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虽然小小年纪走南闯北，但是什么时候离死亡这么近？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他又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南河，又怕当家的情绪会崩溃，又担心当家的惩罚自己，一时间心中惊慌内疚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哭了。
虽然抽抽噎噎，他还是向张北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子书家的那个少爷忽然死了，然后他们，就是夜明，他就把摇光姑娘带回去了，走着走着不见了，我们顺着小路去找，就发现夜明还有摇光姑娘就掉下山崖了……我就说嘛，为啥要急着晚上走，黑灯瞎火的，可不得出事吗！”
张北辰听夜出说话颠三倒四，摇摇头，松开他的衣襟。
“不对，不对，不对！我爹已经派人去了杏山院，他们已经将南河带回来了，她现在就在家。”
夜出“哎哟”一声，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了：“州牧大人派去的人我看见了呀，可是他们到杏山院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根本就没有看见摇光姑娘。本来他们说要请摇光姑娘一起下山参加中秋宴，但是郭先生告诉他们摇光姑娘已经离开杏山院，后来他们只好说算了，就和郭先生一起下山了。我留在杏山院里，担心少夫人，才一路跟着去，可是明明他们也没有走多远，却怎么都找不着人。”
张北辰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虫子：母亲刚刚的反应也很奇怪，该不会是没有找到南河，怕自己不来参加中秋宴，才故意敷衍的吧？
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在居风院没有找到南河。他们夫妻俩住的孤吟轩没有人，简欢住着的后园也没有。
我娘说，她在祠堂……”
张北辰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母亲说南河在祠堂，可是张家的祠堂就在张府内，张家向来重礼仪，若是南河进入祠堂受罚，必然要请出家法，还得有族老见证。
这么大的动静，张家的仆役没有理由不知道。可是孤吟轩的小厮却以为南河一直住在后园里，这，这不可能呀……
“你，你怎么确定她坠崖的？”
“我沿着石阶找下去的，然后听见附近的林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夜明在说话，我就跑过去看看……当时我心里还寻思他们怎么不走石阶下去，晚上看不清楚路，在林子里乱闯很危险的……”
一段话啰里啰嗦，张北辰忍不住打断他：“然后呢？”
“然后我就听见了人掉下去的声音，还有夜明的惨叫……等我找到那个悬崖边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夜明和少夫人了。悬崖下面一片黑乎乎的树林子，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块衣服还挂在旁边的荆棘上。”
夜出掏出了一片云水蓝的布料，很不规则的形状，边缘非常粗糙，像是被硬生生撕裂的。
“当家的你看，这个好像是摇光姑娘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