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剑真好看,那上面的玉真漂亮。”宇文桑努力平复着语气询问。

男子垂眸挑起玉看了看,道:“这块玉随我很多年了。”略作停滞一下,白芷又将目光望向窗外,道:“这玉对我很重要。”

听他这样一说,宇文桑已经无法言喻自己心里的诧异激动了,本想问他是否是那个一直在府外萧音相和的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问,立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感觉日头已经有些西偏了,才想起三王子哥哥说要让宇文桑早些回府,就向白芷请辞。

作别男子下了临香楼,抑不住在街上边走边笑,真没想到今日竟然真能找到那半块玉,乐嘻嘻的走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就又匆匆朝回走,想去拿那幅男子给自己画的相。

可当宇文桑赶到临香楼时,正巧看着男子乘马车离去,宇文桑连唤几声都因路人太过热闹没被听到,看到马车行的并不快,就跟着那马车一路追了上去。追了几条街,旁边的行人就渐行少了,路也越来平坦起来,马车最后停在一处坪场之下,宇文桑支着身子靠在旁边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但就在宇文桑顺气的空当,前面的马车又开始行了起来,这下子宇文桑再也没力气去追了,只能看着马车绕过坪场转了过去。

“我当是你跑去哪了!难不成你还当真喜欢上凡间了,有空就自己偷跑下来?”当紫凤的声音传来时宇文桑先是一欣喜,然后是一惊。

凡间,她竟然是来了凡间,那么说方才那个人是凡人?

沉着脸色转过身,一抬头就看到马背上一身紫色锦袍的紫凤,俊朗的五官英姿飒爽,悠然自得带几分疏狂的味道,此时正笑眼打量着宇文桑。从马蹄留在地上的印记看来,他是跟了宇文桑有一阵,一直从后面慢走着。

“正好有件事,我需要无人的时候和你解释一下。”

“我?”紫凤一下子有些懵。

宇文桑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只香袋递给他,道:

“上次是我误会你了,还给你吧。”

紫凤看宇文桑说的一脸慎重,脸色略有些沉凝,道:“你还真是笨,别人得了东西生怕主人去寻,天下竟还有你这样没心眼的。”

错了就是错了,是我错怪你了,自然要还给你。”

紫凤不与宇文桑多争这个,随意看了看宇文桑托在手中的香袋,却没有去接,又眯眼打量宇文桑一阵,反而渐渐在脸上露出个笑意,神情居傲,道:“我说过,这香袋你即拿去,就要好生保管,也休想再退回给我。”

宇文桑立刻惊住,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以为他还在生气宇文桑当初误会,赶紧皱眉解释,道:“当日真的并非我要夺你之物,只怪我也有一只同样的香袋。”说话之际,怕他不信宇文桑赶紧也取出自己的那只递给他看。

“你的?”紫凤微挑眉头,轻轻弯腰一探,就将宇文桑托在掌心的香袋挑在了指间,借着阳光看了看,眯眼淡淡地念上面的小绣字,道:“执子之手。跟宇文桑的那只上面的诗名是一对儿呢。”

“出自凡间的《诗经。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宇文桑点头说出。

紫凤看宇文桑脸色认真的念出来,略有一刻的审视,突然朗声笑开来,笑的身子在马背上前后仰着。

宇文桑念这句诗只是随口,却引来紫凤如此大笑,想了想又没有念错,不禁摸不着头脑。

笑了一阵,紫凤才看到宇文桑一脸不解,强压着笑意附下身近盯着宇文桑的脸,声音软了些许,带着些戏弄的魅惑,道:“你这是在与我许诺盟誓?”

宇文桑一听,立刻知道他方才是在嘲笑宇文桑,心里有些气愤地蹙起眉,道:“懒得理你了!把香袋还给我。”

紫凤看了看指间的香袋,然后优雅地挂上自己的腰间,最后还甚是得意地看了看宇文桑,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而且你也向我明心盟誓了,总要留下些订情之物的,这香袋不错!”

“你……你胡说!不要脸!”宇文桑气极地伸手想指他,欲伸手去夺,却被他拉马轻易闪过。

“不要再骂宇文桑不要脸,若是被人听见,非要治你个蔑视神族之罪,再说我的脸虽称不得六界第一,却也是个英俊非凡的,你这丫头这样说我不是口是心非吗?”

宇文桑很是憋屈地望着马背上神情悠闲的紫凤,千万个后悔自己来还香袋,早知道把这香袋直接丢河里去。

见宇文桑低着头生闷气,紫凤试着叫了宇文桑两声,宇文桑都没理会,他才拉着马缰上前一步低头看宇文桑,道:“好了好了,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一点都不好玩,我走了!”

拉马走了两步,见宇文桑还立在原地,紫凤又扯着马退了两步回来,身子懒散的支在马背上侧看着宇文桑,道:“罢了罢了,我不再逗你就是了,其实今日你父王你已经找过我了,我凤凰一族与你宇文氏先族早在千年前有个婚约,这香囊便是当年先族交换的信物,你父王仔细计算了一下,轮下来就是到你我身上了,再过一百年,等你到了出阁的好年纪我就会迎你当我的仙妃。”

“什么?”

……

原本,宇文桑以为,她会真的就那么等到两百岁之后,再挑个合适的年纪嫁给凤凰之后紫凤的,而那个有两面之缘的凡人男子再不会出现。

直到,有一天午后,当她坐在殿中正习着字时,有人打开了界门,引入凡间皇帝的大军,以一支利箭为信将一切安祥沉静打破。

一枝利箭破窗而入,玉桑手中的玉笔落在地,然后便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宫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玉桑垫着脚尖爬到窗口上向外看,她看在一个明黄的身影带领下,无数身着甲衣的人正从宫门处涌进来……

那个人,就是人间的皇帝。

那时个,宇文桑才忽然想起来,当日在河岸的楼栏之后,那个陌生的好看男子曾回答过她的问题,只是她从未相信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