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三章享受胜利的小两口
硕塞一听,感到整个脊背都凉透了。他已多年没有这样被扼住喉咙的感受。如今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皇太极的威力永远都是那么强大,比之往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他是因有了儿子日渐得意忘形了,竟犯下如此大错!
皇太极最讨厌别人揣摩他的心思,更别说是被看出来的!敢在他面前玩样玩脱了,那就是找死!
硕塞原是起身站着说话,忙一低身子,又跪了下来,轻笑道:“能为皇阿玛效力是儿子的荣幸。皇阿玛先容福临下去吧。儿子有些话想跟皇阿玛说。”
“是吗。朕也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皇太极挥了挥手,令徐源带人搀福临下去。
硕塞看到房中还有几个下人及勒度,未敢近前。
皇太极扭头一瞧,随口吩咐:“勒度,重新拟旨,罪名就写君前失仪。”福临他是废定了,而且这是送上门来的借口!
杀鸡儆猴。硕塞肩头轻颤,不敢再轻易开口。其实,刚才他看到福临进屋时的满脸血也是很吓了一跳,福临太不知轻重了。此刻亦不是再为他说话的良机,硕塞等皇太极叫退了所有下人,才敢走到龙座前面跪下来,伸手为他捶腿按摩:“皇阿玛乏了,让儿子为您松松筋骨吧。”
“嗯。”皇太极放松由他脱掉了靴子,微闭双目,开始了闲聊:“小五,你觉得朕这样处置过分了吗。”
自是过分的。但硕塞怎敢直言,笑着说:“儿子以为,皇阿玛所做的一切事皆有缘故,不能简单评断。凡事趋利避害,小八是太子,地位超然,为了小八纵然有所牺牲也是无伤大雅的。只要小八能理解皇阿玛的苦心。就是最大的值得。”
“唉。”皇太极抬手在硕塞肩头抓捏了一记:“始终是你最懂得朕的心思,可惜。”
硕塞不敢问“可惜”所指何意,其实他很明白,皇太极是在可惜他的身世。倘若当初他的额娘叶赫那拉氏没做下背弃之事,那么今时今日宛如索伦图般存在的人自当是他。想当初在幼年时代他也是享尽了风光和宠爱。但现在一切都只是泡影。
就因为深深地经历过那种光辉和快乐,才会在如今分外地感到嫉妒和痛苦。
硕塞想得身上一紧,充满了警戒。
皇太极手下揉捏着,突然一笑,又按了按他的肩。
硕塞一松,脸上再次浮现出无辜的笑:“皇阿玛。可是要同儿子聊聊小八?”
“想聊聊他,还有孟古青。”皇太极也想起了往事,怀有复杂的心情在对面前的硕塞说着:“你觉得孟古青如何?”
“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硕塞察言观色。小心地拿捏着措词:“似是太聪明了,不过对小八却是一片至诚,对皇额娘也极孝顺。皇阿玛是想……”
皇太极正是担心这些。孟古青自幼由哲哲养育,对宫中的一切都很熟悉,她拿定了哲哲的心。哲哲可说是言听计从。更有三哥弼尔塔哈尔相护,五弟伊勒德将来也会成为她的强大后盾,这二人都是皇家的额驸,自是在朝中举足轻重,更别说孟古青对索伦图的重要性已到了重如泰山的地步,相当惊人。从一次次的事件中。皇太极越来越发现索伦图的心全然被她吸附住了,宛如着魔般地迷恋着她,她要向东。他必向东,她要向西,他必向西。
男人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更别说以小八的地位来计算。这根本是极危险的事情。
硕塞听得明白,随后亦皱起了眉来:“皇阿玛是怕弟妹将来有异心吗。”
“难说。”皇太极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影响力太大的。他很担心索伦图会落入爱情的陷阱里,一旦遭遇背叛,将是毁灭性的结果。
硕塞更听出了话外之音。皇太极是担心自己老了,而孟古青和索伦图却是正当少年,皇太极纵然有心替索伦图看护着,只怕也看护不了几年了,他只怕日后外戚权重,会反过来倾轧到小八的利益,直至威胁到皇权。
若是如此想法,那么皇太极必是动了别样心思。硕塞隐约地猜到了一点,却不敢主动点明,唯有闪烁地问:“儿子能为皇阿玛做些什么呢。”
皇太极轻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虽只是平静的一眼,硕塞便汗毛竖起,怕得要死。因他从小便在制辖下长大,早已成为了惯性,忙乖驯如羊地自荐:“儿子自当将这些话转给小八,皇阿玛放心,儿子知道怎么说,定然不会让小八反感。皇阿玛对儿子……对小八的一片心,儿子自是明白的。”一时口快竟说错了话,他忙咬住舌头改口。
“很好。”硕塞是一只翅膀已长成的鹰,可也还是被他任意揉捏。皇太极很满意他所看到的,笑着抚掐向硕塞的肩骨:“顺便把你制辖女人的手段都教给他。呵呵,你的女人你管得很好,不管朕怎么问都说你很乖呢。”
竟是明指在身边放了人。硕塞痛得皱眉也唯有不管,恬不知耻地顺应着:“儿子除了听皇阿玛的话便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她们倒是没有夸错儿子,皇阿玛赏儿子点东西可好?”他他拉氏,其尔格,甚至董鄂敏秀,隔三差五都会进宫见皇太极,硕塞岂会不知道皇太极会套问些什么,然而他岂敢翻脸?
“还没办好差事便要赏?”皇太极亦知道硕塞这样的举动是想要渗入他的内心,打消他的疑虑,使他放松。既然硕塞愿意做“孝子”,那么他也无所谓对他演戏,轻笑着说:“说吧,你要什么?”
“您能赏儿子几天假吗,听说城郊那儿新建了一个赛马场,很是热闹,儿子想到那儿略散一散,若能赢些银子回来,也好孝敬皇阿玛。”硕塞把真实的意图掩盖在嬉笑下。盼皇太极听不出来:“皇阿玛可能恩准吗。”
赛马场的事在朝中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起因便是朋党勾结,利用游玩的借口私会勾结,交流的银钱其实跟买官卖官很有联系,这其中包括很多肮脏不堪的腌臜事,硕塞知道皇太极已有心制裁,他只是很讨巧地递话,希望能把这个差事拿到手。因为,渗入到赛马场事件里的官员有不少是他的障碍,内里有些甚至是皇亲国戚。他若能替皇太极处理了他们,他的声威和势力将会得到再一次的扩大。
这是互利互惠之事,他在等皇太极的反应。
皇太极留下他原也跟此事相关。因着硕塞暗中引导,他偏又不想提了,抿了抿唇:“朕记得朕是禁赌的。”
“儿子该死。”硕塞抬手打了一下嘴巴,惶恐不已:“儿子并不敢忘。”
皇太极眯起眼睛看他已打红的脸,没再说什么。接着随手指了指腿。
“嗻。”硕塞见是要接着按,立刻松了心,虽则如此,却已被皇太极吓得心儿猛跳。他不敢再提刚才的事情,直到按得手指酸痛也未敢停。
皇太极知道上回索伦图出宫便是和赛马场的事有联系,他却不想硕塞知道。因他有自己的打算,不到真的需要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硕塞的按摩手段很好,他有些悃了。便挥了挥手:“无事了,跪安吧。”
硕塞的心被他吊得不上不下非常难受,可不敢忤逆,低头拜了一拜:“嗻。”
“等等,你想要放假等过一阵子吧。现在不成。”皇太极计算着一事,坐正了身体:“先随朕去见见小八。”
“啊?”硕塞原以为他要睡了。结果却是这样,直觉君心难测。
皇太极睁眼瞧他,笑了笑:“先去见小八,再和他一起去见孟古青,朕要当面向这小两口赔个不是,否则这小子气不顺定又要惹麻烦。”
索伦图竟是受宠至此!天地都要颠倒了!硕塞惊愕地咬住了唇,不敢非议一个字,低头扶了一下皇太极,然后为他穿靴。
因着事情赶到了一起,两边的人竟也是想到了一起呢。
孟古青原是在清宁宫附近散步,因见着福临伤痕累累,便想到了索伦图,因此赶去了毓庆宫。因为福临被赶走了,又被夺了贝子之位,她的心情不错,进入索伦图房中时便起了调戏之心,命乌布里传话时多了个心眼。
乌布里暗笑她古灵精怪,却也不得不依从,向里几步,对在**的索伦图说:“主子,六格格来瞧您了。”
索伦图身在**面向着墙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地听到了一些,因为非常厌烦便没有动。
孟古青走过去,轻轻地提摸他的耳朵,因为极是轻柔,便略带了一丝挑逗。
“诺敏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索伦图伸手便掐拧住了,一下子扭过头来,惊见是她,急忙松了手上之力:“呀,是你!”
孟古青笑着皱眉缩手:“痛,好痛。”
索伦图忙交并双手揉捏了起来,边揉边说:“作什么戏弄我,害得我伤了你。你活该。”
孟古青笑咪咪地回答:“是我活该,不如此,还不知道太子爷如此在乎我呢。我今儿来是求太子爷一件事。”
索伦图替她揉了好久,揉得发红才放开:“何事?”
孟古青温柔地靠近他的耳边:“求太子爷纳了我的姐妹们吧,她们可都是如似玉的,又长住在您这儿。近水楼台,岂非是极好的姻缘,若纳了她们,这样便再也不会有是非了,您说是不是。”
索伦图听得眯起了眼睛:“你又来调戏我,调戏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过来让爷亲一口!”
孟古青羞红了脸,回身示意还有人在。因扭头见乌布里等人早已出了房,突得心一慌。
她被索伦图抱住了。索伦图正要亲她,二人听到有呼声传来:“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