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在如风眼里看见了些许的信任。虽然他也看见了些许的如风自己对刚才如此信任林良的行动感到的惊讶,不过这并不重要。

“嗯。你在家好好地。支峰心情不好,他的脾气又像个孩子。在我回来之前你还是别和他说话了,不然我担心他在口无遮拦地讲些别的。”林良叮嘱道。

如风点了点头:“行,我知道的,我会在意的。你也别太上火,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林良对如风微笑,笑容很是好看,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在脸上纯洁**漾。也就是如风了,在这样让人心烦的情况下,还能让林良自愿在露出笑容的时候能够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他怎能不拼尽自己的所有来为爱人营造一个即使世界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在心爱的人眼里也依旧春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假象。

“秦逸,我们走吧。”林良对秦逸说。

秦逸的反应现在很是迟钝,在林良又喊了一声“秦逸”之后,她才把目光从支峰刚才进去的林良的房间门口处收回来。在看见林良和如风望向自己的满是询问的眼神,秦逸小声地说着“好啊,好的”,然后开始往门口处走去。

秦逸都忘记了和如风说一声再见呢,林良见秦逸如此这般心不在焉,只好接过如风递过来的西服外套跟了出去。

但愿一切都好。如风在房门关掉的那一刻默念祝福。

彩织公司。董事长高办公室,门口。

“林总,支董说现在不想见你们。”支董的秘书很是抱歉地对林良和秦逸说。

“看来,我不止连累了支峰还连累了你这位支董眼里的大红人。”秦逸调侃道,不过语气里**漾着浓浓的难过。

“怎么会呢。估计支董现在还在心烦。没事的,过了今天就会好了。”林良安慰秦逸,他对支董的秘书说:“麻烦你告诉支董,我和秦逸去处理这个两千多万的单子去了。让他放心,我们会尽力把损失降到最低的。”

秘书走进去的时候,秦逸偷偷看了林良一眼,他此时坚定的面孔,浑身散发着的干净利落,让秦逸竟觉得真心幸福。

真的,很是幸福。幸福在困难的时候能有林良帮自己攻克这个难关。

“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前头的林良回头对秦逸说。

秦逸回过神来,想到林良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的什么,整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她强装着什么都没事似的,一路跑着跟在了林良的身后。

副总经理办公室。

“好香啊。”说实话,自从秦逸担任总经理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踏进她的办公室。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好似置身于花的海洋之中,当然了,这是凭自己最直接的嗅觉来讲的。

“啊?嗯。自己比较喜欢白玫瑰,不过白玫瑰在办公室这样的环境中是养不活的,自己只能是在房间里放些白玫瑰的空气清新剂。怎么?好不好闻?”秦逸一提起白玫瑰,原本还愁苦的面容一下子光彩亮丽了,整个人都从之前的闷闷不乐变得有些精神抖擞了。

“嗯,还行。”

你不知道吧,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匹配。

我足以与你匹配。

这个花语,林良是知道的。

“喜欢白玫瑰。”林良小声地说了一句,心里却在暗自揣度这样的花语不是很适合秦逸这外表的温柔啊。

我足以与你匹配。

对于爱情的如此的霸气甚至可以说是傲气。

说真的,林良有些不适应呢。

“怎么了?”秦逸询问。

林良摇了摇头,对秦逸说:“没事,蛮好的。我们还是赶快处理棘手的事情吧。”

秦逸没有多想,她也没有揣测林良心里真实的想法,很快,她就和林良埋在了一摞又一摞繁琐的文件中。

林良和秦逸走后,之前还算是喧嚣的房间一时间沉静了下来。支峰和支董发生冲突的事情,或多或少影响了如风的心情。现在的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尽管外面的阳光很是明媚,尽管在以往这个时候自己会是在电脑旁写稿子又或是看着某一个作家的书喝着林良为自己买来的麦斯威尔的咖啡。

如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可能是心里惦记着今天这颇为不愉快的事情吧,自己把房间门都忘记了关上。

坐在沙发上,如风想着要怎样去和支峰打个招呼呢,自己要怎样做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淡然处之地站在支峰面前,对他说:“支峰,今天中午你吃什么?今天你要给我做帮厨啊。”

想来,自己还是不喜欢安慰人的。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懂得,不能够,不会。在如风看来,“安慰”对自己来说意味着很是困难的动作。因为,生活给了她这样多的困难,在每一个自己时常觉得熬不过去的夜晚,没有人给自己任何的安慰。

没有安慰,自己也可以好好地活着,所以,如风从不依赖于“安慰”,那所谓的“安慰”在如风看来是最无用的。原本觉得自己不懂得安慰,也就这样了吧,谁知道现在还真的急等着用。

如风一把把床头上的白色枕头抱过来,坐在**想着安慰林良的办法。

只是这时,隐隐的哭泣的声音传了过来,传进了如风此时正寂静无声的耳朵里。

“哭了。”如风小声地说。为了确保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如风摒住了呼吸。

“呜呜……”

“呜呜……”

虽然听起来是在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可是再掩饰,这样的由最开始的呜咽到后来越来越控制不住却也在控制而音量越来越大的哭声,穿过客厅,进入门开着的如风的房间里,她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林良的房间是在如风房间的对面,如风不用想也知道这哭声是支峰的。

如风把抱着的白色枕头丢在了**,自己深吸一口气,朝着林良房间的方向走去。

“林良,这是天之骄公司一周以前给我发过来的资料,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嘛。”

“林良,其实我们公司根本就没有天之骄公司所说的违约现象。你觉得呢?”

“秦逸,你被他们骗了。”

“秦逸,你现在别考虑你之前的想法,你按照我所讲的想下去,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接这个单子的时候支董告诉过天之骄以往与我们彩织做交易时常用的条例,这次他们突然一反常态,说是公司正在进行内部调整,有些条例是要换换了。”秦逸的样子很是明显的是在努力地分析,她望向林良的眼睛中不时掠过兴奋,像是自己在做着拨开云雾见太阳似的伟大事情。

林良的目光在秦逸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他点了点头,随即把头深深埋进了还有太多没有仔细阅读完的合同中。

秦逸顺着刚才的思路接着说下去:“说到底还是我粗心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给我来个时间差的游戏。他们传过来的合同我自认为看的够清楚明白了,所以他们说改掉其中的某几条,我觉得按他们所说的改掉之后的意思并没有改变,所以也就……”

秦逸自知是自己的错,而且这样的错误在杀人不见血的商战中是怎样的低级与不可饶恕。

“所以也就没有和我讲,也没有请示董事长对吧。所以,你也就自己擅作主张了是吧。”林良抬起头装出很是生气的样子对秦逸讲,他的鼻孔有意张大,鼻翼一动一动的,薄的如刀片的嘴唇也配合着嘟了起来。秦逸看见一向成熟稳重的林良做出这样小孩子似的表情,心里真是欢喜的不得了。

秦逸都要笑出来了,虽然自己犯了这样不能容忍的低级错误,可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秦逸见林良的表情,真的要笑了出来。心里就好比是看见了各种刚刚出生的毛绒绒的小动物,看见了它们还没有睁开眼睛只知道憨憨入睡的卖萌样儿,哎呀,满心里痒痒的不行。

“不过,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也好,这样啊,下次就不会再犯了。”不知是秦逸的控制力过于出色,还是林良假装没有看到此时秦逸春心**漾的欢喜样子,总之,至少林良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寻常的神色,他一如既往地很是平静的叮嘱。

秦逸点了点头。然后她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林良说:“你说,支董是不是今天看合同的时候看出来了什么不妥,是不是他能够觉察到这次两千多万的单子是因为我这样低级的失误引起的,所以他才会发这样大的火。”

“嗯?你想说什么呢?”林良不明白秦逸为什么这样讲。

“我的意思就是说,嗯……”秦逸坐在沙发上用手拄着脸颊,考虑要怎样把自己要说的告诉林良,“你想想,董事长,你口中的支董,我的亲舅舅,他的能力真的不是我们要用好字来形容的。整个大上海但凡是在商界生存的,谁不知道支董的能力,真的是我们这些小辈所望尘不能及的。不过我如今犯了这样很幼稚的错误,堂堂彩织公司的副总,居然因为合同的疏忽使彩织公司很有可能亏损两千多万。这……舅舅他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董事长对你发脾气,对你说很难听的话,也是因为觉得这样的错误真的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是吧。”林良说。

“我想是这样的。其实林良,不瞒你说,今天舅舅骂我的时候,我也很是生气,虽然我明知道我是有错在先,可是你不知道舅舅他说的话有多难听。当时我在一瞬间还想过你要在这样讲难听的话,我就辞职不做了,反正以我的文凭,上海其余的公司我也是来去自由。”就是到现在,秦逸想起支董今天早上说的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还是有些赌气。

“不过……”,秦逸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如果我早知道我今天犯得是如此的低级的都能用弱智来说自己都不为过的错误时,我终于算是理解了舅舅今天早上大动肝火的原因了。只是,支峰不知道啊。你想,我这犯了错误的人,在接受舅舅训斥的时候还很难接受,更别提孩子气十足的支峰了。”

秦逸起身倒了一杯水给林良,她在林良旁边的转椅上坐下,接着说:“支峰你还不了解吗?特别重感情的一个人。有的时候我这个做表姐的都担心对感情看的这样重要的男子,以后有了女朋友,如果她伤害了他要怎么办。如果以后他又有了和你一样的好哥们儿,可是他没有你,没有我这样了解支峰,他做出了让支峰受伤的事情了可怎么办。上次他不也是因为觉得你这个在他看来最好的哥们儿骗了他,才会那样生气的不顾场合把葡萄酒泼到了你的西服上。这次他见舅舅这样狠批我,他怎么能够忍受啊。以他的脾气,不和舅舅吵架反而是不正常的了。”

林良转过脸望向秦逸,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秦逸精致的面容林良看的很是清楚,就算是秦逸呼出来的气体,他都能感受到温存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