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跳下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摔倒了脚踝,走路有点疼,刚刚出门时又崴了一下,才走不稳的。
从杏山院到含州城,一天一夜的路程,先要跑下山,而后骑马十多个时辰,还要跑这么远的路,再翻墙进来,说起来就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其中却不知道多少心酸。
张北辰拍拍他的肩膀,伸手从腰封里掏出一点银子递给夜出:“我现在出发去杏山院,你就不要跟着我了,拿着银子,赶紧去找一家客栈睡一觉,醒来再吃点东西。”
夜出本来还想说要跟着张北辰的,奈何从昨天晚上子书玉山去世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奔波,没有合过眼,身子骨实在架不住了。
“好的,当家的,你当心。”
今天晚上参加中秋宴,张北辰是坐着马车来的,因此他的马儿还在居风院马厩里。
本来打算租一匹的,可惜如今是晚上,马行都已经熄灯了,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马。
府衙的马厩里倒是拴着几匹小马,张北辰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偷一匹的时候,伍子叙问:“你在找马儿吗?我知道哪里有好马。”
刚刚他一路跟着,张北辰已经选择无视他了。此刻张寻辰感觉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哪里有好马。你不会是打算自己去偷一匹马吧?哎呀,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府衙的马儿都是劣马,每天换着人骑,被磨得没有性子了,别说是一天一夜,跑半天都费劲儿。”
伍子叙昂头看着天,讲话的时候一双大耳朵一颤一颤的。
“你要是借走了这样一匹马,路上没有驿站换马,可到不了地方。”
张北辰问:“你说哪里有马?”
伍子叙往外走了几步,站在街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弯成圈儿,放在嘴唇边打了个呼哨儿。
须臾,便听见一阵健壮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来者竟然是一匹马,马身栗色,额有白星,马鬃飘扬,真真是英姿勃发。
“这个是我的坐骑,板栗,它以前可是一匹战马,速度特别快,而且耐力也好,跑一天一夜绝对没有问题。”伍子叙拍拍板栗的头,“我先借给你用一下。”
张北辰简直不敢相信:“你愿意把你自己的马借给我用?”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这么宽宏大量乐于助人的人吗?”伍子叙将马的缰绳递给张北辰,“你不是着急得很吗,怎么还不过去?”
张北辰朝着伍子叙拱手作揖,真诚道谢之后绝尘而去。
即使张北辰快马加鞭,到达杏山脚下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张北辰下马,牵着板栗拴在守林人的家中,而后步行上山。
只是,走几步他便要停下来歇一歇。
伍子叙的马性子烈,张北辰刚刚骑上去的时候,它一扬前蹄,差点把张北辰掀翻。
伍子叙摸着它额头上的白星,安慰了一小会儿,它好像通晓了主人的意思,在张北辰的指挥下也算是服服帖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