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案子没剩啥,报告一大堆,经芋深刻体会到了文职的苦,坐了近一个月办公室,腰椎间盘突出都要累犯了。
椅子往后出溜了下,经芋合上眼皮,缓了缓长时间面对电脑的酸胀眼珠,而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往休息室去。
因为年底调解科不出外勤,保卫科的ZERO同志就只能跟着大部队惩治不法异族,所以基本上只有晚上加班,和早晨上班是一起的,中间午休能在手机里聊几句。
从前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白天六七个小时不见,空落落的。
经芋双目发直,机械地摇着磨豆机,满心都是鬃爷暖宝宝有没有及时更换,中午饭热不热乎,有没有好好戴他买的棉手套……以至于口袋里电话滋啦一声,吓得他虎躯一震,磨豆机跌落,半碎的咖啡豆哗啦啦撒了一桌子——
经芋下意识先接电话,本以为是鬃爷打来的,但是电话对面是个陌生男音,“您好,请问是治乱所调解科的经芋先生吗?”
经芋有些莫名其妙,重新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后应了声“我是”,将倒在桌上的手摇磨豆机扶了起来,“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男同志继续道:“这里是胶安区交警大队,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姓鬃的先生?”
“是……鬃爷吗?”经芋一听是交警队立马慌了神,急切道,“请问我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交警队同志见经芋着急了,连忙解释说,“不不不,您先生没什么事,就是……”
“小芋……你……爱我……”
经芋隐约听见电话那头鬃爷大着舌头喊他,好像是喝多了,他连忙往调解科办公室走,边走边问,“我先生是还在交警队吗?我现在过去是不是能接到他?”
交警队同志:“是的。”
“我马上到——”
经芋挂了电话拎起羽绒服往治乱所后门跑,他顾不上公车私用受不受处分,反正还没到下班时间,领小电驴出来不会有同事过问。
冬天电驴坐垫和车把虽然会自动发热,但数九寒天的风不出十分钟就打透了经芋的保暖裤,经芋心急如焚,一想到油马堪比跑车的速度,要是酒驾出事磕了碰了的……
经芋又气又急,琢磨了一肚子训妖的词儿,就等着见到犯错的妖劈头盖脸一顿骂呢。
可当他真到了交警大队,鬃爷缩在角落长椅等着家属认领的小模样怪可怜的,脸颊两边酒气醺出的俏红,娇憨参半,还挺诱人,经芋登时就没了脾气。
他大致确认了下鬃爷没挂彩,身上衣物也没有破损,跟着点头哈腰替鬃爷跟交警同志赔不是,表示深刻地认识到了错误,并且感谢交警同志及时发现酒驾,没有发生事故。
交了“巨额”罚款,写下保证书,经芋这才折身回到不醒妖事的鬃爷身边,将帽子戴在栽栽歪歪的脑袋上,又在手套掌心位置贴了两个暖宝宝。
交警同志见状上前,摸不着头脑道:“我看你们这也不像七年之痒啊,日子好好过,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了啊,哈哈哈。”
“啊?”经芋有点懵,但他忙活傻大个还忙活不过来,随即敷衍了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双手撑在鬃爷腋下将妖抱了起来,经芋在鬃爷酡红的脸蛋上亲了口,“醒醒,该回家了。”
鬃爷眯缝着眼睛看经芋,嘿嘿嘿地傻乐。
“小芋芋……”
“我想小芋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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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刚过,鬃爷的酒就醒了,经芋的呼吸和触感让他很快发现自己被剥了个精光。
昨天下午干了半斤小白酒,之后的记忆很模糊,他暂时不想回忆,脑海中隐约跳出一些绯色画面,半醉半醒间经芋在吻他,时而温柔,时而热烈……
好像还说了情话,他耳朵没听太清楚,心脏估摸着是记下了,才扑通扑通狂跳。
鬃爷收了收手臂将经芋抱得更紧,殊不知经芋正在做梦被八爪鱼生吞的噩梦,鬃爷这一使劲,好家伙直接把经芋推到了噩梦的高/潮。
经芋受惊猛地一抬头,脑壳咚地磕在鬃爷下巴,黑灯瞎火中他睁开眼睛倒打一耙问,“你干什么你?”
险些咬到自己舌头的鬃爷委屈道:“我能干什么?我稀罕稀罕你。”
“你稀罕我能不偷摸稀罕吗?”经芋被鬃爷一句话给噎羞涩了,眉头半拧不拧,嘴角绷着笑意。
“你这叫光明正大?”鬃爷无语地哼了声,掀开被子反驳,“瞅你给我扒的,占完便宜也不说给我穿上点儿。”
“穿,穿上有这么抱着暖和吗?”经芋结结巴巴梗着脖子狡辩,用手捂住了鬃爷锁骨下两寸的若隐若现的吻痕,“我这小火炉白给你抱,你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鬃爷被经芋七拐八拐的话头给绕晕了,一时忘了因为什么抬得杠,叭叭解释,“我没说不满意啊,我满意!我的小芋芋最香香了。”
经芋也没穿,醒后的触感和睡时截然不同,被窝里不知不觉又起了股热乎劲儿,两人唇舌纠缠,呼吸一阵混乱,过了好半天才松开。
抬杠那一part过去了,交警队事件经芋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用指腹抹了抹鬃爷唇角的口水,嗓音黏糊糊道:“你怎么还沾酒上路了?七年之痒又是谁教你的?”
鬃爷一脑瓜子扎进经芋怀里,解释:“同事说冷就喝点白的,我喝完的确有效果。”
“效果?进交警大队的效果吗?等你被坏人捡尸了,哭都来不及!”经芋小施惩戒地揉/搓鬃爷粉嘟嘟的耳垂,“知道交警同志给我打电话我什么心情吗?我腿肚子都转筋了。”
经芋语气虽凶,可鬃爷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他就喜欢经芋管着他,在乎他,鼻尖开心地在经芋脖子上蹭来蹭去,而后抬脸乖乖认错,“以后不在外面喝了,在家喝,喝多了小芋捡我,小芋还说爱我,小芋撞得我好快活!”
“我可真乐意惯着你!”经芋捂住鬃爷漂亮的眼睛,不让鬃爷看他,“赶紧说七年之痒怎么回事,咱俩哪来的七年之痒?”
鬃爷扯开经芋捂眼的手缓缓压进软枕,他撑起半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经芋,经芋眼尾因害羞晕了层淡粉,睫毛像被微风拂过的草尖微微摇晃,嘴唇严肃地绷着,应该一个吻就能哄好。
他欺身细语,“七年不痒,是这里有点,还有这里……”
下半场,是他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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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也没想到,治乱所的年假比往年提前半个多月,居然从腊八节就开始了,亏经芋特意与好几个同事一再确认,才敲定蜜月游的具体时间。
现在假期意外提前,假使半个月全部用来宅家,太浪费了,毕竟还没到人族的法定假日,这会儿出门旅途不会出现拥堵情况,机票也相对便宜很多。
经芋只好再与策划沟通,看看能否将蜜月游提前。
因为之前日期已经定了,如果动时间,那么一切预约都要变动,这里不仅仅是沿途酒店、房车包车、部分需要预订的景区门票,还有他订的民族特色婚礼呢!
他没办法在老家给鬃爷办婚礼,那些古板的七大姑八大姨不添堵就不错了,祝福一个字都听不到。
所以他特意找策划联系的当地少数民族村落,办一场热闹且盛大的原生态婚礼,哪怕到场的村民都不认识也没关系,只要祝福足够多,够难忘就可以了。
民族婚礼的礼服都是村民手工制作的,相对费时,如果村里这会儿还有其他新人,赶制就会出现困难,而且还要提前空出婚房,并按照地主家傻儿子的高规格布置。
这一次蜜月游的支出远远超过了调解科年终奖,甚至需要动那五百万的彩礼钱,但经芋不心疼,他和鬃爷就结这么一次婚,办过婚礼才能说完整。
与策划视频沟通了将近半个钟头,策划终于答应了两个工作日内给他答复,并做出尽量让他满意的承诺。
经芋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办公室内的私人物品,最后将腰垫、水杯、皮质日记本和没吃完的短保小零食装进纸兜。
经芋拎着家当正要去保卫科找鬃爷,只见鬃爷大步流星从外面往回赶,见到他后手忙脚乱地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收拾好了,那咱俩也撤吧。”鬃爷手插羽绒服口袋,朝经芋不自然地咧嘴,“要不晚上出去吃?我请你。”
指腹反复摩挲黑色绒布戒指盒,鬃爷到底还是拿下了他一眼相中的莫比乌斯环,经芋要是嫌逼镶的成排钻石太小,不行年后攒攒钱再换个大的。
“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经芋上下打量着神色紧张的鬃爷,“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哪敢对不起你啊?”鬃爷**示弱,揽着经芋肩膀打马虎眼说,“我就是看我家小芋最近都累瘦了,想请我家小芋吃好吃的!”
“我不想吃,你给我看看什么东西。”
经芋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纸袋往地下一撂,伸手去捏鬃爷口袋,鬃爷握着戒指盒经芋根本就摸不到,但他不死心,顿下脚步,手一个劲儿往羽绒服口袋里塞……
郁蝉接孟玥刚一下楼,就看到内卷夫夫在楼道口打情骂俏,咳咳两声,甩了句,“都放假了,别卷了成吗?”
经芋没成想能碰到郁蝉,动作停了下来,尴尬地目送那两口子出大云朵。
鬃爷借机将戒指盒从口袋藏到袖子里,待经芋反应过来,憨憨道:“真没有,不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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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加更已到账(*'▽'*)
预计下周3-4更左右完结~
绞尽脑汁搞浪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