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们,锦瑟一边将额头的汗珠擦拭赶紧,一边说,“快去净手,很快就可以吃晚膳了。”

肖亭西抬头,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在西边,橘红色的光晕染红了大片天空,有三两只晚归的鸟儿正迎着夕阳而去。

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一日的光景。

待两人换了常服,锦瑟那边也差不多了。

她正在指挥着人将兔子拿下来,又拿了一根没烧尽的木枝在地上撬着什么,很快撬出来了一团蹴鞠球那么大的土块。

正要敲开土块,见了肖亭西,她略有薄汗的脸上带了点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恍若一幅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仕女图。

他只见到锦瑟嘴唇动了动,却脑子一片空白,没听到她说什么。

锦瑟无奈一笑,对着他招了招手,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跑过去了,“瑟儿,怎么了?”

“最关键的一步让你来。”说话间锦瑟塞给了他一个小锤子,指着地上那个土块,“把它砸破。”

肖亭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好驳了锦瑟的面子,只好说,“我好多年不玩泥巴了。”

眼见锦瑟一个白眼翻过来,他毫不犹豫,立刻上手砸。

那看上去黑峻峻的土块本就被大火烧的快裂开了,他一砸立刻裂开了,露出里面黑色的,看不是什么的圆形东西。

“干得好。”锦瑟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心翼翼的将那个黑色的东西弄到碟子上,然后在几人的注目礼之下,缓缓拆开了。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浓郁的鸡肉香味扑面而来,带着一股荷花的清香。

饶是肖亭西这种口腹之欲不强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瑟儿,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

“秘密。”锦瑟俏皮的咋眨巴了两下眼睛,顺手撕下一块鸡肉喂给他,期待的问,“好吃吗?”

鸡肉有点烫,但是肖亭西却不舍得吐出来,一顿细嚼慢咽后,肯定的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

他虽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逢年过年宫中筵席却也少不了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能得到他这么高的评价,可见味道确实很好。

锦墨阳不想吃狗粮,自己撕下一块肉吃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的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

虽然做饭不是锦瑟的爱好,但偶尔做一次饭却能得到表扬,她由衷的感到高兴,主动介绍,“这个是叫花鸡,那个是烤兔子,你们喜欢就多吃点。”

三人坐下之后,锦瑟一边吃叫花鸡一边装作随意的问,“今日和南国使臣见面如何,可谈拢了?”

锦墨阳今日被南宫离气的够呛,闻言气呼呼的开口,“别提了,南宫离和拓拔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别说大米变水稻了,就连今年的大米都不想给。”

“不想给?”锦瑟惊讶的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想摆脱附属国的身份?”

一直沉默的肖亭西缓缓开口,“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锦瑟立刻问。

锦墨阳立刻说,“瑟儿,家眷不得过问政事,你别问了。”

这话若是大梁任何一个女人听了都不会反驳,但锦瑟会,她面色一沉,“这大梁难道只是你们男人的大梁,和我们女人无关?”

锦墨阳被呛了一顿,沉默着没说话,却用眼神向肖亭西求助。

谁料肖亭西却已然开口了,“敢犯大梁者,必诛之。”

锦瑟点头,“虽你说的有理,但打仗劳民伤财,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这就与我们来此的目的相违背了;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

肖亭西问,“你可有良策?”

这已经不是过问政事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干政了,锦墨阳面上的寒霜又重了一层,但是肖亭西主动说起对难过的态度,此时他已然不好开口了,更何况他也想知道锦瑟有什么办法。

锦瑟早想过了,也不藏着掖着,“这几日我在苏城街头闲逛,了解到这边也有老百姓种植水稻,农民肯定会多留一点水稻种子以防不足,这部分可以购买;若他们有多的水稻也可购买;至于南国,何不尝试大军压境威压一番,双管齐下?”

“找当地老百姓购买水稻种子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多,到最后很可能没买到种子,反倒浪费时间。”肖亭西沉声道。

“不用我们自己安排人去购买,直接找当地人去办这件事。”锦瑟早想好了,笑道,“有一种人专以倒卖二手营生,只要我们找他们采买,定能事半功倍。”

两人俱是眼前一亮,肖亭西道,“若能如此,倒不失为一种办法。”

“左右我在驿站无事,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吧。”锦瑟主动请缨,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肖亭西。

“好。”肖亭西答的毫不犹豫,面上的宠溺更是不加掩饰。

锦墨阳一口闷了一杯酒,又在不经意间吃了一嘴的狗粮,早知道该带着夫人一起出来。

……

是夜,月亮已经躲在乌云后面了,肖亭西依旧没有回来。

锦瑟在**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当然有肖亭西不在身边睡不着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她在想自己的计划,睡不着。

她现在纠结的点,到底是将那个包打听推出来充当二道贩子,还是直接自己出面。

不管是哪一种都有风险,主要是看哪种风险比较小。

子时早已经过了,打更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仿佛有魔力一般,催促着锦瑟赶紧入睡。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有人靠近,躺在她的身边,一顺手将她搂入怀中。

闻着熟悉的松针香味,锦瑟更觉得困倦的很,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夜中肖亭西的双眼仿佛会发光,他依旧在想谷种的事情,在思索着自己的计划是否有纰漏,正走神间,怀中的人儿拱了拱脑袋,红唇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的嘴唇像是一道火焰,瞬间将他全身心都点燃了,什么计划全都不见了,他紧紧的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亲,犹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