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悠闲而坐的白雪已经换了两杯咖啡了,却依旧没有走的迹象。保安队长不禁皱起了眉头:到底应该不应该向总裁先生汇报一下呢?

“白小姐来了多长时间了?”保安队长问一边的小保安。

小保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说:“快要一个半小时了。”

“哦。”一个半小时,这是不短的时间了。难道真的有意向要劫住下班的东方总裁吗?综合分析了一下,保安队长得出结论:“还是得汇报一下才好。”

总裁办公室里,是刘秘书接的电话。

“刘小姐吗,您好。是这样的,白雪小姐今天又来了,已经在会客厅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哦,知道了。”挂了电话,刘秘书轻笑:“纠缠不清的女人总是让人讨厌。”

敲了敲里屋的门,得到允许后,她推门而入。

“总裁,白雪小姐在楼下,要见吗?”

“不见。”东方健头也没抬地说:“以后不要问这个问题了。”

“是,知道了。”都说是痴心女子负心汉,说的总是那些没有缘份的。对于白雪的痴情来说,东方健确实辜负了。可是对于席芸的感情来说,东方健却是万分珍惜的。世间的感情哪,孰对孰错,又有几个人能够分得清?刘秘书退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对于席芸的去世,她们这些东方集团的员工都深感意外,也十分同情总裁先生。刚开始,他消沉,他寡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公司。她们都担心他会不会从此一厥不振。可是后来,东方健还是以一个领导者的姿态来主持着公司的重要事务。他要自己压在工作堆里,经常忙到半夜。有好几次,她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东方健又没有好好休息。在东方健的世界里,公司与家仿佛已经混为一体。是呀,那个充满回忆的家,回去之后只会更加难过更加不舍。

想着想着,刘秘书发现久未湿润的眼眶竟然润湿了。那晶莹闪动着的,是泪花吧?

东方健放下了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算是见识到一个女人的纠缠了。白雪,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竟然有那么顽强的意志力。如果说她聪明,她确实聪明。他现在都有点害怕遇到她了。她做得成功极了。如果说她笨,她也真是笨。为什么明明跟她说清楚了不要再来找他,她就是不听呢?

如果换成席芸的话,他肯定很乐意她这么纠缠。可是,白雪终究不是席芸,也代替不了席芸。

“小芸,天国下雨了吗?”东方健喃喃自语。曾经,席芸说过希望能够和他一起在雨中漫步,撑一把格子雨伞,走在悠长而寂寥的雨巷,如同戴望舒在《雨巷》中描写的一样。席芸就是那如丁香一样的姑娘,有点愁怨,让他看了一眼之后,便无法再挪开视线。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一起撑着格子伞走在江南的雨雾中。以前没有,以后,再没有机会。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收拾了一下东西,他要回家去看看。家,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过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害怕回去。那里,有太多席芸的影子。不是不想她,而是太想她所以害怕自己会就此崩溃。可是,家,总是要回的,哪怕只有一个人而已。

提起了外套向外走,忽然间思索到什么,转身,拿起电话拨了条内线。

“白雪走了吗?”他问。

“刚走五分钟,总裁先生。”

“很好。”东方健挂上了电话。想了想,不禁摇头。这哪里像是自己的地盘啊,还得处处躲着人,真的很让人郁闷。

美国洛杉叽某高层建筑内,一名女子面窗而立,修长的身段包裹在一身深蓝色的职业装里,一头乌黑而蓬松的卷发长至腰际,也恰好掩饰住了由服装带来的正统与呆板。这样的背影很美丽,让人不禁联想这身体的主人拥有怎样的一副绝世面容。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不是很强烈,却已足够将窗边之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忽然,敲门声‘咚咚’响起,打断了她的专注。

她转身,双眼由于禁受不住突然的环境变化而微微闭了一下。

“什么事?”她问。两片水润润的唇只是轻轻张合,便已魅力十足。

“安然小姐,鲍尔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门被关上了。她笑了笑,继续留恋窗前。她知道,不用她过去,鲍尔肯定会在两分钟之内出现。鲍尔是个标准的急性子,急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只要她一分钟内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下一个一分钟之内,他一定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招,屡试不爽。

“安然宝贝,你在忙什么呢?”人未见,声已到。

安然看了看时间,说:“两分零二秒,看来,我的估算还是差了一点。”

“什么?”鲍尔问。为什么遇到这个女人,他一向敏锐的脑细胞总会不适时地当机?

“没什么。”安然轻笑,调皮的眼睛上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一张俏脸滑嫩无比,让人怎么也猜不透她的真实年龄。“找我有事吗?”

“哦,对。我找你有事。”鲍尔说,“但在说那以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地回答我。”

“OK,没问题。”安然点头。

“你跟瑞奇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她答。然后又想了想,补充说:“瑞奇对男人没有兴趣,鲍尔,看来,你要继续失望了。”

“哦,安然,你真像个刽子手,把我初初萌动的感情就此抹杀了。”鲍尔表情生动,只差没有热泪盈眶了。

安然对此毫不理会,抬眼看向窗外。

鲍尔走近,也靠在窗口,顺着安然的目光看了看,说:“我说安然,窗外那块地里埋着宝藏吗?”

“没有。”安然没有笑,表情严肃,说:“没有宝藏,但是有回忆。”

“哦,对了。你是在这里遇到我父亲的吧?”

“对。是他救了我。”

“不,是你救了他的孙女,我的侄女,你只是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可是安然,我从未见过你以前的样子。你真的没有照片吗?”

“没有。鲍尔,如果被妮可知道你总是往我这里跑,我想我会被烦死的。”妮可是鲍尔的女朋友,标准的醋坛子。只要鲍尔身边有同一个女人连续相处八小时以上,她就开始发威了。

“别提她了,我现在见她都怕。”

好吧,不提就不提。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