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表面上是说南河可以在杏山院等他回来,其实里面还有一层意思——他完全没有打算考举人。
这一次府试,若是考中举人就要去府学里深造,准备来年春闱之时参加朝廷组织的会试了。当然,举人已经可以任官,有些人会选择任官三年再去参加会试。
无论是哪种选择,只要考中举人,就等于入了朝廷的编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所以,张北辰要想行商,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通过举人考试的。
南河会心一笑:“知道了。”
张北辰也笑了:“南河,我忽然发现你与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你变得聪明了许多。”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否合宜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们说性格差不多才能成为朋友,有的时候我们又说性格互补才能成为朋友,究竟哪种说法是对的我们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有三观契合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比如南河与张北辰,他们性格里都有不羁放纵的一面。用阅读理解的语言来说,就是“反抗封建势力的精神”,而这种默契是张北辰无法从常南河身上获得的。
玉衡和张北辰也是一样。
玉衡觉得自己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和常莫辞差不多,实际上却放纵不羁爱管闲事,与张北辰才是相见恨晚。更何况两个人都不喜功名利禄,心系天下,自然是如同两个巴掌,一拍即合。
两个人第一次正式面对面地交谈是张北辰约的玉衡。
张北辰心里怀了几分歹意,对这个和自己妻子有瓜葛的男人五分好奇五分敌意。玉衡则怀着五分好奇、五分诚意,存了和张北辰合作的心思。
玉衡开门见山:“问张少爷好,在下子书玉衡,字夜明,乃是子书家三代单传的公子。”
张北辰十分惊讶,没想到子书家的书童居然是少爷。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只有如此,之前子书家主仆二人之间的种种不对劲才能够解释得清楚。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张北辰还是惊讶:这人一开口就把自己隐藏许久的身份暴露出来,有所失必然有所得,这个子书公子恐怕是对自己有所图谋吧?
“在下张北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家居风院的大少爷。”
玉衡点点头:“我知道的。今日见面,在下有两件事情需要和张兄说清楚。第一是我与令正之间的事情,我虽然喜欢美人儿,但是名花既已有主,便绝不沾染,也不想有任何纠缠不清的地方。”
张北辰点点头:“你这思想觉悟倒是挺高的。”
“我和令正相识时间不长,就在我到杏山院的前一天。那日,我路过一片桃林的时候碰见一个女子,她昏迷着,身上湿了大半,沾染了不少泥污,似乎是从水塘里爬出来的一样。当时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布衣,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玉衡喝了一口茶,张北辰给他准备的是上好的含山翠眉茶,他赞叹两句,又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