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一看,果然是唐沙。这少年叉着腰,冲他扬眉:“我迟了便迟了,你还敢打我不成?”
“好主意,你是该打。”张北辰捡起扫帚抡起来向唐沙砸过去,唐沙赶紧闪开,往后一退,躲在文狸后面,憋着笑意大呼:“文狸兄,救我!”
张北辰总不会得罪别家小少爷的,虽然他是州牧大人的儿子,仗势欺人这种事情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了吧?
谁料到文狸朝着张北辰恭恭敬敬行礼,口中唤道:“多日不见,文狸代三爷问小少爷好。”
文狸在旁边围观了片刻。唐沙虽然嘴上很嚣张,却憋不住笑,显然与张北辰是认识的。倒是旁边两个杂役好玩得很,平常他上山,杂役看见立马就去通传堂长郭明礼,今日张北辰与唐沙二人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们二人全当看不见、听不见。
唐沙大呼意外。
“哎?文狸兄,你气质高华,文采出众,竟不是个公子哥儿?”
“不是。在下说过,名文狸,无姓,从张家姓。主子才华过人,所谓近朱者赤,文狸不才。”
“可,文狸兄,你穿着精致,不似布衣之人,竟是书童?”
“主子家境殷实,自然不会亏待下人。文狸虽身披绸衣,心不改对主子的忠诚。”
“那,文狸兄,你为何要叫张北辰少爷?你竟是他家的书童?”
“主子与小少爷虽为叔侄,然情似兄弟,文狸自然尊敬少爷。”
唐沙哈哈一笑:“真巧啊!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玩笑开到这里就要收了。
一来这个文狸刚刚说了是张家人,张北辰对他没有防备的意思,自己也没什么要骗他的必要了;二来,要是玩笑开大了,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一个人就不好了。
文狸刚刚虽然从他们二人的话里听出来一点意思,但不清楚唐沙的身份,于是冷下脸:“自家人?抱歉了,文狸不识。”
张至榭教过文狸许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风轻云淡。很多事情看破,但不随意掺和。
气氛有一点尴尬。
“今天说来也巧,杏山院一旬半月都不来一个客人,这下子一下子来了两个,都是来找我的。”张北辰一手揽住一个就要自己的住处走,“一个一个说,找我什么有什么事情呀?文狸你先讲。”
文狸后退一步,笑道:“小少爷,您和您的朋友先叙话吧,文狸这次来杏山院是听了三爷的吩咐,前来拜访郭先生的,就不打扰少爷你了。”
张北辰的右臂尴尬地停在空中,而后收回来摸了摸鼻子。
“三叔没有什么话带给我?”
文狸答曰:“无。”
“大半个月不见,我这小叔叔竟然变得如此冷漠,派人来杏山院都想不起来大侄子了吗?”
“三爷许是记得您还在雍州,也说不定。”文狸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唐沙,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第二日,文狸回到迩楚院,向张至榭告知要事之后,又谈及张北辰,文狸笑道:“三爷不必担心小少爷了,他在书院过得很潇洒。”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