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闱放榜之前这段时间,张寻辰进入了漫长的养伤时期,张北辰被打了一顿也乖巧很多,两个人相安无事。
张北辰甚至还去青苑园拜见了大伯和大伯母,整个张府一派和气。
陈河州吩咐掌事的管家袁槐将仆从都调回了孤吟轩,这个小院子又热闹起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大家都心照不宣,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张至榭还耿耿于怀。
他陷入了纠结。
一边是不可打破的人伦礼仪,一边是感人肺腑的凄美爱情,到底应该如何抉择呢?
虽然这件事情和他关系不大,不过他比较乐意思考,便主动替南河纠结许久。
张至榭不知道答案,遂在信里将这件事情说给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听。
故事还是原来的故事,张至榭只是将人名换了,并将一些和人物身份密切相关的细节抹去了。
比如,他没有提到故事里的两个男主角都参加了秋闱,好像他说的只是书里的一个久远的故事而已。
久远到好像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还没有等到那位姑娘的回信,张至榭闲来无事,为自己泡了一壶茶。院子里的桂花开了,落了他满身香味。
刚刚品了一口茶,便看见张北辰快步走过来,口里喊着“三叔”,绕过回廊,便到了这边的水榭。
张至榭调侃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走得还挺快。怎么,恢复得这么快,身上不疼了?”
上一次张北辰告诉张至亭,自己不想读书,想出去行商,被张至亭打了一顿,足足在**躺了半个月。
伤好之后,张至亭问他,你还要出去行商吗?张北辰说,当然要,结果自然是又被打到皮开肉绽。
算起来,这是张北辰长大以后第三次挨打,他看上去比前两次高兴不少,可能是打习惯了。
张北辰在他对面坐下。
“早就没事了,这回我出门去了杏山院,又不像上回那样真的要离家出走,一场误会而已,老爷子打一顿出出气,没下狠手。”
张至榭笑他:“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非常乐观,非常坚强。”
张北辰挑眉。
“这种乐观精神,我很欣赏。”
“行了,你就别调侃我了。苏灼华来了,那两个非得背着我说话,我是被赶出来的,你好歹给我一点温暖。”
“来的也巧,我请你喝茶吧。这可是新到的铁观音。”
张至榭拿起提梁壶,用沸水去浇茶缸里的茶叶,茶叶被放在一个滤勺上,称之为茶漏。沸水倒下去之后,琥珀色的茶汤落进公道杯里,冒着腾腾热气。
茶船上放着四个烫好的白瓷小杯,比平常喝茶的品茗杯还要小上一圈。张至榭用了其中一个,张北辰拿起另外一个白瓷杯子细细端详。
“这可是特地从德化运来的白瓷。”
德化县的白瓷是天下最好的白瓷。闻言,张北辰赶紧将这杯子放下去,倘若摔坏了,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