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个人带着去找什么地方,左右前后转了无数圈也没有发现目的地,忽然那长得和玉衡一样的领路人就说,哎哟你脚下站着的地方不就是吗,我们一直在这个地方打转呀。
转折来得太快,张北辰有点懵了,问道:“为何?”
他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也只能一言以蔽之了。
玉衡自恃聪慧,就喜欢出人不意,别人越是不明白就越能显示自己的智慧。
大概聪明人都有这么个毛病——尤其是看张北辰这另外一个聪明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格外高兴。
“你想问什么?”
张北辰将许多问题在脑海里过了一圈,选了几个最关键的:“我有三个问题要你回答。”
玉衡点点头:“问吧。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北辰思忖半刻,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抛出来。
第一,你的父亲有何过人之处而被扬州子书家选中?
第二,既然令尊做了扬州子书家的继承人,应该是去了扬州的子书家,为何现在含州城中还有一个子书家?
第三,令尊被扬州子书家收留的时间为何要晚于含州子书家?
“你刚刚的叙述中,时间线是个很大的问题。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令尊约摸是三十年前被扬州子书家收留的。可是据我所知,含州城的子书家虽然是后起世家,却也远远不止五十年,这先后顺序不对吧?难道令尊在入子书家之前就已经姓子书了吗?子书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
玉衡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还真叫你说对了,我的父亲在入扬州子书家之前就拥有了这个姓氏。”
张北辰皱眉不解:“天下还有这样的巧合吗?”
不同的姓氏情况不同,若是扬州有个张家,张北辰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子书家这样的姓氏可不是到处都有的。
“这不是巧合,而是血脉传承。事实上我的爷爷,就是当年二公子在淮河里淹死的小少爷。”
张北辰眉毛跳了两下子。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离奇,要不是子书玉衡一脸正经的样子,张北辰都要怀疑他在编故事骗自己了。
“你不是在编故事吧?”
“这段传奇听起来的确有点儿像故事,不过确确实实都是真的。其中内幕,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二公子看起来后半生都在安稳过日子,其实不然。他一生都放不下考取功名的愿望,这后来几乎成为了他的心病,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先祖还是书香门第,他便更觉得遗憾。可是商籍没办法参加科举考试,他一直心心念念想着要摆脱商籍,取得资格。
这个家族发展到今天,靠着行商富甲一方,已经太招人注意,没办法从根本上改变。他有且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另立门户。
在古代,一般情况下户籍是没办法改变的,包括户籍的所在地和户籍的性质,私自改动就是违法的事情,很可能会满门抄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