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轩被她这磨磨叽叽的话整得白眼快翻上了天,“劳资说到做到,你能不能别废话连篇?”

感情口臭的不是你,难受的不是你。

南溪亭这才伸手在药袋里面掏了掏,拿出一粒黑色小药丸递给他,“喏,你这口臭不能一下子解干净,药效在体内挥发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你再来找我要第二颗解药就能彻底解掉了。”

傅景轩一整天啥也没干,光生气了。

这会儿听得不能马上解毒,恨不能现在就命人喂南溪亭一车屎尿,让她也感受感受口臭的难受!

“南溪亭,你故意的?!”

南溪亭看着他怒不可遏,大大方方地承认,“对啊。”

“你这半个月要是再来找我麻烦,你就死定了。”

“第二颗解药喂狗都不给你。”

傅景轩气得猛然握住边缘的桌沿,就想要掀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真是给她脸了。

南溪亭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站起身一把摁住茶桌,捏着手中的药丸作势就要扔出窗外,“看来你这第一颗也不想要了,待会花魁娘子见着你都得被你的口臭熏跑!”

傅景轩用力掰着桌沿,使出浑身力气好似都挪动不了半点。

南溪亭摁在桌上的手掌仿佛有千斤重。

就……挺尴尬的。

傅景轩沉默两秒,随后忽地收回手,站起身来冷笑道,“熏跑了就熏跑了,有的是女人想往我身上贴。”

“反正今天我是揍定你了!”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气势汹汹地朝着南溪亭大步跨去。

南溪亭知道傅景轩是真恼了,一手将握着解药的手伸向窗外,“你真不要解药?这外面可是湖水,扔下去可就找不回来了。”

说罢,不给傅景轩反应的机会,扬手一扔。

傅景轩瞳孔顿缩,咆哮道,“你!你还真扔了!!”

他想要打人的气势烟消云散,快速擦过南溪亭的肩膀,双膝便是一软,整个人趴在窗牖处,眼睛死死盯着平静的湖面,悲愤万千,“我的药——”

南溪亭伸手至他脸旁,蜷着的手指张开,原本应该已经被扔掉的黑色药丸静静躺在掌心。

“看来你还是挺想要的。”

傅景轩悲愤一滞,意识到自己被假动作骗了,脸色乍青乍白,“南溪亭,你他娘的又耍我!”

数数,他被南溪亭戏耍几次了。

南溪亭抵着呼吸,将药丸一把塞进他的嘴里,“行了,快吃,喊打喊杀的多不好?”

傅景轩一掌拍开她的手,“把你的脏手拿开。”

嘴里的药丸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南溪亭眯了眯杏眸,拍拍手重新坐下。

转身间,空空瘪瘪的药袋跟着她的动作舞动,飘到了傅景轩的眼前。

他眸色微细。

第二颗解药肯定在这小破袋子里!

想起上一次和南溪亭打架的情形,傅景轩心头顿时冒出一个主意。

灌醉她!把第二颗解药抢到手!

傅景轩脸色臭了一整天,此时此刻才有了一点喜色。

唇角微勾着拍了拍衣袍上看不见的灰尘,绕过南溪亭身后,重新坐在了她对面,“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个女人一般见识。”

南溪亭狐疑地瞥他一眼。

傅景轩掩下两分心虚,抬起下巴看她,“怎么,你受虐狂?好心放你一马还不乐意了?”

南溪亭眉梢微挑,“你不烦我了,当然乐意。”

傅景轩,“……”

南溪亭这破嘴一张,就没一句好话。

深吸一口气后他才对着外头候着的下人道,“吩咐香妈妈备好酒好菜上来。”

“是!”

……

春笋尚且不知南溪亭此时此刻正在昕悦楼吃香喝辣。

满心都是担忧。

也不知道小姐她在五皇子手里有没有吃亏……

她早间回了将军府后,先去后院看六婆婆,本以为会因风寒之症卧床不起,没成想刚进了屋子,便瞧见六婆婆正坐在房内打着络子。

看到自己时,言笑晏晏,连一声咳嗽一道喷嚏都没有。

风寒严重,高烧不止,都是骗人的。

六婆婆拉着她的手道歉,“阿笋,我这老婆子就是想你了,所以便让徐姐找了个借口让你回来。”

春笋无奈,六婆婆一缠就是缠了一整日。

天将将要黑时,她铁了心要走,虽然南溪亭给了她两日的假,但她心中担忧藤元阁的事,只恨不得飞回尚书府瞧着南溪亭没事了方才安心。

六婆婆挽留了一会儿,便不再多说,只叮嘱了两句一路小心,便放她离开。

春笋匆匆朝着府外走,只是刚刚路过回廊,便见转角处传来说话声。

脚步顿住,身影隐于红柱后。

若知轻声问,“这真是将军掉的?”

徐时声线有两分嘶哑,说起话来仍有些痛,“嗯。”

“这还是我亲自去求的法子,只是将军才实施了三条。”

若知念着宣纸上的准则,“送对方漂亮衣裙与首饰,做美食**对方,根据对方的爱好投其所好……”

“这三条将军都做了?”

徐时道,“是,其实先前老夫人送给南大小姐的那些礼物,除了两套翡翠头面外,香云纱和其他东西并非是沈老夫人准备的,而是将军亲自拿了香云纱的布匹送到宛绣娘那儿费时费力制成,连同那些配套的金银簪子都是将军命工匠特意打造的。”

春笋听到二人提及南溪亭,呼吸微凛,支起的耳朵更高了。

若知语带诧异,“将军竟如此用心……”

徐时继续道,“包括先前南大小姐假死,将军怕她饿着,亲自做了一下午的吃食,晚间送去了尚书府,我自从跟了将军,从未见过他下过一次厨。”

“你还记得先前咱们府里新研究出来的麻辣香锅吗?就是将军做的,我亲眼瞧见将军一手提着鸡,一手拿着刀,手起刀落的瞬间,就将活鸡的脖子一刀砍断。”

“那鸡血直接飚了出来,花婶都气笑了,站在旁边直说不对。”

若知疑惑,“难道杀鸡不是这样杀的吗?”

徐时道,“花婶说是要拔了脖子的细毛,在温柔地把脖子切开,先将血放干了,才将鸡放入缸中用热水将毛烫下来。”