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耳朵,弯下腰.

“怎么了?”他眉眼间有些冷淡。

“修远,我耳朵疼。”她弱弱地说着:“好疼……”

顾修远听着上前两步,“耳朵怎么会疼?”

他正问着,苏颜的身子弯得更低,顾修远直接按了呼叫铃。

苏颜被送去检查,最后诊断为:外力导致的复发性鼓膜穿孔……

……

从护士那听说苏颜这个消息的时候,纪舒语刚哄老人吃完午饭睡下。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惊异,但想到苏颜得意、刻薄的嘴脸,想到她对奶奶的诅咒……,她就恨不能撕烂她的嘴。

如果时间重来,她一定……会打得更狠。

顾修远回到病房的时候,纪舒语正在小厨房里给奶奶煮汤。

“你手上有伤,谁要你做这些的!”他快步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伸手把水关掉。

纪舒语看他一眼,难道第一件事不是该责问她,为苏颜讨回公道吗?

平日她说苏颜一句他都心疼得受不了,现在她把他的心上人打成那个样子,他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因为这里是病房,因为奶奶在休息?

呵,纪舒语满不在意地抽回手腕。

“我能为奶奶做的,也就这点事儿了。”她拿出厨用手套,戴好。

顾修远想要再阻止,但知道她不会理,只能挽起衣袖,把她手边厨具都洗好。

他从未做过这些事,所以并不是很顺手。

纪舒语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忙碌着。

顾修远看着她的侧脸,她没有刻意的冷漠、疏离,可这种平静反倒更令人窒息。

她忙碌的画面熟悉到让人心痛,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好像触不可及……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她的声音平稳。“想报警还是想怎样,你都随意。”

“如果想要我道歉,你可以不用浪费唇舌了。”

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在这和她虚与委蛇,无非是看着奶奶在病中,想“和平”解决。

可道歉?

呵,做梦。

“你在说什么啊?”

“顾修远,你最好管好她,若是她再敢耍手段……,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又是类似于昨晚的那种恨意……

顾修远从阿姨的话里明白她的这种恨意源自于哪里。

“小语,你对颜颜有些误会。”他无奈解释。“她是看见跟着的是照顾奶奶的阿姨,才知道的。”

纪舒语气得差点摔下手里的勺子!

苏颜的手段,她知道。他会主动为苏颜找借口,她也不意外,可……

算了,她深吸口气。

“你还是叫我纪舒语,我听着安心一点。”她回头看他。

听着她的名字和苏颜亲昵并列,她反胃。

此时她眼中的冷漠刺得顾修远心头发闷。

昨天还闪闪发亮的眼睛,此时平静得好像一滩水……

“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修远知道现在不是该提苏颜的时候,只是想就着苏颜的伤,给她一点安抚。

他知道她不是有意,只是奶奶的事情把她刺激到了。

这个小丫头八岁到他家,他还从未见过她那样激动。想到她昨晚崩溃、激动的模样,他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想要摸摸她的头,好好安慰她……

“颜颜的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管。”他安慰。“我刚刚也去过医生那里,奶奶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纪舒语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吃错药了吗?

她打伤苏颜,甚至差点掐死她,他不追究,还在这安慰她?

呵……

还是,这是给她的补偿?

为了她吃的那一年多的药?

“小语,你能别用我有所图的眼神看我好吗?”顾修远无奈。“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担心奶奶……”

“我就是有意的。”她转身与他对视。“昨天你不阻止我,我真的会杀了她。”

“小语!”

他看得出,她是故意激怒他。

“我们聊聊吧!”顾修远认真道。

关于昨天的事情、那些母亲安排的药,还有奶奶,所有的事情他都想说一下。

“该说的,我昨天已经说过了。”她淡淡移开目光。“其他的,没必要。”

“等奶奶出院,我们就悄悄把事儿办了吧!”

咔~

厨房的门被推开。

看着走进来的顾斌,两人都是一怔。

“你们在说什么?”顾斌压低声音,却满是隐忍的怒气。

纪舒语看着他。

他一直都是很满意苏颜的,想来昨天的事情他也会听说。现在苏颜耳朵受伤,奶奶又因为她而住院,他看起来是真怒了。

顾修远将纪舒语护到身后,对上父亲怪异的眼神。“您有事吗?”

“你们俩有事给我出去说,吵到奶奶我饶不了你们。”

他说着又看了纪舒语一眼。

他的眼神很怪,昨晚就是,可是哪里怪纪舒语又说不清楚……

……

深夜

纪舒语两个在医院陪夜。

休息室的病床不大,容下两个成年人会很拥挤,可是沙发都是单人的,总不好让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人坐在沙发上睡觉。

纪舒语在奶奶的病床边“忙碌”,老太太几次催促,也不愿去休息。

“小语,很晚了,进去睡吧!”顾修远从休息室出来。

纪舒语知道,再这样奶奶会怀疑,也不再坚持,回到休息室她直接走向沙发。

“你去睡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顾修远拉住她的手腕。

纪舒语没回应,也没拒绝,直接在**躺下来。

连着两天一夜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她觉得过去的一年都没有这么疲惫。

头一沾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隐隐地她听见耳边有一声轻喃:小语,你还小呢……

心脏一阵剧烈的抽搐,她身子重重一颤,猛然惊醒。

重重抽了口气,好久都无法平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点微微的光亮。

她慢慢过回头。

电脑开着放在一边,说有工作处理的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心头一阵刺痛,她迫使自己把脸转回来,压下眼眶中的酸涩。她拼尽力气不去想,强迫自己入睡,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起身为他盖上薄毯。

纪舒语看着他的睡颜有片刻的晃神,越看越觉得心痛,最后微微撇开脸,可才刚转身,手腕就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