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南河的衣服。
她当初从张府出逃,走得急,又浸了水,几乎没有带什么换洗衣服物,在杏山院里一开始就是借郭明仪的衣服穿,后来郭先生请裁缝给她做了两件新的。
一件云水蓝,一件莲瓣红。
张北辰握住那块衣料,手指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紧抿,身上渐渐有了发冷的感觉。
半响,他一字一顿问夜出:“你下去找了没有?”
夜出摇摇头,又点点头,慌乱地说:“我赶紧告诉了昼宿他们,现在唐沙大哥、昼宿、晨行几个人都从山下绕过去找人了,唐沙让我先过来告诉你一声。”
张北辰抬头看向来处。
宴会正到酣畅时,台上官员乐不思蜀,台下**争奇斗艳,院中歌女翩翩起舞,众位举子大朵快颐,宴会一片其乐融融。
他说:“我们走。”
而后,他将那块荆棘从南河身上撕下来的布料揣进怀里,用手拍了拍,转头就走。
身后,夜出赶紧跟上。伍子叙犹豫了一下,也跟上了。
才出了府衙的门,还没有走出去,夜出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张北辰听见声音,无奈地回头转身扶起他:“你怎么连走个路都走不稳?”余光瞥见伍子叙,“你这么跟过来了?”
伍子叙抱着胳膊看着天:“我得跟着你们,万一你们不怀好意,破坏中秋宴怎么办?”
张北辰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人有病吧。他索性不管他,转头问夜出:“你是骑马过来的吗?”
刚刚听说南河可能出事了,张北辰心急如焚,没有注意到夜出的脸色不太好。直到夜出摔跤了,张北辰才陡然想起来,夜出刚刚说南河是“昨天晚上”坠崖的。
昨天晚上。
也就是说,夜出已经奔波一天一夜了。仔细看去,他一个小小少年郎真是面色憔悴。
夜出说:“我是跑下山之后找了一匹马骑着过来的,但是十多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地方换马,刚进含州城它就倒地上了,我进城之后问了人才认路,是跑到府衙这边来的。”
伍子叙忍不住插嘴:“那你是怎么进府衙的?”
今天晚上为了保证林鹤梅大人的安全,府衙之中防守严密得很,他怎么可能进的来?
伍子叙还是很好奇,重重部署之下,为什么还有一只漏网之鱼?知道了这个,以后宴请宾客在部署防卫的时候就可以改进一下了。
夜出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是从后面园子翻墙进来的。”
后面的园子的确是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园子里来往的都不是外人,因此原不大要紧。
只不过……今天宴会上坐着的林鹤梅可是堂堂礼部侍郎,正三品大员,父亲对于防卫自然重视。
后院就算防守安排再薄弱,也不至于一个大活人翻墙进来都没有人看见呀。
伍子叙记得后园那边晚上应该是安排了几个人轮流站岗的,很明显是某些士卒疏忽职守了。
虽然夜出进来不算大事,但是该罚还是要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