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松墨所见不会有假,这世上哪里会有两个完全没有关系容貌却一模一样的人呢?南河与常莫辞是龙凤胎,可并没有孪生姐妹。
二来,张寻辰今日表现得太过刻意了,就算一心向学,要请教问题,也不至于在门口就打开书本,明显是做给自己看的。
至于子书公子,那个好像叫玉山的,就是一个病秧子,对南河的身份似乎完全不知情。不过,他身边那个书童就不太对劲了。
在张北辰看来,书童不乏聪明之辈,如松墨,就是一个积极向上将来必定有出息的孩子。不过,那个家伙实在太聪明了,
“昼宿,你再派人去查一查含州子书家的公子。尤其是要他的书童,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
与此同时,在常莫辞房间内室里,南河断断续续睡了一个下午后悠悠转醒。
常莫辞扶她坐起来,文页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递给常莫辞,他慢慢给南河喂下。
“刚刚慎之来过一趟,我不清楚你为何要离开张家,估摸着你应该不太愿意见他,就拦住了。笃之也来过一回,他应该猜到你就在这里,我也替你挡了。”
“嗯。”有这样体贴的弟弟,常小姐很幸运的呀。
笃之,即张寻辰。竹马为笃,原来,常小姐那些帕子都是绣给张寻辰的。
南河默然叹息,常小姐也实在是情路坎坷。如今身子又被自己占了,真真是命运坎坷。
看常莫辞这个态度,好像他也知道常小姐和张寻辰之间的事情?南河想,在这个弟弟眼里自己应该做错了许多事情吧。
“好在现在烧退了,不然在杏山院里,我真不知道怎么悄悄给你找个大夫来。”
南河吞咽下药汤。
“子书公子的书童,玉衡,他会医术。”
“姐,你和子书公子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南河歪头。
“大概,前天吧?”
南河从张家出来之后,由于下水之后衣服没有干,又吹了夜风,加上刚刚出月子不久,身子虚弱,很快就感冒了。
她冷得直打哆嗦,想起来简欢说准备了药丸,遂伸手进包裹里翻找。奈何包裹里面东西太多,还进了水,乌漆嘛黑的什么也找不到。
南河担心有人追上来,着急忙慌就走了,跌跌撞撞的,到天亮时才将将走出桃林,找到一条管道,顺着路走。
那时候她已经快精疲力竭了。
看见管道上一辆马车过来,南河本来下意识要避开,转念一想,向马车招招手。
这辆马车走得很慢,垂着青色的帷幔轻轻晃动着。车前驾车的是个年轻男人,约摸二十来岁,一身白色布衣,清瘦得很。
他停车问南河何事。
南河记得财不外露,所以刚刚已经提前取出一锭银子,捧给那个人,问道:“不知道公子可否捎我一程?这些银子算作酬金可好?”
白衣男子笑了。
后来很多年,南河还记得那天玉衡在她迷茫害怕的时候给她的那一个微笑。如风吹苇丛那样轻柔,风过而不留痕;如水穿林间那样悠长,水涨而万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