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礼部尚书死了,一夜之间方府被人屠了满门。
尚书房的门被人踹开,老荣王将茶杯摔到了地上。
“沈怀年你这是要造反吗?”
老荣王后退数步,直到退无可退之时,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李淮眠揪着他的衣领子,几乎要将他提起来。
“本王是不知道,老王爷居然有如此能耐。先是假传圣旨,后是屠杀朝廷命官,您是觉得本王这个摄政,是个木头摆设吗?”
“不是……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我犯得着吗?我就是下旨,让他抄律法然后道歉……”
老荣王被衣领束缚的喘不动气,人根本就不是他动的,他就算是想清理异类,也不会蠢的先下圣旨后杀人。
李淮眠当然知道不是他,方府他去看过了,所有的人是一刀毙命,荣王府还养不了这些的杀手。
“王爷您是守规矩之人,不然先皇怎能交与您辅政。老王爷再傻,他无权无势的,也不能令人信服。”
康泰抱着李淮眠的腿,他是真的怕这位爷把老荣王给掐死。
李淮眠压了很久的理智,才勉强将手从老荣王脖子上移开。
老荣王手脚并用的爬出去几米,才站起来,一副小人嘴脸的威胁着。
“我早就知道你不敢动手,实话告诉你,你若是真敢轻举妄动,我定提前送那丫头去见先皇……”
老荣王将康泰挡在面前,没有根骨的样子,越发令人觉得好笑。
李淮眠擦了擦手,厌嫌的将手帕丢到一边。
“老王爷年事已高,怕是有些口齿不清。本王没有听清,您要不要重复一遍?”
李淮眠步步靠近,他不是没有动杀心的,但他要搞清楚如今发生了什么事,还必须留着这废物的命。
老荣王腿都吓软了,连连后退之时,陈景州入门而来,他几乎是拖着腿爬到对方身侧的。
“你解释一下,方尚书不是本王杀的……”
老荣王躲在陈景州的身后,把他当做肉盾牌。
陈景州推开对方无果后,才解释道。
“老王爷假传圣旨为真,刺杀朝廷命官是削爵的大罪,他就是笨若蠢猪,也担负不了这个罪名。”
“本王看他精明的很,还知道要挟持陛下。”
李淮眠转着手上的玉戒,突然他将其摘下,轻轻一丢,转瞬间就打中了老荣王的眉心。
一枚玉戒一分为二,玉碎片划过他的眼皮,鲜血布满整个眼睛。
“眼睛……本王的眼睛……”
老荣王捂着眼睛哀嚎着,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了过去。
“死不了,杀了你,本王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李淮眠直视着陈景州,那充满警告的眼神,令陈景州后背发寒。
“本王要见陛下,陈大人可懂?”
李淮眠后半句话咬着后牙,仿佛他不从,下一刻即可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陈景州眉头紧锁,他讨厌这样的压迫感,那股不得不从的奴性,又令他深深的厌恶自己。
…………
凤吟殿温室内,李鹿玉躺在装满药水的木盆中,薄衣之下的肌肤似乎是有虫子在游走。
她双目朝天,眼中彻底失了神色,就像个布偶,任凭宫人加入烫水,也不发一声。
李淮眠胸口一疼,转身掐住了陈景州的脖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信不信活剥了你。”
陈景州颈部锁紧,呼吸瞬间被遏制住,眼前的人并不是说说就算的。
他抖了抖胳膊,从袖口里掉出一只手鼓,轻轻一摇,李鹿玉瞬间从水中跳了起来,闪身就来到李淮眠的面前。
她摘下发簪就朝李淮眠的胸口扎去,李淮眠不躲不避,发簪就扎进他的心窝处。
李淮眠后退数步,胸口的剧烈疼痛,反而令他更加冷静了下来。
“你控制了她?”
李淮眠发现了个事实,陈景州手上的鼓,原来是控制李鹿玉神智的。
陈景州清咳几声,也不狡辩“你说对一半,我只是控制了她身体里的小家伙而已。”
李淮眠即便是早已知晓情况,可依旧气到心痛。
“你要什么,才能把蛊解开。”
李淮眠攥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胸口的鲜血却因此缓缓而出。
陈景州摸着李鹿玉的头,狂狷又克制的笑着“我想要的,你给不了,陛下给不了,你们谁也给不了。”
那双眼神再也压不住心底的狂躁,他想要的太多太多了,似乎只有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才能填满他心中的不忿。
李淮眠看着努力压制着疯癫的陈景州,不由得哀从心起。
“曾几何时,先皇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你可知为何先皇到死都不愿给你一个交代?”
李淮眠冷笑着,有些人最是能活在梦里,戳破了,才能将最惨烈的事实拿出来。
陈景州眼神微愣,下意识狡辩着“那是因为先皇他懦弱,他护不住妻儿,才选择逃避责任……”
“你的出现,会令将你的母亲,妹妹成为别人的活靶子而且……”
“你不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也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甚至连命格,都不如一个女子……”
李淮眠不屑与这种人争论,但也不得不提及一个事实。
“父皇岂会听信鬼神之说,命?我命不好?那她李鹿玉命好……”
“他可以不信,但是臣子们信,臣子们要的是一个于社稷无害的公主,而不是要一个有儿子的宠妃。”
李淮眠在找陈景州的破绽,对方死死的抓着李鹿玉的胳膊,他居然没有机会下手。
“就算钦天监,也不会再公主身上多用几次占卜。这也或许是先皇,在最后一刻写下诏书的原因。他秘密培养的帝王,怎么能被人轻易察觉呢?”
李淮眠讲到此,也不禁想骂一句,先皇的鸡贼程度。
一生都不得已的先皇,在传位上任性了一次,选了一位出其不意,却又满意的作品登上皇位,戏耍了天下人。
“我不信……”
陈景州咆哮着,对于这么简单的理由,他居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世人都道母凭子贵,子继父业,可是他偏偏就输在了性别,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淮眠瞅准机会,想要将李鹿玉拉过来,谁知她却自己身体一转,藏到了陈景州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