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心里一颤,难怪她这两天总是惴惴不安,好像忘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对了,玉衡呢?”

“你放心,他现在挺好的。”

“当时在悬崖上实在是太危险了,玉衡被误伤,我又被晕着带回张府居风院关起来了。这两天晕晕乎乎,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你是在哪里看见他的?”

“我担心你掉下悬崖,和唐沙他们下去搜寻一番,凑巧发现玉衡。将他带出杏山之后,他自有他的去处。”张北辰欲言又止,“只是,顾春满找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和玉衡在后山悬崖呢?”

张北辰临走之前嘱咐南河在杏山院等他回来,南河居然跟着玉衡离开了。

再次遇见,她不顾自己身体不好,陪着张北辰在祠堂罚跪。

为什么要和玉衡离开杏山院?为什么要来祠堂陪张寻辰罚跪?

作为丈夫,张北辰自然不高兴。别人的妻子都很乖巧,安安分分相夫教子。

南河笑了笑。

“你记得先前唯满月的酒宴吗?当时我站出来和你并肩,说的什么话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第二日我酒醒之后,你娘特地将我叫过去教育了一番,理由十分可笑,你猜是什么?”

“责问你醉酒一事?”

南河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她说我站出来的时候和你齐肩了,犯了大忌,按照体统,女子站在丈夫身边的时候,脚尖一定要和丈夫的脚跟平齐。”

张北辰没有学过女戒,隐约记得有这个规定:“这怎么了?”

南河看着他,目光灼灼。

“也许你觉得无可厚非,可是我不以为然。倘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姐,也许真的会觉得应该永远把自己放得比男子低一级,可惜我不是,我需要平等。一开始我来到张府,还抱着一点我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的侥幸。从那天起,我就确定,我不属于这里。”

“所以你就一直想要跑出去?那你何去何从呢?”

“我不知道。也许天下之大,四海五湖,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还是喜欢不断尝试。”

原先的南河也是个喜欢平淡生活的女子,喜欢待在家里,可是这不代表她没有踏出舒适圈的勇气。假如生活不如意,与其忍受,倒不如去尝试新的可能性。

张北辰摇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单纯了,和外面相比,还是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

南河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张府远赴雍州呢?我以为,你应该是这个宅子里最懂我的人。”

张北辰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

“若是南河,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离家去雍州的时候,本来准备带上南河一起走的,可是她不肯和我一起走,她害怕居无定所的日子。”

南河点点头,又问:“我好像闻到香味了。鸡蛋羹好了吗?”

张北辰“哎哟”一声,赶紧站起来走到灶台旁边,揭开锅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