个,他在身上找到了一大叠银票。

放心了,不管身在何方,只要有钱就什么都不怕!

接下来就是找到能花钱的对象了……想着,金氏坚强地爬了起来,迈着跟心情无关纯粹是因为太胖而沉重无比的脚步朝前走去。

许久,他欣慰地邂逅了一间茶寮,一名小二招呼他:“客官吃点啥?”

“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统统拿上来!”金氏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感觉把下辈子的运动量都透支了。

“小店的规矩是先买单哟。”

“可以用微信吗?”

“再怎么尊贵的人也无法通过威信来吃白食哟。”

“……不是,我说顺嘴了。我当然有钱。”

金氏用两根指头夹住银票,潇洒一送,仿佛开支票的霸道总裁,小二一看手就抖了:“用一万两银票来吃茶?!你仿佛在逗我笑。”

“那我实在是没零的。”

“一百家本店也不值一万两,这要怎么找钱啊!”没有房价忧虑的古代人困扰道。

“那就别找了。快把好吃好喝的拿上来!”金氏慷他人之慨。要是这店里客人很多,他恨不能说“今天大家喝多少都算我的”。

小二激动地进店去了。留金氏沉浸在一代土豪的快感中。

过了会儿小二出来了,身边还多了个浓眉汉子,两人都没拿吃的,而是各持一把刀。

“……让我猜猜,”金氏说,“不会是黑店这么土吧?”

二人掂量着刀具,发出“嘿嘿嘿”的干笑。

“你妈的。为什么。”金氏哭丧着脸,“再让我猜猜,你们该不会除了谋财还想拿我做人肉包子吧?”

“嘿嘿嘿”的声音更大了。

“那……那我再猜一次,该不会杀之前还打算玩弄我吧?”

邪恶的气氛霎时冷下来,店主难以置信地说:“你死到临头,居然还侮辱我们?”

“我不是我没有……”

“来呀,把这肥猪宰了,至少能做一千个猪肉包子呢!”

金氏哀嚎着欲跑,瞬间被放倒。

“等一下等一下!”一国之君举手高叫,“告诉我,你们开黑店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钱吗?还是为了兴趣?”

“那当然是为了钱了。”

“为了钱就不该杀我啊,想想吧,我身上都带这么多钱了,家里肯定更壕,你们绑了我勒索赎金或者去我家打劫显然能捞更多吧!”

二人对视,小弟说:“大哥,这死胖子说得对呀。”

大哥:“你信?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金氏:“我靠,你看我像是那么有智慧的人吗?你摸着良心说!你真的甘心承认智商不如我吗?”

大哥露出被说服了的表情。

“大哥,我们还是好好做小本生意吧,日子虽然苦,总归是踏实。毕竟什么工作都得有人做,职业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呢?不骄不躁、恪尽职守,这才是中国梦的精神不是吗?”

金氏骂道:“我呸!别把不求上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做大事前得先评估风险我懂,直接打退堂鼓那就是怂!你这种人在电视剧里都活不过片头曲。用不顾一切的奋斗换取一生安逸,这难道不值吗?”

小弟露出被说服了的表情。

二人虚心请教:“那,具体计划是?”

“我住江南,你们带我去,完了我指点你们具体地址。你们可能会问为毛不直接给地址让你们找去?想想吧,我说的要是陷阱该怎么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时刻带着我,不怕我耍花样,必要时能当人质。”

二贼心悦诚服,大哥道:“啥也别说了兄弟,可以的话真想叫你一声哥。接下来还得委屈你几天,对不住了!”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了。夜长梦多,这就动身吧。建议你们把我绑起来,嘴也堵上,最好再套一麻袋,万无一失。”

“这……胖哥,没必要吧!都是兄弟,还有啥信不过的!”

“不行!亲兄弟明算帐。在合作之前把话说开了,才好避免日后扯皮。你们要不同意,今天就算我没来过!”

“别别,我们照做还不行吗!”

于是,金氏被结结实实打包了起来,放上一辆板车。黑店兄弟赶着驴子,把他运往梦的彼岸。

路上金氏不禁思考一个问题:

尼玛我这图啥啊。

【我有故事,你有病吗】

我被绑着。

手和脚一起拗向背后,戴着眼罩,嘴里塞了一团东西,令我只能发出呜呜猪叫以及流口水。这个境况实在太细思极恐了。

如此拘束多时,眼睛和嘴巴总算恢复了自由。我面前是二胡老人与拦路大汉,后者拱手道:“在下恩批西,多有得罪。”

老人则道:“用这种方式请段公子来,还望勿怪。”

我:“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啊!我做错什么了要被这样对待?”目光乱飘,“这是哪里?你总带的女孩咧?”

江湖危机四伏,这个没事装瞎大隐于市的老头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跟他搭档卖唱的妹子曾提醒我逃跑的,我对她心存感激。

“你说香儿?你为什么打听她?”老头问。

“……没,就想说面对妹子可比面对你俩舒坦。”我掩饰。

“呵呵,段公子也算处变不惊了。那我重申一遍诉求:我们想借公子的说书能力一用。”

本来被绑成这样,我已经做好了清白不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闹了半天还是只打算请我说书,这不但是私生饭,还是事业粉啊。

“就不能走正常约稿流程?”我嘀咕,“到底是怎样的急活啊?”

“唔,说明之前,老夫先自我介绍一下:江湖上的朋友称我‘百晓生’,一个靠博闻强记吃饭的人。因此熟人不少,仇人更多。有时候想要结识一些公子这样的坊间名士,就不得不低调变装,免生枝节。”

“你就是百晓生?我知道你!”我有些意外。百晓生是传说中什么武林八卦的都知道的人,最有名的事迹就是编撰了兵器谱,什么唐家枪、小李飞刀都曾在榜单起落,基本上这也是变相的英雄实力榜了。

“公子虽非江湖中人,却了解不少江湖中事,令人佩服。”百晓生赞许。

我忘了自己的处境,好奇道:“世上高手那么多,而且战力总有起伏,到底要怎么定出三六九等?难道定期召开比武大会吗?”

百晓生说:“公子说笑了,高手均有重任在身,要凑齐他们比试谈何容易,况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用区区榜单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也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说得好,所以排名标准到底是?”

“谁给的钱多就让谁上。”

“……这可真他妈的尊重高手啊!”

“其实很多时候这些并非高手的意愿,而是他们隶属的门派及支持者的行为,毕竟这是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古语有云:你一票,我一票,爱豆人气三级跳;你不投,我不投,爱豆何时能出头?”

“……可以了,让我对这个江湖留点幻想吧。”

恩批西:“不过新一代的后起之秀里,还是不乏一些实力在线、未来可期的。比如武当派的首席灿少侠,那颜那身手,叫好又叫座。哦,我不是粉,纯路人。”

百晓生抬手制止:“扯远了。言归正传。老夫因为职业的关系,对许多江湖秘史的了解也较一般人深。例如我知道,在某个与世隔绝之地生活着一位绝顶高人,若能得他授艺,必能造福社会。这位高人淡泊名利,不愿复出与教徒。不过他隐居太久,生活乏味,有定期摄取故事的需求,但你懂的,年纪大了就容易产生阅读疲劳,尤其现在的出版物因为纸价上涨、书号紧缩等原因,每页都排得满满当当,字间距行间距很不友好,逼得人不得不碎片阅读……好在近年,有声书开始普及。高人对此非常认可,就差优秀的说书人了。”

我明白百晓生要我干嘛了。武侠世界里有得是个性怪咖,爱剑爱音乐爱美食爱美女的比比皆是,爱听故事又算啥?

洪七公可以用武功跟黄蓉换好菜,百晓生用故事跟高人换绝学,不过也是同样的计划通罢了。

“公子的原创能力,老夫曾乔装领略,甚为认可,但总觉得仍有精进空间。接下来还请公子讲几个生平最得意的故事予老夫。”

啥,这算什么,都把我绑来了还继续面试,搞得我是来求职而你是人事的。贵司是中原五百强所有人都要跪舔吗?

百晓生解释:“只因那位高人脾性古怪,见多识广,先前我曾送去不少优质说书人,却就是入不了他老人家法耳,所以不得不增加考核门槛。”

行吧。

至于“生平最得意的故事”……415随便一个日常就足以应付这些旧社会土鳖了吧?

于是我说了——有一种茶喝下就能变性,人与人其实被缘分丝线相连,人太堕落就会被另一个自己取代,某种泉水泡了就能返老还童……

我不歇气地说了半个时辰,一停就被火速催更,看来这些脑洞是他们闻所未闻的——那必须啊!

“够了吧?”爆更数次后,我喊停。

恩批西显得意犹未尽,百晓生叹服:“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自以为通晓奇事,还是被秒得渣都不剩,公子果然是本次行动的不二人选!”

“过奖过奖。”我被夸得很爽,也不生气了,我们和睦地握了握手。

突然恩批西神经质地叫道:“什么人!”一把将门拉开,外头的少女吓得一退,正是那个叫“香儿”的姑娘,她镇定地对百晓生说:“义父,需要给客人准备晚饭吗?”

“嗯,段公子想必也累了。”百晓生对我说,“用膳后早些休息,我们明天就动身。”

我点点头,目光不离少女,从她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担忧。

我又清醒了。百晓生手段强硬,香儿又曾暗示我逃,这次合作真的没毛病吗?

“话说此行没啥风险吧?”我随意地问。

“呵呵公子多虑了。有去有还,再去不难。虽然高人常年独守空枕,但断不至于把你怎么样;虽然他常年独守空枕,一代名宿的矜持还是不会丢的;虽然他常年独守空枕……”

“独守空枕说太多遍了吧!所以之前去的人到底怎样了啊!”

“放心吧,待到任务结束,你就又有一个好故事说给别人听啦。”

【鹿鼎记】

御膳房异香扑鼻,山珍海味琳琅满桌,一道道不断有奴才端走,他们表情淡定,其实暗暗分泌口水,部分已做好收拾餐具时疯狂舔盘的准备。

烂操像蝙蝠一样倒挂梁上,伺机落地,掀开一个蒸笼取出一盅汤,重又飞回高处,一边吹气一边幸福地品尝起来,啊啊,他露出这些天来最快乐的表情。

是的,这人还在宫里,每天东躲西藏,偷吃御膳,之前受的伤倒是没大碍了,却就是不能离开,要说为什么……

两名宫女有说有笑地进来了。这个道:“娴妃真懂养生,燕窝都只喝少糖的,奶盖还严格要求零添加。”那个道:“华妃不也是?每天只吃白水煮鸡胸,最多搭配一两块升血糖较慢的粗粮。”“她们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不负将来,不念过往,这就是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呵。”……

烂操调整角度俯瞰,二女的事业线依稀可见……

忽然,一名宫女眼神凛然,抓起案上的菜刀就朝上掷,烂操急闪,房梁几乎没被斩断,另一宫女大叫:“是那个采花贼!快来人哪——”边叫边把一颗颗大蒜弹向上空,噼里啪啦犹如霰弹扫射,烂操抱头鼠窜,心说你他妈完全可以独立制服我好吗?!

是的,迟迟无法出宫的原因是——难度远超想象!他进来时神不知鬼不觉,想走却赶上了全宫戒严人人喊打,而且嫔妃与宫女大多会武功!这谁顶得住啊!

烂操跑出御膳房,已有侍卫包抄过来,一个路过的妃子还兴奋地来凑热闹,披帛舞得呼啦生风,犹如皮鞭。

烂操再次使出唯一的优势——轻功。是的,这就是他能捉这么久迷藏的原因。他慌不择路地飞过一道又一道高墙,赶在被下一波狙击锁定前,遁入一座建筑。

光线晦涩,一股暧昧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让他想起了医院的消毒水。架子上摆着许多瓶瓶罐罐,目测是药酒之类,周围很安静,烂操松了口气……

“啊……”

烂操猛回头,看到角落站着个白皙的小年轻,不等人把惊慌表达完,烂操冲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别吵!”

小年轻点点头,呼吸喷洒在烂操掌心,让他一阵犯恶,刚松手小年轻就问:“你莫不是那个闹得满宫风云的**贼?”

烂操揍了他一拳:“你妈才是**贼!”

小年轻赔笑:“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谁如意。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一行的。”

“啥?!”

“我说真的,毕竟你们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快乐。”

烂操打量这个惆怅的年轻人,发现丫的装扮俨然是——太监!好吧,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全懂了。烂操的视线忍不住要往下三路走,恨不能提出“让我康康,让我康康”的缺德要求。作为一根不受欢迎的狼牙棒,他从未如此优越,他忍不住拍拍小太监:“你这样也挺好啊,男女厕都能上。”

“……实在没得夸可以闭麦。”小太监受到了侮辱。

“哈哈……这么说这里是敬事房?”

“是的。”

“那瓶子里泡的岂不是——”烂操看了一眼架子上的容器,他刚才差点儿想来杯药酒补补身子。

“嘛,我们这一行为了死有全尸,入土前都要带上遗失的器官。”

烂操从未如此同情一个人,忍不住说:“刚才是我太失礼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跟你描述一下站着尿尿的快乐。”

“……我好像理解为何那么多人想杀你了。”小太监气到哆嗦,“不劳阁下费心,反正那也不是一辈子的事!”

“是的。科技一日千里,能让你站着尿尿的人造器官总会问世……”

“你妈!我是说,我们早晚会变成完全体的!”小太监尖声怒吼。

烂操失笑:“你在说什么中二发言?还完全体。”

小太监倔强地一拍胸脯:“我的意思是,我——我们这些太监,早晚会变回完整的男人!”

烂操越发怜悯:“是什么传销组织告诉你的吗?也好,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小太监:“我说的是真的!咸大人对我们东厂势力略知一二吧。”

如果说“敬事房”给人的感觉总是猎奇、伤痛、黑色幽默,那“东厂”一出,就绝对是大片的节奏了:那是个太监一手遮天的情报加暗杀机构。

“虽然我在圈子里只是底层,但作为链条的一环,也当恪尽使命,在小地方发光发热。”小太监眼里燃烧着梦想,“他日督主登基,我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烂操吓了一跳,太监想搅基还行,现在都想登基了?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并且还直接告诉他?!

小太监看出他的疑惑,笑道:“之所以开诚布公,还不是因为咸大人声名狼藉,诅咒你变太监的人是那么多,我们可算一丘之貉。”

烂操只觉得自己避风头避进了贼窝。

“总之,请安心躲在这里吧。”小太监说着取来一套制服,烂操猛摇头,“哈哈,变装而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将来可能还要仰仗咸大人的身手。给组织提供了战力,我也将得到认可!”说得好像挖到了潜力作者的编辑。

烂操换上衣服,外强中干地问:“跟我说说你们督主?”

“督主在我们心中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毕竟他本身也得到了神的认可!”

“哈啊?神?”

“咸大人走南闯北,应该听过天女?”

“啥……”

“天女来自另一个世界。二十多年前,魔教教主雕炸天、本朝太上皇、东瀛最强忍者漩涡哑鬼等江湖上最出色的男人都曾为她痴狂,当然也包括了我们督主。督主更是她唯一认可的人!”小太监狂吹爱豆,“天女的神力足以让督主恢复成完全体,追随者也将有福同享!”

烂操感受到了浓浓的邪教气息:“……好吧,那个天女在哪儿?”

“陨落了。”

“死啦?”

“天女是不死的。”小太监瞪着**贼,“她早晚会重临世间,回归之法就掌握在督主手中。”

“那么,是什么办法呢?”

小太监的知无不言充分显示了咸伯光在反派圈的口碑:“召回天女,需要三神器:圣坛、圣钥、圣体。三者散落江湖,收集难度不小。还好东厂的情报网够强,据说还借用了丐帮耳目,督主本人更是万分上心……”

“所以那什么三神器都到手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了,应该还没吧。”小太监高亢的情绪终于有所降温,“兹事体大,足以引发武林动**,所以保密也做得很足。”

“这样哦,那就让我们期待吧。”烂操敷衍着,庆幸这个话题总算结束了。刚才他跟上了一节传销课有什么区别。讲师滔滔不绝地扯典故、说前景、谈福利、打鸡血,背后的细节却经不起推敲。太监X天女,真是毫无卖点的CP啊。

“对了对了,听说最近督主又御驾亲征了,此行将对天女的复活进度有极大推动,新世界不远了!”小太监郑重地说,“盛举在即,还请咸大人不吝共襄。”

“……好说好说。”

烂操不敢告诉他,在刚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设定里,他有且只有兴趣的是:

那个天女,胸大吗?

【古道西风瘦马】

刚被咩绝师太拐走时,容嬷嬷还是乐观的。毕竟师太也是女的,且是佛门中人,即便有个女权斗士人设,正常也不会对他不利。误会就仿佛打了死结的裤腰带,早晚会解开的……

“啊诺,师太……”

咩绝投来一瞥,嬷嬷讨好地问:“赶了这么久路,不如找个地方歇歇?”

“稍安毋躁,目的地很快就到。”

“喔,想必是一处清修之地。”

“呵呵。”

不久嬷嬷看到了那清修之地,第一反应是弄错了。

那是一座妓院。

是的!妓院!妓院啊!简体地区只能在古风作品里勉强得窥的藏污纳垢之所!它有一个非常传统的招牌:怡红院。叫这种输入法里有默认词组的名字还能是什么地方啊!

但嬷嬷很快告诉自己,咩绝是来扫黄打非的,这妓院必然会被夷平,伤亡之惨重会让它更像一家医院。

师太拉着他走了进去。几名穿着暴露的妖艳贱货立刻摇曳着水蛇腰迎来,张嘴就是流利的商业术语:“哎呀大爷~怎么这么久没来呀~”说完发现对方是这个星球上最不可能成为她们客户的人,笑容立刻消失。骚话如鲠在喉。咩绝那一尘不染的庄严宝相以及那一身与性感绝缘就算是情趣制服店都很难提供的道袍更是衬得她们仿佛一丝不挂。

“……师太有礼。”妈妈桑出来了,职业本能令她满脸堆笑,“您想必是来化缘的吧,我这就让后厨准备些斋菜。”

“不必。”师太的禁欲光辉照得妈妈桑千疮百孔。

“那、那我给师太准备些碎银……”

“我要一个房间。”师太随手将一大锭银两拍在她手心。

妈妈桑愣了一秒,心领神会,转动着香舌道:“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可能这时候就惊掉下巴了,可老娘我是谁呀,风月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乃至开起了这家远近驰名的店,什么风浪我没见过?莫说师太是来消费,就是来求职我都能接受。人生苦短,为什么要苛刻自己?总有一天,这个国家可以坦率地接受同性之爱。”

师太一拳揍进丫的肚子,妈妈桑扶着栏杆就吐了,嬷嬷默默在心里为后者的作死行为念经。

“开个房间就行,不要做多余的事。”师太冷冷道。

“是呀阿姨,你就听她的吧。”嬷嬷也劝。

妈妈桑用立遗嘱的口气传达了师太圣谕。咩绝又一指嬷嬷:“另外,来个人给她改头换面,让她可以无缝融入你司。”

“我靠?!”容嬷嬷大叫。

妈妈桑已经被社会师太**得不敢质疑,一把将嬷嬷推给了旁边的两名工作者。

“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师太!你怎么能这样玩我?!”失足妇女容嬷嬷一边被拖走一边哀嚎。

“慢!”师太终于良心发现地喊停。

嬷嬷刚要松口气,又听她道:“忘记了说标准:一定要让她骚破天际。”

“你妈啊啊啊啊啊!!!”

总之容嬷嬷就这么被带去一通操作猛如虎了,完了再看镜子,彻底不认识了。

她现在附身的少女,本就姿容绝佳,风情绝伦,如今穿上了羞耻薄纱,上好了魅惑浓妆,整个人散发着倾国倾城的气场,就差送进宫去祸乱朝纲了。

在举行过小范围试映后,嬷嬷的质量得到了评委的一致认可,烂番茄新鲜度高度百分之百。

“以你司最新头牌的名号宣传她,明天起开放拍卖春宵一刻。”师太熟练地吩咐。

“好咧!”妈妈桑此刻已放飞自我,不去管师太葫芦里卖的啥药,只知道以嬷嬷的素质,票房必然直冲云霄,立即拉上宣发队伍操作去了,临走还叮嘱嬷嬷保持状态,随时准备参加路演和点映。

“师太啊,我错了!”容嬷嬷抓住老尼姑的袍子下摆哭成泪人,“我不该冒充女性!求求您不要让我接客啊!”

师太一脚把她踢飞,厌恶道:“污言秽语!我怎会让你做那种事?”

容嬷嬷拭去眼泪(为了不把妆弄花,他是用纸巾去按的,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细腻,就像他无法解释此刻内心竟有一丝失望)(嬷嬷:……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疑惑道:“那您到底……”

“我之所以大张旗鼓,是要用你钓凯子。”

“……这个用语非常奇怪,但究竟是要钓谁呢!”

“武林第一采花贼:咸伯光。”师太面露苦大仇深,“此君堪称全体女性的公敌,贫尼想要铲除他已不是一天两天。根据情报,丫每月至少会光临一次怡红院,只是每每经过变装,难以识别,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硬核色魔一旦知道有超人气花魁新鲜上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必会将你pick。”

至此,嬷嬷总算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要不怎么说这人可爱呢,他也燃起了使命感!嬷嬷有妹妹,有心爱的武则天,小苹果眼镜娘跟他关系都不错,所以他最恨那些不尊重女性的家伙了!有机会钓鱼执法,义不容辞。

“师太,请允许我助您一臂之力!”

师太看着此女眼中的正义光辉,欣慰地点头:“看来你已经明白要做什么了。”

“完全明白!”

“是的,你要做的就是卖身筹集经费,好光耀我大峨嵋。”

“你他妈?!”

师太笑了:“缓和一下气氛罢了。看到女孩们变得强大自信,我真的很高兴。是不是没想到我竟会说笑?”

“嗯!”

“所以我没在说笑。刚才的话都是真的。”

“……”

师太再度忍俊不禁。容嬷嬷擦着汗想:这老尼姑心情一好,人设都崩了。

不久妈妈桑又进来了,她喜上眉梢地说:“消息一发出就荣登江南热搜榜第一,安排了几位花花大少带节奏果然是对的。水军也准备好了。现在圈内都特别期待这位小姐姐。才艺展示的内容定了吗?”

古时的风尘女子不都在卖身,不少青楼佳丽比方柳如是薛涛等都是靠才华套现的。对此容嬷嬷略有为难,可当他看到一位抚琵琶的妹子时,不禁食指大动,脑中也响起旋律,看来这个身份还是有点儿音乐细菌的?

“我也许能玩玩乐器。”嬷嬷说,“此外我有武艺,这也是贵妓院缺乏的类型吧?”

妈妈桑露出嫌弃表情:“不行不行,干这一行武功不是标配,除非客人是**爱好者。琴棋书画之类也算了,这年头文艺少女没市场的,文青都是些鼓吹用爱发电的白嫖伸手党,不懂什么叫爱她就为她花钱。希望正在看本书的你是花了钱的,作者也要恰饭啊。”

“……那我能站是什么呢?”

“我都准备好了。”

但见一名脚踏高跟的女子挥舞着棍棒进门,她巧笑倩兮,摇曳生姿,伴着那醉步般的轻舞,衣带渐宽,罗衫飘落。

是**啊啊啊啊!果然是很符合这个场所的才艺啊!

容嬷嬷转身就跑,师太与妈妈桑一边一个按住她。

“直到你把舞跳得连我都能撩到为止,休想离去。”咩绝恢复了鬼畜面貌,“拜托了,老师。”

“客气了。在培育孩子成才这件事上,我们和家长的心情是一样的。现在竞争那么激烈,不对他们狠一点,如何赢在起跑线上?”妈妈桑边说边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

容嬷嬷的哀嚎回**在莺歌燕舞中。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南美如画。

具体怎么个如画因为写起来太麻烦请自行脑补。

真命天子金氏躺在砧板……不,板车上,随着颠簸思考脱身的问题。就算之前的表现能让两个山贼信他一时,倘若之后不能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后果可能是需要肉偿。

金氏正努力开动满是脂肪的大脑,板车停了,只听一句:“两位帅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透过麻袋缝隙,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给俩山贼发传单,那传单春色无边,需要打码才能下厂印刷。

“怎么个游泳?”山贼哥咽口水。

“就是在我们的臀波乳浪里游嘛~”

“那健身怎么说?”

“就肯定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嘛!”

二人呼吸急促,金氏也看见了招牌,怡红院。接下来招牌移动,原来那兄弟俩挣扎了一番,还是走开了。

金氏忍不住发出了呜呜叫。

山贼哥凑近麻袋问:“咋啦兄弟?”

金氏说:“或许是我多事了,但听刚才的动静,二位莫不是有了雅兴?”

俩山贼都有些不好意思:“让胖兄见笑了。”

金氏:“不不你们太客气了。该放松是要放松一下!”

山贼:“胖兄如此体贴,真令我们惭愧。大丈夫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啊。”

金氏怒道:“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想不到你们的目光如此短浅。合作的事,就当我没提过吧。”

两名山贼连忙道歉,并商量了一下,说:“既然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们也不好再推脱。再说揣着心事也不利行动,不如轻装上阵。但是胖兄你……”

金氏:“我好打发的。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就是。”

山贼沐浴着温暖,回去找刚才发传单的妹子,大家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山贼:“但我们这车……”妹子:“放心我们有停车位的。出来时凭消费记录可以报销哟。”

不久便有一名龟奴到来,边喊重边推走了车,在妓院后的停车棚里找了个空位。金氏始终默不作声。两名山贼也放心享乐去了。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金氏就开始设法脱身了。这人本来被绑得严严实实,但在饿了两天之后,肚皮总算瘪下去一毫米……不,一纳米了。他把握着一纳米的空隙,拼命蠕动,花了很久很久,总算把一条胳膊释放了出来。

“啊呀呀呀——”

刚才那龟奴正好卷土重来代客泊另一辆车,就见一只胖手从个袋子里伸出来,金氏同样受惊,摇晃着摔下板车。

“靠!这么胖还来偷车?!”

龟奴怒吼,金氏来不及纠正他的体型歧视,对方已经一棍子招呼上来。金氏抱头猪窜。这要被打昏就没有未来了!

跑出车棚,跑过后院,跑进长廊……一路上他撞倒了不少人,渐渐闻到扑鼻的脂粉香,听到满耳的莺啼燕语,眼前满是造型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的女性,她们脸上的笑充满了资本主义色彩,整个场合都是那么伤风败俗,令人心动。

现场男客众多,虽然金氏一个顶仨,此刻竟也不那么显眼。主要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楼上。许多摇着扇的公子哥儿流着口水讨论本届花魁的颜值。

金氏迅速被这气氛蛊惑,再者并未看到山贼兄弟,也就忍不住随波逐流,期待起来。

盼望着,盼望着,花魁的脚步近了。忽然所有灯笼都熄灭了,有人举起铜镜,将一束束烛光反射到一名女子身上。

第一眼看到那张万众瞩目的脸庞,金氏就喷了前面的人一后脑勺。透过美女的花容月貌,他分明看到了另外一套五官,就好像张学友的表情硬被P在了熊猫脸上,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喜感——那不就是嬷嬷吗?!

【我要变成万人迷】

与容嬷嬷一同出现的,还有我们的妈妈桑,她款款大方地向来宾挥手,回应他们激动的口哨。

“鲜花敬模范,赞歌迎春到,朋友们,很高兴又跟大家相会在五一劳动节……”

一旁的丫鬟轻拉她的衣角,递上另一份台本,妈妈桑这才发现念错了,咳嗽两声若无其事地重启:“欢迎各位爷今儿光临咱怡红院,姑娘们可得伺候好了,一定要让爷玩得高兴喝得尽兴~”

掌声如潮。

“那么,就先让我们的新晋花魁给大家打个招呼呗~”

穿得极其清凉的容嬷嬷于是开始营业,她双手捏着迷你裙的百叶边,羞答答地对群众屈膝行礼,然后搔首弄姿地表演了一番没病走两步,屁股扭得恨不能飞出去,瞬间引发轰动。事实上这样一个尤物,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顶流花瓶。

“大家说,我们蓉儿小姐美不美?”妈妈桑举着黄瓜问大家。

“美——”

“骚不骚?”

“骚——”

“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容儿。”妈妈桑笑容可掬,黄瓜差点儿没怼嬷嬷嘴里,“告诉大家,你有什么梦想?”

“我想跟阿天在一起!”

“啥?”

嬷嬷赶紧改口:“我想在这一行永远地做下去!”

欢声雷动,**落泪。也许这就叫五千年美女吧。

随着嬷嬷说出人生宣言,音乐响起,古筝、琵琶、扬琴、羌笛……各类民族乐器齐奏,嬷嬷本能地扭起腰肢,像一棵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什么叫情~什么叫义~不过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啊,嬷嬷他、他竟还无师自通地开嗓了,唱的正是最适合这个场合的歌!乐队忙调整曲风配合,场面之火爆再创新高。尤其嬷嬷唱着舞着,仿佛好热般将领口又敞开了些,纤纤玉指在脖颈上轻轻摩挲,舌头也淘气地绕唇而转,眼神迷醉,每一个毛孔都在告诉你,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暗中观察的咩绝师太频频点头。

“我出一千两!”

乐声戛然,容嬷嬷的撩**作也停了下来,搜索着忽然报价的人。才艺表演后才要进入宾客互动,回答一些诸如“初恋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最怕痒”之类问题,把虎狼之辈的胃口吊到最高才竞拍,怎么有人不守规矩的?关键是喊价也太高了吧,就算是花魁,起步价也不过一百两!

“不够吗?那就一万两吧!”

哗然之中,大家找到了那名暴发户,只见他拥有吊打整个妓院的丰胸。嬷嬷双手抓住栏杆,眼睛惊喜地瞪圆——那不就是金氏!?只见他高举银票,像在杂志下厂前的最后一秒交上了稿的写手那么自豪。

“一万两锁了!他们是真的!”妈妈桑像个嗑CP上头的迷妹一样吼道,“今晚蓉儿就归这位胖爷了,送入洞房!”

藏身阴影的咩绝严厉警告:“且慢,这与计划不符。”

“一万两呀!这是人能出的数字吗?!计划个毛线啦!一万两呀——”妈妈桑激动得快疯了。一万两都能买下这家妓院了。

咩绝气得就想扁她,然而众目如此睽睽,已有丫鬟领嬷嬷去VIP包厢了,而金氏也仰首阔步上楼,沿途弹幕连天,都是“跟这种肥猪过一晚必须被压成壁纸”之类嫉妒发言。

直到二人走进隔音极好的房间,一切沸反盈天才被拒之门外。但见居中那床竟是心型,天花板上倒挂铜镜,麝香醉人,红烛暧昧,床头还严谨地摆着计生用品。

容嬷嬷不禁羞红了脸,把玩着衣角偷看金氏,后者跟他对望之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嘛?”

“刚我看着你,居然可耻地萌了,我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嬷嬷火大地指着丫的鼻子:“轮不到你说这种话!想不到你居然来逛窑子,我非常失望!”

金氏冷笑:“哟,这话竟然会从立志永远做这一行的人口中听到。”

“你为了睡到我而给出了天价,烂操都没你饥渴好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刚才非常努力地拗出沟来吸引客户对吧?”

二人斗嘴一番,握手达成共识:这件事一定要封印起来,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然后他们各自解释了自己为何在此,金氏先说。

“你说你被绑架,那一万两没被搜出来?”容嬷嬷疑惑。

金氏撩起衣服,层层叠叠的肥肉形成了无数缝隙,他从中随意地摸出了一张银票。

“……好的。我明白了。”

“我觉得你还没有完全明白。”金氏又从缝隙中摸出了一只烧鸡来啃。

“……就算是为了搞笑也太扯了!你是哆啦A梦吗!”

然后容嬷嬷也说了自己的经历,着重强调了他是为了捕捉咸伯光才这样,金氏点头:“原来如此。”

“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嗯,我不会告诉大家你是渴望被玩弄才主动来这里。”

“你他妈到底明白了什么啊!我都白说了是吧?!”

砰的一声门开了。咩绝的表情严厉如班主任,再怎么火山爆发的情欲都会在看到她后陷入寒武纪。丫进来就给了金氏一耳光:“立刻出去宣布你身体不行,今晚我们要找的人可不是你!”

金氏不爽了:“我去,你以为我是谁?”

师太又是一巴掌:“仗着有几个臭钱便寻花问柳的下贱男人,还敢大呼小叫?”

“哎哟臭尼姑,我其实是——”

师太将金氏按在地上,严肃道:“难不成你就是那**贼?这么胖是化妆特效?”

“不是不是!”金氏大叫,“我是皇帝!皇帝啊!”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金氏狼狈地爬起来,嬷嬷问:“你是皇帝,确定?”

“是啦!不然我怎么那么有钱?”金氏逐渐找回主场。

“皇帝为毛来这儿?”

“就微服私访啊!电视经常演的吧!”

“微服私访一定要来妓院?”嬷嬷鄙夷。

“……毕竟是社会的缩影啊!观察民间疾苦也是皇帝的使命不是吗?”

“一掷千金包夜观察民间疾苦?”

“……花魁就超苦啊!”

“你听听这是人能接下去的话吗?!”

师太冷冷道:“贫尼乃是方外之人,对于朝廷的事素不过问,但圣上贵为一国之君,耽于美色,实在令人不齿。”

“是是是……”金氏被训得像个小学生。

“捉拿**贼的计划还是要进行,请陛下自行设计体面的方式离开吧。”

“是是是……”

师太倒退着没入了黑暗。金氏擦擦汗,嘟哝着一推容嬷嬷:“你妈好凶哦。”

“滚!谁告诉你那是我妈!”

“那我先走了,你完成任务咱再聊吧。”

“你出去打算用什么借口?”

“……尿尿。”

金氏离开了包厢。走廊上往来女子认出他是刚才的土豪,顿时呼吸急促双脚发软,温柔地无视了他才进去不久便出来的问题,眼神充满勾搭暗示,而金氏只是问了茅厕在哪,匆匆离去。

“老子算是哪门子一国之君。”几分钟后,丫坐在马桶上嘟囔,“这世界太无聊了,还是早点回去算了。”

“君望离世?”

“那可不!”

金氏说完一惊,这里是茅厕的隔间哎!他缓缓抬头,尿尿因为惊吓而朝上喷射。

头顶有一个人,像是背上抹了胶水般牢牢贴着天花板,他一侧身躲过金氏的尿,落下时双手合握一支尖锥,懂的人就懂,那是忍者的招牌武器:苦无!

“国主大爱**场所。堕落本当,我彻底交战!”

需要说明的是,这人口音很重,诡异的语法更暴露了籍贯,所以即便如此紧迫金氏还是要纠正:“是烟花场所!烟花!”

“阿西吧。”对方闪电出招。

“阿西吧是韩语啊啊啊你是想说‘安息吧’?!”金氏吐完槽只觉腹部剧痛,那厮竟毫不留情地刺破了他的肚子!

金氏踉跄着撞开了门,倒进血泊,状若流产。

几个正尿尿的男人闻讯转身,一边惊叫一边从不同角度滋了金氏一身。情况可谓是雪上加霜……不,血上加尿。那个暗杀者则处变不惊地坐上金氏肚皮,如同钻木取火一样转动苦无,将这部全年龄向的小说翻搅成了未满十八岁请在父母陪同下观看的限制级。那些尿客顾不及提上裤子就跑,被多个黑影拦住去路,喉咙纷纷一凉……

彼时,容嬷嬷正听师太说着B计划:“……其实被那胖子包养也没啥,只要咸伯光知晓你的存在,他必前来染指,NTR也是那家伙的恶趣味……”

忽然嬷嬷耳朵一动:“师太,您听见什么了吗?”

师太连忙凝神侧耳,脸色一变,她听见了……

“嘻嘻嘻快说,我是你的什么?”

“唔~好老公,亲老公~”

师太狂扇嬷嬷巴掌:“你他妈让我听了些什么!”

“哎哟不是听隔壁啦!是门外!”

二人推门而出,江湖中人总是耳聪目明,微弱的血腥味与呻吟促使她们直奔男厕,刚到门口就被拦下。

“立入禁止。”披着黑影的人低声警告。

二女果断出手,黑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分头纠缠她们。忙里偷闲,容嬷嬷瞥见了金氏的浴血画面,他失声大叫起来。

师太也流出一滴冷汗,拂尘诡异地伸长,拍开近身的敌人,抽向持续残害金氏那厮,将其缠绕而起,撞破墙壁,飞灰四溅。

诡异的是,拂尘缠着的人很快变成了一截穿衣服的木头。

“分身术和替身术,还有这种隐匿与轻身功夫,你们是忍者?”

“火影那个忍者?”容嬷嬷战栗。

“你在说什么屁话?”师太瞪他。

“抱歉,没考虑到时代背景……”

“日本关于忍者的动漫可不止火影!隐之王、忍者服部君、甲贺忍法帖、兽兵卫忍风帖、海贼王和之国篇……”

“……师太,我们还是专心打吧!”

酣斗继续,手刃金氏的那个显然是Boss,身手最为了得,他见皇帝还没死透,几欲补刀,幸而咩绝并非省水的马桶,挥舞拂尘不断拆开二人,果然如传说一般擅长拆CP。

容嬷嬷想趁机拖走金氏的尸体(金氏:不不不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忍者杂兵又纠缠不休,他们躲闪迅疾,出手刁钻,充分完成了搅屎棍任务。

不期然,一颗东西落入战场,嘭地爆开白烟。顿时厕所成了吸烟室,每个人都在咳咳咳咳,容嬷嬷情系金氏,最先察觉混乱中有人朝那肉山接近,忙一掌打出——

然后被接住。白烟中浮现的一张脸扯下蒙面巾,对他说:“是我!快走!”

嬷嬷又惊又喜——援兵是大卫啊啊啊!此刻无暇了解细节,他忙配合大卫,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金氏搬出了烟幕。

这却逃不过忍者头子的眼睛,他想阻止,咩绝却不依不饶,“你们先走。”她将一样东西往嬷嬷怀中一拍,专心拖时间去了。

容、卫踉跄下楼,迎面上来两人,正是山贼兄弟,他们已经知道被胖子出卖了感情,正在悲愤寻仇,居然就撞见了!

二人刚拔出菜刀,大卫便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出,将手中的两片人皮面具拍在他们脸上,转眼二人被易容成了金氏与嬷嬷的样貌!大卫抓起替罪羊,如投篮般丢进大堂正中的花瓣池。

**四起,忍者追兵向下一看,两个目标赫然正戏水,他们便从天而降……

争取到了宝贵时间的大卫继续跟嬷嬷一块儿搬金氏,嬷嬷用怀春的口气说:“好厉害的易容术,大卫你现在扮的是啥啊?”

“也是忍者。主业是潜伏和暗杀,易容术是基本功了。”

“你跟他们一伙的?这么叛逃不要紧吗?”

“不要紧。”大卫含恨,“只要一停止跟他们沟通,一个两个就都当我隐身了,他妈的!”

容嬷嬷于是get了这人穿越成忍者的原因。

好容易出了妓院。夜色茫茫,危机待兴。大卫判断着往哪里逃,容嬷嬷想起师太临终(师太:……谢邀,我他妈应该还没死)时托付给他的东西,拿出一看是张字条,上面草草画着地图,三个醒目的字眼是“多森寺”。真是一目了然在影射什么地方啊。

“离这里不远,我们去跟高僧救助!”容嬷嬷说。

“有道理,最坏也能请他们给金氏超渡!”大卫赞成。

吐着血的金氏,顽强地对救命恩人比出一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