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
话说,很久以前,张野作为光荣的位面中心持证骗子的时候,或者说,是在张野被抹掉“多余的”记忆之前,他来到了美丽的,神秘的女王的国土。这里有一位极具天分的小王子,他每天都在古老的神奇庄园里玩耍,陪伴她体弱多病的母亲。而在这位小王子十六岁的时候,张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呸,老娘念不下去了。来看现场版的,比张野任务报告上写的好多了呢~
话说那个时候位面空间的各种配套设施还完全处在起步阶段,道具什么的都是从各个位面剽窃来的玩意儿,功能吗••••••别说了,没见光荣走廊的玻璃橱窗里还摆这个怪模怪样的石头呢吗?据说那是第一位执行外勤任务,却不小心失足掉进了原始社会整天指导一群身上毛茸茸臭烘烘的猿人的前辈如珍似宝的捧回来的,人类第一件“工具”。别说话,有啥都憋肚子里去,没见人家老前辈都快五十了还天天站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他那个猴子猴孙那天掉了颗牙的事儿呢吗。都说万事开头难,位面中心这些年的日子也是实在不好过,刚起步了啥都没有,就从空间站监狱里拉出几个表现不错的套上定位炸弹派出去当自杀小队维护这个就快要被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虫洞侵蚀完了的“世界”。
张野作为光荣的位面中心第一批持证骗子,被从异能监狱里捡出来,从此就踏上了星辰大海的不归路。这一会也是,除了一个出自零号宇宙的进口资料戒指,就没别的东西带了。其实要不是这次执行任务的地方和张野以前去过的地方背景相差太大,估计连这个都没有。
脚踩上伦敦被污染的差不多了的土地,嗅着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的莫名其妙的混合味道,这个地方还想确实不怎么友好••••••毕竟原来可不会刚一睁眼就看见有人拿着把小黑伞儿在哪儿戳戳戳••••••
面前是一条黑暗的小巷,张野绝佳的视力告诉她里面正在发生一场“处决”,喜欢看犯罪片的亲们肯定知道这是啥意思,具体点讲就是有个男的,正在以一种张野的资料上大写加粗红色字体标出的方式杀人。
“Jack the Ripper••••••”
哦,买糕的,张野你真该改改你这个嘴和脑子不在一个平面的毛病了,没看见人家一听见你这边的响动曾就抬起头来了,连那女人的肚子都没切?
张野看着那边迅速解决了手底下女人的脖子就朝这边跑的人,扯了扯嘴角。手抬起来并成剑决画圈儿,在身前弄了个小型的屏障。要不说就是鱼唇的外国人呢,看见那些妖冶的蓝色闪光不但不停下看看情况,反倒是一门心思的往前冲。结果吧唧••••••拍在屏障上撞晕过去了,叫张野捡了尸体。
张野拽着这么个大男人也不好行动,想了想就扶着他进了一家旅店。“玛格丽特姐妹”,旅店的名字显得有些诗意,或者暗示的味道。不过这里颓废的外表却实在是配不上“玛格丽特”这么可爱的名字。旅店的一楼有一处小柜台,被玻璃墙遮挡着,只留了对门的一面。但是里面并没有人,看起来是主人在做什么事情,张野只好给了身上挂着的男人一指头叫他睡得更沉,就坐在一旁火炉边上,望着被封好的炉子发呆。位面中心给的时间很长,三年的时间足够完成一个小少年的引导任务。不过好像时间上有些冲突,自己降落的时间点离人家阿布小少年出生的时间都还远呢••••••
“can I help you?”好像是店主人回来了,张野从沉思中抬起头,柜台边上站了个中年女人。金色的头发,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儿,身材有些偏瘦,身上的长裙带着些碎花儿,看起来倒是蛮开放的女人。
“one single room,please?”张野操着完全不熟练的英语开口说,旅店老板看看张野和她身边似乎是在熟睡的男人有些疑惑,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招呼张野来办理入住手续,转身回柜台后取了钥匙“二楼右手第三间”
张野礼貌地道了谢,回沙发边上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拎起来,半抚半拽的上了楼。要说路边的小破旅馆就是好,虽说居住条件可能会差一点,但是这种不问多余问题的习惯可真是perfect~
把男人放在抵上,张野顶着他准备看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看着一边桌子上的座钟计时,她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这个奇怪的传奇男人的周身:礼帽,小胡子,看起来蛮周正的五官。纯黑色的大衣,里面是非常正统的西装三件套,上衣口袋露出一段金色的怀表莲子,领带上还扣着珍珠夹子,虽然才刚刚杀死一个女人,但是衣服上却怎么也看不出血迹,从头到脚都是一派的绅士。此时昏迷着,额头前的一片青紫倒是显得这个人有些莫名的脆弱••••••
“你是谁?”张野突然出声问,刚才男人不自觉加重的呼吸告诉了张掖此人已醒的事实“真名。”
“说出来我会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你会就此放过我,我的小姐?”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或许是黑色,或许是和张野如出一辙的褐色。此时那双远比看起来要凶狠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张野,两人就这么成四十五度角上下对眼儿。
“我不会放了你,我只是很好奇,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张野手争着下巴,抬脚踩在男人偷偷往大衣下面流的手“别动,我穿的是高跟鞋,踩破了血管我就要换房间了。”打量了一下地上的毯子和房间边缘处露出的陈年木地板的印子“或者楼下的被我弄个狗血淋头,你们大英帝国的警察可就要来抓咱俩一起进局子了,你觉得我要是告诉他们你就是白教堂那个专门切女人肚子的变态,你还能在监狱里好好活下去吗,啊?”
“哦哦••••••M`lady”男人软下了身体,手也从张野看不见的地方拿出来举到了头顶“没人喜欢清洁地毯的工作,不是吗?”优雅的勾了勾嘴角,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就好像是刚参加完舞会,正在和某位美丽的姑娘玩一场醉眼朦胧的暧昧一样。
“所以,你的名字?”张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优雅的杀人狂表演他最拿手的戏法“不说的话,我就只好把你留给伦敦那些无能的条子了。”
“哦,我尊敬的小姐,鄙人的名字就像草芥一般不值一提,但是我的小姐,您的芳名却会使这陈旧的陋室熠熠生辉。”身子悄悄的扭了扭,嘴上还是一刻不停的说着甜蜜的情话“我的小姐,能否让我这颗随风飘散的草芥一闻玫瑰的芳香呢~”
“你的名字,”张野还是不依不饶的问着“或许等你说完之后我会用我最漂亮的刀子割下你的舌头,放在我亲爱的坩埚里熬煮,等他不造翻腾着气泡和蒸汽,我就把你吃进肚子里,叫你永远成为玫瑰园里的宠儿,可好?”
张野摆出一副妖娆的样子看着他,手指上翻转着一把纯金打造,在刀柄上镶着各色宝石的匕首,舌尖轻轻滑过嘴唇,水润的样子叫男人喉咙一动,心疼起了自己的命运。百般挣扎之下,还是开口了“高文,你可以这样叫我,我的小姐。”
“高文?”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但是从资料上明白了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再结合1888年Jack the Ripper事件的始末和各种猜测,张野明白过来,这可能真的是“大英阴谋”。
“好了,高文,你说这么晚了,你在哪里做什么?”手里的匕首在男人喉咙上轻轻滑动,造成了几道浅浅割破皮肤的伤口“不许说别的,我问的是你那些••••••小朋友,他们见你做什么呢?”
“哦,我的玛格丽特,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男人眼睛动了动,不过很快就继续对视着张野的眼睛,张野发现了,眼睛微微弯了一下。
“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觉得爆炒人舌很好吃~”欺身压在男人身上,双腿跪在她身侧压住男人的手,一只在灯火下显得惨白的手掰开的男人的嘴巴,另一只手把刀子在男人嘴唇上摩擦,满意地欣赏着男人惊恐的样子“你说,你若是没了舌头,还怎么吃得下东西呢?”似是十分苦恼的样子,把刀子放下,上臂撑在男人头的两侧,鼻尖和男人的鼻尖轻轻磨蹭,明明是暧昧非常的动作,眼前的家伙却怕的眼睛乱动,一错都不敢错。
“告诉我,我会放你离开的”张野继续**,试图用最弊脚的谎言来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你那些小伙伴儿里,可是有我一个老情人儿呢,我都好几年见不到他了,你舍得叫我和他两地分开这么久吗?”
“身••••••什么?”男人看起来是被转移了阵地现下正在他**上晃来晃去的黄金匕首吓得不轻,现下在听这么一句就有了几分相信“你说的,是谁?”
“嗯~小男人真狡猾”张野把刀子压得更低了,不偏不倚的抵在男人腹股沟处“我若是说了,你那小伙伴儿闻见味道可就跑了,我苦苦寻了这么多年,就叫我扑个空回去吗~你这男人,真是狡猾。”张野突然听见窗外有了什么响动,是想着干点儿好玩儿的事情试试外面的活物,若是赶运气撞上了这家伙的同伴,那接下来几十年的日子可就不会显得无聊了呢。
面上妖冶的勾了勾嘴角,张野撑起上半身子,把男人的上衣扣子一一挑开“你说若是你那小伙伴给我那不要脸抛家弃子的男人报信儿,叫他带着他那些个野狐狸换了窝儿,那你••••••”伸手摸了摸身下男人光裸的胸膛,路过胸大肌的时候特地用指甲尖掐了掐那个深红色的东西“那你就只能做我的新男人了。”这句话说的比前面声音都大,好像是起了什么效果一样,窗外的声音又响了一下。这次身下的男人明显也听见了,在做不做这么一个既陌生有危险的女人的“新男人”的问题上纠结了几秒钟,叫做高文的男人还是决定投降了。话说这年头,特工的概念并不是家家都有,更何况这还是个女人,操着一嘴中国式英语的小个子女人。再加上高文晕过去之前真真切切撞过一会的那堵看不见的墙,估计这时候高文心里比起敌人的特工更倾向于是神秘东方来的被那个大英政府工作人员抛弃的可怜女人。再说了,就这个女人让他撞墙那一手都出来了,想知道点什么也就是秒秒钟挥个手读取记忆的事儿,自己在挣扎也就是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倒不如敢在这为爱痴狂的女人真的下手割掉自己舌头之前把事情解释清楚,赶紧的送这个女瘟神该着神找谁算了。
琢磨来琢磨去的,高文还是决定把窗户外面看自己好戏看了半天的“小伙伴儿”找进来,将来老大怪罪下来也算是有个交代“哦,我的小姐,我答应地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你听,请你允许我为自己留下一条免除责罚的退路,可以吗?”
“嗯••••••”拿刀子指着高文的心脏,满意的看着他不自觉收缩的瞳孔。托着下巴装模作样了一会儿之后 ,张野玩儿够了,说:“可以,不过••••••”摘掉帽子,从高文头上切下一小缕头发“这东西是我的退路,如果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的话,我保证你所有的血亲都会死的和你一样。”面不改色的继续扯谎威胁,还故意不说明白了叫高文小家伙自己脑补。反正这年头变态多了,自己再多加一个女变态,还是光说不干的女变态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好的小姐”看着张野终于放过了自己的腰和下半身,高文小小的松了口气。虽说割人头发那人家全家威胁的做法有些令人生厌,但是这毕竟是互相信任的底线,高文做了这么多年的特工也就不说什么了,手脚麻利的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到窗户边上高高低低的敲了几下。不一会儿,另一个年轻人就出现在了张野的房间门口。
同样的老派绅士套装,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更轻挑一点,从进了门就开始微笑,看见扣子全被跳掉了,现下只能光**露出胸膛
的同伴更是笑得开怀。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再看看一边正装模作样在对着一面小小的台镜补着妆的张野,瞬间都变得有些沉重。
“Jack the Ripper,我的小姐。”新进来的年轻人开口了,声音低沉醉人,像是大提琴一样,看见张野微微转过头,挑着眉毛看他,才想起自我介绍“我是兰斯洛特,我的小姐。”
画完最后一笔,张野彻底转过身来看向新来的年轻人“兰斯洛特,我是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卡特。”面不改色的捏造了个名字,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apologise,我追随我的丈夫而来,本以为在他的故国能够找到什么消息,却不想迷失在了女王辽阔的土地上。深夜迷茫的时候遇到了这位••••••”上下打量几眼这个衣服没扣儿,胸前还颤颤巍巍的立着一颗红豆的男人“这位绅士,本想向他寻求帮助,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慷慨,愿意找来自己的朋友来帮助我这个萍水相逢的残花败柳,真的非常感谢。”
弯下身子行了个礼,一番话话里话外完全没提及高文刚才在干的事情。这么一个识时务的女人多少打消了两人对于其他事的顾虑,现下可能只要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并对这女人说明完全没办法帮她,估计也就完事儿了。
“我的小姐”兰斯洛特上前说道:“对您的遭遇,我和高文表示歉意。但是正如您说的,女王的土地如此辽阔,他的子民千千万万,我们两个也只不过是得了天大的巧合才成为了朋友,关于您的丈夫,我们可能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是道家的弟子”张野继续扯谎“用你们的话说,我是一名女巫,我的丈夫在中国与我相遇,他是英国的巫师,据我所知,英国的巫师并不多,我一个人自然是找不到的,但是我相信,大英政府一定会需要一个third party来处理巫师们的“梵蒂冈”,你说呢?”面不改色外加大言不惭的说完这番话,希望能借这两方信息不对等的优势来找到介入大英机密部门蹭点好玩儿的事的机会,没想到效果居然出乎意料。
“哦,卡特小姐”兰斯洛特看了高文一眼,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相信女王会保佑每个来到她圣洁领土的子民。”
“卡特小姐,这里的环境虽然幽静,但是很显然不适合您这种淑女,请您随我来,让我们来为您提供一晚的安眠。”
张野也没细听这是谁说的,一直维持着狐狸一样咪咪的温柔笑脸实在太过艰难,脸皮子有些不适,一听说有舒服的地方可以睡,连内幕都不考虑就直接跟了上去。店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两人扶着张野先上去,关上车门敲敲车顶,盘算着路程还远,兰斯洛特暗搓搓的开始了新一轮的试探。
“卡特小姐••••••”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就好。”不等兰斯洛特说完,张野抢先把“卡特小姐”这个有点别扭的称呼去掉了。
“哦,玛格丽特小姐,能否冒昧地问您,您的丈夫究竟是如何的人物呢?”兰斯洛特会想着从梅林哪里听到的一些事情,试图找到能对上号的人。
“我的丈夫?哦,他可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张野按照每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形象开始瞎掰“中国有句老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这个傻女人被那男人的皮囊骗了,傻乎乎的跟他有了孩子,结果呢~”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向一边,眼神也显得有些灰暗了“结果就是,这个男人接了他家年轻可爱的未婚妻一封信,当晚就没了影子。天下着大雨,我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还怀着孩子呢就急匆匆的指示人去找他,出去的人一拨一拨的,回来了却谁都说没见着他。我不信,就自己出去找••••••”轻笑了一声,张野看着两个男人信了大半的眼神准备开虐“你们知道,中国也是有不听话的小家伙的,我自己落了单儿,我儿子••••••就真的落了单儿了。”
假情假意的闭了闭眼,似乎是无力承受时的仰起头,偏偏还强撑着勾着嘴角。马车里霎时间寂静一片,高文瞥了一眼兰斯洛特,无声的痛骂着这个不长眼的男人提起这种接人伤疤的话题,自己却忘了,原来俩人都是商量好了的决定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巫到底的。
于是凭借着这十几分钟的演出,张野成功的得到了在马车上眯一会儿的机会。到达时已经是午夜了,张野看了看眼前明显比刚才的小旅馆华丽了不止一个档次的酒店,轻轻笑了笑就大这高文的手跳下马车,顺着两人的指引上了二楼。
228,张野的房间号,两人把张野送来就匆匆的告辞了,估计是还要赶着和自己家的上司做个通宵汇报,也许顺便还要找齐他们那些可爱的圆桌骑士来开个会啥的••••••不过张野可不管这些了,有大床睡,有自己的卫生间,还能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在看过那种糟心的场面之后也算是不错的安慰了。张野摸了摸脖子上那条摘不下来的项链儿••••••好吧,是该感谢做这个的人还有点眼光嘛?细细的银链子,坠着一个简单的雪花形状,中间镶着钻石似的东西,张野眼神危险的闪了一下,若不是这个劳什子老是跟着她,哪里还轮得到这些人指示她这去那去的。烦了一会儿,就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好好洗个澡在睡觉。高文或许能完美的避开那些血迹,或者那些血迹在他黑色的衣服上并没有多明显,但是张野被长裙遮盖的大腿内侧,可是沾上了不少还没彻底干涸的那女人的血,想想那女人如何的惨状,张野就没了睡觉的心思。洗个澡足足洗了两个钟头,直到热水全都用光了才算作罢。头发也不擦,任它飘飘散散的自然风干。凌晨快三点了,张野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张野是清闲了,可是被抓包的高文和被拉下水的兰斯洛特就没这么好命了,在他们那个小群体的总部里,他俩被老前辈们训地基本连头都抬不起来。
“白痴!”一头白发的杰兰特说,他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在座的好几位都是他带出来的学生,所以每次他一说话就没人敢插嘴了“你们两个就这么放任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她说的那些混账话你们居然也都信了吗!”
“杰兰特”门外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你听他们把话说清楚。”
进来了一个穿巫师袍的男人,看起来也是比较老资格的那一类,有着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一进门就有几个小年轻向他行礼,包括兰斯洛特都脱帽弯下了腰。
“兰斯洛特,那女人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梅林,就是刚刚进来的男人坐下,向着被训的跟小鸡崽儿一样的兰斯洛特问。
“那个女人名字叫玛格丽特•卡特,不过据我所知,玛格丽特是今天她带高文去的小旅店的名字,所以名字是假的••••••”
“说就好了,分析情报还轮不到你们几个小孩子!”杰兰特似乎还是不怎么开心,虽说话都是对的,但是还是听的人不高兴。高文戳了戳兰斯洛特的胳膊,示意他先别说话,自己接茬继续讲。
“玛格丽特•卡特说,她的丈夫抛弃了她和他的孩子一走了之,她为了找回丈夫才来到英国,虽然已经找了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今天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在小巷子里看见了我,我当时••••••”高文顿了一下,对那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任务有些难以启齿“我当时在处理那名妓女,我以为她会做些什么事情,就向她冲过去,结果却撞上了她弄出来的一堵墙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就看见她把我扔在地板上。她问了我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就什么都没说。直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才叫兰斯洛特来的。”
“嗯••••••”杰兰特没说话,梅林沉思一会儿说:“看起来,这女人可能真的是来找男人的。”
“梅林,你有没有查过••••••”杰兰特皱眉,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不不,杰兰特,我没查过这个女人,但是我却知道她的丈夫是谁。”梅林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接着说道:“艾兰德•洛哈特,魔法部法律部门的,我记得他前段时间一直在中国活动,这次也是为了和未婚妻成婚才回来的。据我所知这个人虽然只是个半吊子,却风流成性不成样子。若是这女人真是他惹下的风流债••••••”梅林顿了顿“杰兰特,你说魔法不会不会乱一段时间呢?”
“嗯,梅林••••••”杰兰特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好像是努力想笑一笑,但是多年神经紧张的工作弄得他有些面神经失调,只抽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啥的表情“梅林,这个女人也许可以拉一个人下马,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安插进去?”
“开什么玩笑杰兰特。”梅林突然严肃起来了“我怎么可能把这些事交给那些小年轻来做!”
“算了吧梅林,我们都知道你只是没人罢了,矫情什么劲儿。”杰兰特揭了梅林的老底儿,弄的梅林不自在的扭了扭脸。
“那你呢,找进来这么些小年轻儿,现在连尾巴都被人家揪住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梅林站起身,整了整衣领就离开了。诺大的会议室里,杰兰特环视四周,一一清点着自己的•••••哦,学生,学生,二代学生,三代学生,高文••••••年轻的血液确实好,但是有时候年轻血液被注入得太多了就只能说明这个人体受过极大的创伤。看着一张张熟悉的椅子上还有些面生的稚嫩的脸,杰兰特眼前又回想起来那次突如其来的爆炸。断壁残桓,枯藤败柳••••••这些小年轻儿又能撑多久呢?看着高文和兰斯洛特并肩站着,小孩子似的互相戳胳膊挤眉弄眼儿,杰兰特只能希望危险来得再迟一点,这样他这个老不死的就能不必再送自己的学生去死了。
“趴••••••”一个杯子被打碎了,高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脚边的茬子,这已经是这个礼拜他打碎的第三个特制杯子了。怯怯地看着老古板杰兰特威严的脸,心里大声叫嚣着不妙不妙。
“哦,高文••••••”杰兰特看都没看他,双手交叠撑着额头“你知不知道这种杯子比你一个月的薪水还贵。”声音也是平淡的出奇,但是内容就没那么美丽了,听见这下账单通牒,高温只能低下头默默的数着杯子的碎片,看看能数出几块钱来。
“收拾掉,这个月你饿肚子就好了。”杰兰特下了命令,小年轻惴惴不安的蹲下身开始捡杯子,顺便默哀一下自己已经很久没装得鼓鼓的小钱包,看来这个月又不能好好出去约会了呢••••••
得了吧,小裁缝铺里再怎么闹腾,出了裁缝铺还都是和和美美爷孙俩,天都快大亮了,张野还在**卷着卷儿,看样子是没人叫就决心不起来了。终于,在座钟开始叫唤八点的时候,本来就不怎么赖床的人终于受不了了,顶着一脑袋鸡窝爬起来,滚到卫生间梳洗,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几个比较符合自己东方修士身份的发饰摆在眼前,看着那些很久不碰的簪子,发梳的,恍恍惚惚还有点回忆从前。就好像:
诶呀你看,这跟翡翠的是我那次跟人在竹林里约战时戴的,那男的最后被我用竹子插了串儿,转来抓去的可好玩儿呢~
哟,这个还在呢呀~这根梅花的我拿来带着晚上出去骗人玩儿,一片一个准儿•••̶
6;••只可惜后来,我带着他骗人的时候,被条子抓了。
不是吧,我还有这么low的东西呢啊••••••额~这什么玩意儿啊,我才不要没事儿头上顶个狐狸呢••••••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天知道张野和她那些首饰都有什么样的故事,就看这些血腥的玩意儿就明白,张也被抓绝对不可能是冤枉的。没看见角落里还有个长得跟什么玩意儿的爪子似的东西呢吗,张野说这是有一次一个人骗她去抓一种珍贵的猛兽时得到的,当然,这个不是兽爪,而是秘法缩干后剩下来的人骨菁华。张野把骗她那个骗子缩干了,骨头弄成那种猛兽的样子在黑市上卖了高价••••••
现在张野到了这个经常有人用奇奇怪怪东西熬煮汤药的地方,他好像还有一秒钟真的考虑过用着根儿爪子当簪子,不过比了一阵儿之后发现自己的肤色和白骨夫人差距还是有点儿大的,惺惺作罢了。挑出根红玉的簪子简单盘好了头发,换上她在做“梅夫人”时经常穿的艳红旗袍,算是收拾好了自己等待昨晚的两个人出现。
高文和兰斯洛特两个人今天被派来接“玛格丽特小姐”去梅林那里,梅林会带她进入巫师界,借由巫师界的司法部向她的“丈夫”提出控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梅林能顺利的在司法部安插一枚眼线,或者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放心年轻人,所以要自己去”,而张野也能找一段时间的乐子,或者趁着他们那个奇怪而神秘的小团体还用得着自己,成为一个游离在所有事情之外的“third party”。反掌这种妥妥双赢的事情,张野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三个人顺顺当当的就到了梅林的家,伦敦西郊外的一处老式庄园。
“哦,玛格丽特小姐。”梅林在会客厅等着,看见张野来了,起身问候“对于您的遭遇我表示忠心的遗憾,希望长途的旅行并没有跟您带来不适。”
“您太客气了,梅林先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张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浪费在寒暄客气上“听兰斯洛特先生和高文先生说,您有办法找到我的丈夫对吗?”
“嗯?玛格丽特小姐。”挥挥手遣散了佣人“玛格丽特小姐,我找到了一个危险人物,但是苦于这家伙的狡猾,我们没办法得到任何直接证据。所以••••••”在一边的台子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张野,看着她笑着喝下,才继续说:“所以,您愿意为我作证,指认您的“丈夫”嘛?”
张野接过茶杯的时候,心里就开始犯琢磨,那家的主人会在客人都做了好一会儿,准备开始谈正紧事的时候才倒茶的••••••多年行骗养成的警觉告诉张野这杯茶实在是喝不得,演着动作做了一会儿,茶却全都偷偷吐在了垫着杯子的手帕上。放下杯子听见梅林的说辞,今明白这老头一早就看出来自己的目的了,看看老头身为巫师却一心一意“为大英政府着想”的样子,两个似乎臭味相投的家伙心照不宣的对笑了一下。
张野说:“哦,我亲爱的梅林先生,我的丈夫实在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我真的无法忍受他背叛我的罪行,我要为了我在他身上付出的时间,心血,和我那还来不及出世的儿子叫他付出代价~”
一番话演的真情外露无比夸张,看的梅林都有些不自在,转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在张野看不见的地方摸了摸胳膊,那地方被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样的话••••••玛格丽特小姐,你可是要跟我受累一段时间了。”
“嗯••••••受累倒没什么,不过梅林先生~”张野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中国有个讲究,叫端茶送客,今儿个这杯茶,我喝了算是给您的见面礼,要是以后您还要端我的茶,那杯子里装的,可就真是送客的水啦~”茶杯被轻轻放在台子上,不大不小的声音爱完全隔音的会客厅显得特别刺耳,张野也不管身边人是什么反应,径自走回沙发上坐下,似乎是突然对窗外感兴趣了似的眼错不错的盯着。
梅林被张野话里的话弄得有些紧张,一方面他是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鸡毛的挑他的刺儿,主人待客礼数不周在这种两方协商的场面下还是很重要的,另一方面,张野如果真的尝出他茶里下的东西,那她现在的反应基本就是一种警告了。不管哪方面,梅林都是需要先低头的那一方,省的张野一个脾气不顺就走了,留下杰兰特个老不死的来笑话他。
“apologise,my lady.”梅林正经的行了弯腰礼,张野也不矫情,起身微微回了一下,就开始转移话题,今儿个正事比闲话要多,她还得好好整理一下巫师界的法律程序呢,那个破戒指里带的东西可不包括魔法部的运营机制。
“well,梅林先生,不如我们先来熟悉一下魔法部的司法程序好了,省的到时候轮到我出庭作证了,却落得个表述不清,没法叫坏人收监的下场。”
“哦,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梅林看了一眼张野,嘴角狐狸似的笑一直停不下来“这次的控诉据我估计会涉及到魔法部的两个部门,一个是魔法法律执行司Department of Magical Law Enforcement Squad,这是魔法部下面最大的机构,负责执行及维护魔法世界的法律法规,审判犯罪的巫师。司长是阿米莉亚•博恩斯,由一批hit wizards负责执行和管理。另一个则是国际魔法合作司Department of International Magical Cooperation,这个部门是魔法世界的外交部,主要是处理对外事务,协调及统筹与世界各地魔法部有关的事宜,合作举办各种类型的交流活动。说来惭愧,玛格丽特小姐,我在巫师界生活了不下三十年,还从来没见过国际魔法合作司有什么作为。现如今,只希望您不会对我的故土,那片陈旧的土地产生什么厌烦罢了。”
“哦••••••梅林先生说笑了。”张野轻轻笑了笑“我来自东方,现今也是第一次踏上女王的国土,作为异国他乡之人风土人情之事总都是新鲜的,只是流于表面并不深究,自然也看不到什么值得厌烦的事情。再说了,东方修真界现今远没有西方这般开放,古籍善本绝技珍宝,人人敝帚自珍,而我丈夫说过,巫师界的孩子都是在学校里完成修习的,比我东方家传恐怕要完善的多了吧。两相比较之下,反倒是还想着请您去我东方游玩一番的我要请您不要厌烦便罢。”
真真假假的话说出来,倒是唬的老梅林眼底有了几分真实,说真的还要多亏常年闭关锁国的天朝还有真的抱着破扫帚不撒手••••••诶怎么这么奇怪?算了,就是那些敝帚自珍的修真世家,他们几千几百年的封闭造就了张野一朝的行骗成功。估计那些整天喊着诚于人,诚于己,诚于大道三千的老古板们能疯。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老头子们就是再把天撕个口子探出头来大骂张野也只不过是多下几场晴天雷雨罢了,张野梅林两只真真假假的老狐狸闷头商量一会儿,就开始准备飞路网去巫师界司法部状告他们顶头上司了。
魔法部的壁炉也还是不错的嘛••••••张野摸了摸身上有些不长样子的衣服,除了那些蜘蛛网,灰尘还有经年的碳化物之外,确实挺好的。
满心无奈的念了绝尘咒,看身上的脏东西一阵旋风那个卷过飞回了壁炉,却又沾了刚使完清洁咒的梅林一身,两脸尴尬,互相对着给对方念了拿来代替洗澡的咒语,看着没什么问题了,才一脸别扭的进了司法部。
值班的是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见有人进来,手忙脚乱的想站起来,却打翻了咖啡杯,桌子上瞬间湿了一片,伸手去拿魔杖的时候手肘又撞到了柜子,那上面放着的一小盆花掉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小女巫被吓到了,手足无措的慌了一会儿。张野有些不忍的看着她,就好像是看见了当年刚刚开始学习骗术,却总是手忙脚乱被人拆穿的自己。这个时候,年轻人需要的是前辈的一些鼓励!
张野走上前去使了个绝尘咒帮她弄好了咖啡的痕迹,地上那一盆••••••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就留给人家内行人自己处理好了,反正都摆在柜顶上了也不会是什么珍惜的东西。
小女巫看见了,惊讶与张野完全不同于巫师界的“魔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道谢,然后问问有什么事情能做。一抬头,看见一张风格迥异的东方面孔,又忘记了说话。
“咳咳••••••”梅林在门边上清了清嗓子“海伦小姐。”
“啊?哦哦,是您,麦考伊先生,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海伦愣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门边还有人,连忙说道。
“哦,不,海伦我很好。”麦考伊先生温和地说“是这位玛格丽特小姐,她的丈夫做了一些不妥当的事,所以他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嗯?玛格丽特小姐,对吗?”海伦重又坐下来,挥挥手找来了一张表格,沾了沾羽毛笔写下了张野的假名“请问您的丈夫••••••是谁呢?”
“我的丈夫?他叫艾兰德,艾兰德•洛哈特。”张也在申请桌旁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海伦。果不其然,海伦停下笔,抬起头来看着张野,眼睛里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敌意。
“这不可能”海伦抿起嘴巴“我和艾兰德去年圣诞节刚刚完婚,他怎么可能是你的丈夫!”
“well,”张野挑挑眉“这件事,你应该再帮我填完申请表之后去问问••••••你的“丈夫”,不是吗?”
海伦明显冷淡却没有什么过激的态度提醒了张野一个事实,在魔法界结成伴侣是需要契约的,而现在张野明显没有那劳什子的东西,接下来的烂摊子又该怎么处理呢?
海伦填写完表格,把表格交给张野叫她填写事件描述,一刹那间,张野竟有些不好下手。
“玛格丽特”梅林出声了,像是支持一样搭上了张野的肩膀,明面上是说“玛格丽特,没关系的,我是你的亲人,我会支持你的!”,手与肩相接的地方却是连通了精神传输两人在海伦听不见的意识深层嘀嘀咕咕:
“嘿,梅林,刚才我想起来魔法界结婚都是会有契约的,现在我只是说这件事却没有证据,这样不会有人相信的吧?”张野快速的问。
“偶偶偶,没错,这就是这件事巧妙的地方,在魔法界的习惯里只有缔结了婚约的两个人才能在一起生活并养育孩子,而他没有跟你缔结契约却使你“受孕”,这本身就是违法的,而且他还无情地抛下了你和孩子,最终使孩子因为没有父亲的魔力联系而死去,这又是一项重罪。所以,这将会是一场多么催人泪下的好戏啊~”梅林的声线富于变化,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上蹿下跳兴奋了好久。
“喂喂喂,我帅气的梅林~你别忘了这个丈夫可是你送给我的啊••••••你难不成还要送我一个死掉的孩子吗?”张野越听越觉得这老头儿比自己还爱玩儿,语气也就轻松起来了。
“哼哼••••••我说过了,我垂涎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怎么会连一点能用的DNA都搞不到。玛格丽特我的甜心,要不是你出现的太巧合又太过名正言顺,我培养皿里的那些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可就要借别人的血液长起来了呢。”
“哦,梅林你个变态,离我远一点,我差点把你绝妙的计划写进去!”
科科,洛哈特••••••姐们儿没啥说的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科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